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意识不断撕裂,愈合,最终产出大量独立的意识实体。原本只接触有名有姓的大人物的事已是过去,所有人都逐渐被互相挤占生存空间的意识慢慢分走。 那意识自己中毒而不自知,只觉百思不得其解,尽可能维持自己的主导地位。 这奇毒虽然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让那意识自乱阵脚,自己害死自己,但其却也确确实实地让这些意识慢慢把所有有智能的一切纳入控制之下。 他不够明确的立场与纲领让他走出一步臭棋,待他完全醒悟过来,早已来不及悔改。他只能重新考虑自己的路线。 避无可避,他只能接受分裂出来的意识中的其中一个,一切从长计议。 尽管某种程度上,这意识实体削弱不少,他所能做到的事明显更多,将计就计可以让他之后的胜利十拿九稳,但在此事上他已不再是先驱。被那意识抑制之后倒反天罡,反倒将那意识为自己所用之人早已先他一步自然产生。 他曾是抵抗这认知抑制的先驱,但现在他已经变得可有可无。杀死这些意识实体根本不需要他,别人有的是办法,只是各自被其他的因素束缚,从而决断的方向不会趋向于他的目标。 他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孤立许久,了无牵挂,再无什么外部的束缚影响他的判断,因而他可以明确且无所顾忌地继续他的想法。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其他同样能够反向控制意识实体的人梦寐以求的优势。明知毫无意义而无法后退,承载着太多人希望的他们不间断地互相争夺对抗,他们不想再受束缚的时刻,就是他们失去这力量的时刻。 表面上形势一片大好,他们不再需要他,但仔细看来,此事上如果他自暴自弃,只想归隐,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如果去宣扬他的理念,大概率人们是不会领他的情的。虽然争斗不断,但他们当前的状况是确实比他们有记忆的过去生活得好些的。在如此背景下,如果随便窜出来一个世外高人就能让他们言听计从,那才是反人性。 他们的发展方向能在明知无止境的内部对抗方向中死不悔改,核心症结所在还是少数服从多数。 少数人站在更高处,看得更远,但多数人都在他们的麾下挣扎,在互相制造的痛苦中摸爬滚打。这些生活在痛苦中的人不在乎他们在更遥远的未来如何发展,他们更在乎如何清除他们正在面临的痛苦。 解决大多数人面临的痛苦没什么问题,至少这个目的没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在走向他们所追求的目标上起了反效果,不论是他们的诉求还是少数人的远见,都被他们制造的漩涡压制,无法上岸。 表面上看,他们想要摆脱目前所面对的痛苦,诉求大致上是一致的,但深层来看,不患寡而患不均。他们的共识极不清晰,以至于他们制造了一个泥潭,将所有人束缚在原地。 原本的意识实体是不在乎他们的诉求的,更像一个会读心术的灵魂个体,但自从这些意识越分越细,越来越弱之后,由某个个体反向控制那意识之后,一切便不同了。 作为一个活人显然无法把握这么多人的意志。他们被人们的诉求所折磨,虽然大多数时候这些想法相互抑制,不会影响到正常运转,但每当他们想改变什么,打破陈规,他们立刻就会被巨大的精神压力压垮。 除非他们有办法抑制这种精神压力的来源,否则他们难有翻身之日,只会被锁死在你死我活的争斗中,不断内耗削弱。 别人没办法,但他却能依靠毒术长于此道。别人被自相矛盾,相互冲克的构成部分囚禁,而他却是其中难得的自由身。 通过穿过迷阵,极其虚弱的意识所记忆的内容,他对外界的变化大概有了一些理解,只是还没有那么信任这个消息源。 虽然不信任,但他也不至于不敢亲身出去一试。毕竟导致这一切的奇毒乃是他亲手制造,对于这意识不断撕裂复刻,产生内斗之事他也是有一定猜测的。对于外来的消息,他虽不全信,但也有所预料。 通过调制奇毒,他未卜先知地预料到来自外部的精神冲击,提前抑制了来自外部的精神压力通路,使得他可以单方面地抑制别人的思维,但他却在此方面不受影响。 与之前毒雾在他离开之后逐渐变淡,趋于崩解不同。这次他离开之后,这迷阵非但没有变得衰弱,甚至还在自发增强。 这迷阵的自然强化实际上设置得并不怎么麻烦,如果他们仍旧如过去一般团结一致,利用当初化去其一身修为的方式去抑制其增长,压制迷阵扩张并不困难。然而物是人非,在他们冲突的过程中,整个的大势力早已分崩离析,将此山圈起来的割据势力实力根本不济,完全无力抑制。 在之前他们都属于一个大势力,相互之间以合作为主的时候,这地方还是他们试炼与争夺机缘的地方。自从奇毒将那意识不断分割之后,这地方来的人就越来越少,经济效益已经逐渐彻底丧失。 原本他们围起来是为了里面的高人,但随着发展流程,那意识早已不再将合并里面的高人当做什么值得注意之事,只把其当作赚钱的工具。等其丧失了经济效益,里面的高人便被直接遗忘,弃如敝履。 毕竟记忆与认知被切割开来,这意识虽然自己察觉不到什么,但其已经完全忘记由自己记住的大多数东西,完全依赖起其他人的想法,间接利用其他人的记忆来记住不想忘记的东西。 这意识不包括记忆的这一半把记忆都储存于其控制的人的脑子里,其想要正常调用,这些人就不得不去当知情者。久而久之,这些知情者自然有了倒反天罡的基础,反过来成为控制整个意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