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色还比较暗,莫明秋是被刚下班的张龙叫醒的。 “什么事?几点了?” 莫明秋醒后恍然隔世般,朦胧着眼问道。 “你得起来练功了!” 看起来张龙挺关心自己的徒弟成长的,毕竟莫明秋是他第一个弟子。 练功?听闻,莫明秋闲散的思维瞬速聚集起来,翻身起身,觉得神清气爽,似乎已无睡意。 “那你休息吧!我去院里操练。”莫明秋识趣的朝屋外走去。 “我练下字,今天就不睡了!”张龙也走向一旁的桌子。 “那不行。” 莫明秋见张龙不要命的想学习,有些担心,他回身过来拦阻: “你休息好,才能事半功倍,不然恐是会走火入魔的。” “学认字也会走火入魔?”张龙感觉被吓到了。 “那是当然了!” 莫明秋想到现代社会里被学习压垮的那些学生,语气十分肯定。 “好吧。” 张龙有些纠结,不过理智战胜了激情,不情愿的躺下来。 “其实你把这纸拿去门房,闲暇时在地上照着画画就可以啊!练字是要先认字的,有文化跟字写得好不好看,没多大的关系。” 出门之前莫明秋说了一句让张龙能睡得更有踏实感的话。 莫明秋出得房间,在院里找了一块靠墙的空地,双脚虚蹲,按着昨晚张龙所教的五个姿势变换着自己的身形摸索着。 先不熟练,而后慢慢的进入状态,逐渐加入了呼吸吐纳的标准,一个时辰后,大汗淋漓,抬腿踢足间力量和灵动感十足。 由此他有了自己能够在三年内跳上房顶的信心。 此时他不知道,在远处有一个中年男子正注视着他,见莫明秋没有什么别的表现,男子似乎放心了许多,转身离开了。 此人正是都尉府张大人——张重的父亲张连。 到点莫明秋就去张重那里看看状况,上午陪着一起上课,下午的时候实在觉得无趣,就在课堂外自行活动。让张重记好课堂不会的东西,课后张重赶来问莫明秋。 莫明秋往往引用一些故事和典故帮他解释,如此一来,轻松易懂。 见莫明秋吊儿郎当就解决了自己上课不会的所有问题,这状态何尝不就是张重做梦才想得出来的境界。张重越发佩服起莫明秋来。 以至于一度想把自己的老师换成莫明秋算了。 “这个不行。” 莫明秋说道: “你这老师水平还不错,一则当过举人,虽没有得到贡生名头,不过一定有些手段,特别是经验。 能者为师,你如果没得到贡生之位,就好好跟他学着,莫动换师之念。” 见好像没太说服张重,莫明秋又道: “我读书多而杂,却没修过如何考取功名的技巧,也没有会考和殿试的经验。有些地方也得向你这个先生请教。” 张重点头答应。高人如果再谦虚,就不难被封神了!张重哪有不从的道理? “这几日,我就不在课堂里陪你读书了!”见张重一脸不解于是解释道: “秋闱将近,春闱就不远了。你虽然不需秋闱,但最好还是去试试,找找考试的氛围,这几日,我也花时间给你理一份提纲出来,规划规划考点和侧重点,你自己和老夫子切磋一下。看看效果!” 莫明秋多半是说的心里话,你要考状元,光凭本事或许真的不行,你抄篇孔子的文章去给孟子看,孟子未必会觉得哪里好来。 但你说说花,说说草,说说蝴蝶什么的或许能让孟子觉得你跟他做了同一个梦。即便文章普普通通,他也会觉得你是他的知己。 如果没有莫明秋的这些话,张重绝对不会想自己还要去参加一次乡试。他一直以为学习是开始,考状元是结束。 中间的计划如果一定要说估计就是学习和吃饭了,至于学什么老夫子决定,吃什么王管家决定。 莫明秋想休息的另外一个目的也是规划,不过不是规划张重的,是为了自己—— 因为他不太想再弯着腰做书童,在即将的计划里,他要争取出自由的空间,获得一些收益。 这些收益不光是指金钱,还要有人力物力的辅助,毕竟他来这个世界不是为了给文王多培养出一个有文化的人才来。 当初的好奇,让他不惧风险,抛家舍业的,如果自己过得还不如从前,那就是有病。 “确实有病!” 他狠狠的骂了一声自己,试想着如今向大海在另外一个世界干着啥?得赶快找到回家的门。 张重因多了一场考试,人开始变得忧郁了,莫明秋说走,他也没拦。 莫明秋一路上想着心思,回到房间,见屋里没人,想是都在上班,于是他径直向总管房间走去。门口站着朱五,莫明秋转身想走,一声音从里屋传来—— “等一下。” 是张重他老子张连的声音,很明显是在叫自己,莫明秋再次把身子转回来,朱五帮他推开了门。没看见张连却看见了王总管的红脸蛋。 莫明秋只好进门低头立在旁边。 “你的本事是跟谁学的?”张连问道。 “老爷您问的是什么本事?”莫明秋问,心里七上八下的敲起鼓来。 “你的事情我已问过王总管了!” 张连声音压得很重道,显得格外严肃。 莫明秋一开始怕是张重出卖了自己,现在看来是王总管了。 “那算术的本事是跟以前认识的王老板学的……” “又是个姓王的?”张连很明显牵连上了王总管。 “王老板可不如王总管。” 莫明秋觉得保全住老总管,才能让自己健全。 “哦!你说说看。”果然张连好奇心起来。 莫明秋语无伦次的说道: “王老板爱扣小的工钱,还有事没事的打罚下人,摔他一个碗,他还…… 他还能叫你赔上一口锅,是个吝啬的王八蛋。” 他想表达的是谁扣他的钱,打他的人就是王八蛋。他故意把钱放在前面来说,突显心态的真实性。 张连眼前似乎可以浮现出一个死胖子打罚小孩的景象来。 “但他肯教你?” 张连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他喝醉酒后无意间说的,在下自己私下摸索了好些天才有这心得。” 张连讽刺道:“然后就用到我们王总管头上了?” 王总管大气都不敢出,鼻尖似乎有汗。 “小的只是想骗骗金人。”莫明秋解释道。 “你倒是敢承认你在骗人?” 张连语气并没有生气,只是感觉出好奇。见莫明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小的自认自己值那个价。不过金人不识货又惜钱财罢了。” 莫明秋安抚道,但同时也封住了张连的嘴。毕竟如果觉得他贵,那自己就跟金人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