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熙凤闹僵不算意外。 在尹托内心里,并不觉得自己存有任何错误,他凭借嗅觉感应在自家房前坝子底下挖出那罐子银元,现如今弄得几方人跳出来大动干戈都想要抢夺走,这足以说明含金量早已超乎想象。 倘若非要讲到价值具体是多少?他现有知识储备自然无法理出个子丑寅卯来。 但凭直觉,他揣测几个亿的数目肯定不止。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内心并没贪婪到非要拿多少?只是最大限度想从陈熙凤身上榨取到属于自己该拿的利益,力争不做别人心目中啥也不是的冤大头。 陈熙凤偏不那样看待问题,她始终认为那罐子银元是自家的东西,今天愿意自掏腰包给尹托送几亿辛苦费,单纯是想尹托陪她前往粉底红休闲山庄帮忙砸场子。 讲到底,那罐子银元是尹托挖出来的,目前的真正售卖者理应是尹托,而非胡秋兰。 按照陈熙凤的想法,只要尹托能够随她及时出现在拍卖会,并当众坚持不售卖那罐子银元,其交易就存在明显的漏洞不具备合法性。 对她当前所面临的处境而言,自然而然算得上彻底扭转现有劣势大获全胜,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尹托手掌心拿回自家东西,让牟府家园绞尽脑汁玩弄出的套路宣告失败。 也从侧面证明个事实,那罐子银元的所有权纯属于尹托这个人。 可陈熙凤就是死心眼坚决不愿承认。 这导致两人立场从源头上出现不可调和的分歧,让彼此真正走到谁也懒得搭理谁的尴尬地步。 但就算如此,两人面对面像木桩般坐着,全都没有想到主动起身先离去。 门外没敢随便打瞌睡的服务生又悄无声息送来两杯饮料。 尹托自然是个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拿在手里就喝。 陈熙凤气个半死,她用力挥动手臂径直把身前本该属于自己的饮料打翻在地,一脸愤怒冲着默默送饮料的服务生大声吼叫:“谁让你给我对面那个家伙送水喝的?快滚出去,不允许再进来。” “你想要整个啥幺蛾子?” 尹托脸上神色阴沉下来不乐意了,他放下饮料杯子开始教育陈熙凤,“几口饮料而已,你有必要发那么大火?我算是你们强制性带上飞机的,在飞机上有啥需求理应归你们解决,看我不顺眼先可以送我回尚凉去,本大爷还真不想坐你家买的破飞机。” “我家花钱买的这架飞机是破飞机吗?” 好像抓住了尹托犯下的错误,陈熙凤使力拍拍桌子扯扯窗帘开启义正言辞的反击,“我看你纯粹睁眼瞎,不对头的,两只眼睛全部拿去喂了狗,看着恶心……” “你眼睛才喂了狗。” 尹托寸步不让直接理直气壮的强势怼回去,“飞机即使看着不破,但在我心里却是破烂货。” 顿时,语言高度直线上升几个台阶,让原先存有破绽的话彻底无懈可击。 只是所获效果,让陈熙凤整个脸蛋上写满鄙视和嘲讽,“对,我家没钱买的是破烂飞机,可现实问题是你手里面连破烂飞机都没有半架呀!” 向陈熙凤很不屑的看两眼,尹托撇撇嘴堆满笑,“我家不是垃圾场自然没破烂。” 真可谓避实就虚的反击很给力,一下子又将了陈熙凤的军,硬把对方的家比喻成垃圾回收站。 毫无疑问的,陈熙凤气得喉咙打了结,弄得她努力半天时间讲不出更有杀伤力的话。 直至最后强制硬生生咽下心头那股淤积不散的恶气,她给自己找心理平衡,唯有利用双手放平座椅仰躺上面先假装休息,“我不想和你这种傻叉无奈继续浪费口舌,单凭本小姐拥有的实力,从古至今从没有搞不定的大小事情。” 言外之意算是给自己定下了调子,不再和尹托讨论那罐子银元的事儿,她有能力摆平。 谁料仰躺在活动椅上没过去几分钟工夫,她又匆匆忙的坐起来,一看对面尹托也躺下在睡觉。 内心顿觉不是个滋味儿,她嘟嘟嘴指桑骂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整天就知道在本小姐面前装豪横,却偏偏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裸奔没有丝毫察觉。” “牟府家园的老家伙,害我捂住耳朵都获知了那个王八蛋穿开裆裤以后的事情。” “真心是郁闷死,一脚踏到尚凉就钻进人家事先设置好的圈套而不自知,未曾想本小姐不敢踏足的鬼地方,竟然没有把那个王八蛋活活炸死,今生今世算是服了跪了。” “现在回头看起来,那个王八蛋球本事没有偏偏命硬,河水淹不死,火药炸不死。” “哎,弄得我现在开始怀疑人生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 正对面,尹托始终坚持装睡着没吭声,可忍了半天时间仍旧不见陈熙凤存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实在是出于无奈没有其它可行性的好办法,他打个哈欠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睁开眼睛,满脸不悦的挪移下睡姿说:“你唧唧歪歪都在嘀咕些啥呢?还有完没完?” “乘坐自家飞机和自己唠唠嗑,我关你屁事呀!”陈熙凤看尹托不爽不舒服,直接爆粗口。 紧皱下眉头没精力打嘴仗,尹托不再搭理眼面前这个人,他起身重新找位置坐。 此时此刻,陈熙凤心里有股火不愿意了,她起身站前去阻止,“不可以走,这是我家买的私人飞机,今天只能老老实实给我原地坐着,你若是硬要跑去其它地方必须支付换座位的钱。” “你想得美。” 尹托坚持原则不要惯着,他用力往外面推陈熙凤,“你要钱没有,要命烂命一条。” “鬼才会索要你那条犯贱的狗命。” 陈熙凤犹如狗皮膏药似的紧贴着不愿意离去,还不怕事大倒进尹托怀里,一张嘴扭向旁边使力拼命叫嚷起来,“苏佳颖,你快些过来看下这个衣冠禽兽,对我下手全然不避眼睛,又公然猥琐我强制搂抱着浑身摸个没完没了。” 相隔不远的苏佳颖没有睡着,但听闻到陈熙凤过于夸张的声音,她越发不敢睁开自己眼睛,只能继续努力佯装没有醒过来,同时间憋住呼吸迫使自己脑子里不要胡思乱想安分守己。 然而脑子里偏不争气,总要瞎想些关于她自己和陈熙凤,还有尹托的事情,不停不止。 外面,先前送饮料挨过怒骂的服务生又独自快步匆匆忙忙钻了进来,她看见尹托和陈熙凤的拉扯不闻不问只管先说:“大小姐大事不好了,陈总刚打来电话,讲拍卖会从我们知道的上午九点调整为上午八点,我们赶不回去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