那继承者早已察觉到,引发一切变化的那个造物正在孕育一整个嵌套世界,而这个嵌套世界现在正在凭借那造物本身的实力优势反客为主,把他们当做土地一般改造。 同样的结论并没有被沉迷于内斗的人们察觉,曾经先驱旗下的各方势力此时正在弥天大谎下沉迷于内斗,根本无人察觉到正在发生什么。 这样的细节并未逃过决心突出重围的枢纽方的注意。他们像那个出走的继承人一样察觉到了异样。 此事引起高层震动,彻底使他们完成了内部决策的转向。他们放下了对周边势力看衰声后的虎视眈眈,开始对周边的威胁视若无睹。 再怎么说,以他们当前陷入瓶颈的核心枢纽的实力,这些环伺四周的宵小之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把他们撂在一边不管,实际上他们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他们正在距离彻底锁定不可定位的造物越来越近,一大群毫无志向的鼠辈们之间的争权夺利显得毫无吸引力。战争威胁被他们抛诸脑后,他们正在准备一个更加宏大的计划。 外人对他们的宏大计划丝毫不感兴趣,毕竟他们的这遇到瓶颈的核心枢纽也是一个宏大计划。在外人看来,虽然这枢纽确实惊人,确实有成绩,但更多的是在吹大牛。 然而这次的计划与之前有着本质的不同。之前的核心枢纽计划是在主干模糊的情况下,在危难时刻提出,几乎是依靠浪漫主义作为精神支柱推动的计划,能够走出阴霾,有所收获就已经算是成功。 这次不一样。这么多年的坚持与投入不会全无回报,在他们已经有相当的积累之后,他们已经不是依靠浪漫主义前进的年轻集体了。他们能够条理清晰地分析所需要的一切,他们正在向一个必然有结果的方向前进,只是这条道路无法避免牺牲。 过去稀稀拉拉的野草和灌木正在铺满所有人的视野,他们过去装饰性的草木正在因为全新的植物类型而销声匿迹。他们能够预感到其中的阴谋,因此只觉刻不容缓。 他们的计划没那么复杂,他们准备将他们的核心枢纽作为一个容器,勾引并囚禁正在投射影响的嵌套世界。 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实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失误,这失误使得他们葬送了自己的核心枢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核心枢纽因为无法控制而趋于毁灭,而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趁着这段时间尽可能外迁,保存实力。 外人只觉得可以看笑话,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衰亡。现在他们的核心枢纽正在处于功率不断抬升,扩张动力最强的阶段,外人只觉得他们强盛不了多久,只计划避其锋芒。 这样的变化正中下怀。趁着作势的时期,他们有计划地将核心枢纽的自动化程度外扩,核心枢纽也在这个阶段快速削减控制人员的数量。往常在核心枢纽附近忙碌的飞行物逐渐销声匿迹,青苔爬上他们的枢纽,枢纽看起来正在走向荒废。 只有一直在试图渗透的对手感觉到些许蹊跷。这个接近废弃,几乎无人值守的核心枢纽的安保部署丝毫不减,与外表截然不同,核心枢纽依然固若金汤。 从保守秘密的角度也不是不能理解。因此这种情况并未受到重视。在各方不遗余力的高强度渗透下,核心枢纽内部的改造愣是没有被外面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核心枢纽的设计被扩散到周围的各个节点内,这些节点并未隐藏,在外人的直接监视下完成了改造,变成了可以独立于核心枢纽,自主产出高境界威势的次级核心枢纽。 这些退而求其次的次级核心枢纽被认为是他们走下坡路的铺垫,是他们内部瓦解的第一步。而实际上,枢纽的供能部署已经完成了改变,核心枢纽已经再也不作为供能端,而是作为一个精心准备的牢笼。 核心枢纽的过载在外部的情报中意外地开始自发停止,核心枢纽又可以正常运转,然而覆水难收,核心枢纽已经指令不动那些发展起来的节点,内部的矛盾开始愈演愈烈。 这样的恶化持续到一次惊天动地的爆破。核心枢纽在这场完全无法遮掩的爆炸中毁于一旦,烈火甚至在本应化为熔浆的外壳上燃烧,腾起浓浓烟尘使得整座建筑一直在劈啪作响。 外部的态度见状更加强硬起来,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分一杯羹。根据线人来报,那次爆炸不是简单的爆炸,周边的一切理化性质都在极剧变化,分明烈火灼天,然而核心枢纽四周却几乎长成热带雨林,连废弃城市的残垣断壁都看不到。 根据线报,这种急剧的理化性质扩散源于一次不知是否有意设计的实验事故,由于原材料的消耗,其影响范围正在逐渐缩水,趋于最终消失。 所有人都在等。外人等着节点之间谈崩,而枢纽的高层在等这个过程走向变化。每个人都在狩猎的寂静中等待变化来临。 他们在赌。赌那个造物会不想放过来之不易的机会,想要借助此地极其优异的地理位置和转化便利,使得本会消亡的转化过程重新开始扩张。 他们又没在赌。确实,这种中间产物不够稳定,须得出手影响才能将其包裹在那个嵌套世界的环境中稳定下来。但他们早在蓝图中设计好绝对稳定的版本,能在不同的世界中保持绝对稳定。 如果目标上了勾,那他们就能抓住目标一臂,使得对方自此被彻底咬住,再也没有那么晦涩难懂。如果无动于衷,那他们就能把绝对稳定的版本成品带到正在重建的核心枢纽内,借助核心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彻底夺取主动权。 那个嵌套世界也许本身没能受到囚禁,但那个世界将因为他们没有注视此地而被冲破无尽力量组成的障壁,他们将迎来不再弱势的二代枢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