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猩红色的雷霆猛然降临在这片大地上,但是这道雷霆并非从天际坠落,而是从地面上升起!! 随后,一道身影从中飞了出来,那是兰柯佩尔,他浑身上下都在飙射着鲜血,飞出去十几米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再无声息。 而老伊森的战刀也在他和狄修斯的无数的碰撞以及这最后一击的余波中,刀刃全部炸成了碎片,此时只剩下一个残缺的刀柄,握在兰柯佩尔手中。 “兰柯佩尔哥哥!!” 远处的古米心急如焚,但是她又知道这时不能贸然上前,只能在远处发出了一声犹如杜鹃啼血般的呐喊,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滴下。 而猩红色雷霆的光芒散尽,露出了里面依旧站立的狄修斯。 此时,他的胸膛及以下已经炸出一个两个足球上下叠起来大的空腔,里面内脏都被炸烂了,和骨头碎片混杂在一起,甚至能隐隐看到后面的脊椎。 鲜血犹如一条条迷你的瀑布一样,从他的躯干上缓缓流入地面。 狄修斯低头,看着自己胸膛处可怖的伤势。 自己有多久,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了? 他都快忘了。 他记得自己受过的最重的一次伤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因为某些意见不合,和特雷西斯打了起来,那倒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尽管,特雷西斯只是一名萨卡兹中的最普通的歌利亚人,但是其强韧的毅力和久经淬炼与源石技艺相结合的剑术,就连血魔大君也不敢过分小觑。 那一次,自己并未用大规模的源石技艺,而是和特雷西斯在战士的领域搏杀——那一战却也只是让断了一只右手,腿部出现了几道裂痕。 虽然现在自己虽然只用了三成大概还不到的实力,但是这样的伤势还是让狄修斯久违地在岁月中感到了一丝……错愕。 而再看了看远处倒下的兰柯佩尔,他整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上下都是血口,头发几乎有一半已经变得花白。 而他用来踢向自己的胸口的右腿已经爆成了血雾,血泊在他的身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池,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嗯,不错。” 面对如此可怖的伤势,狄修斯居然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其他的表情。 哗啦啦! 他的脚下蔓延出无数血嗣,朝着兰柯佩尔狂涌而来,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把兰柯佩尔淹没了。 但是这些血嗣却并没有将兰柯佩尔给吞噬,而是在兰柯佩尔的右腿部进行重组,很快,一条全新的右腿出现在兰柯佩尔身上。 而兰柯佩尔浑身上下的伤口也尽数愈合,但是他已经一半染白的头发却是已经直接涉及到了生命力,就连血嗣也无法将其恢复。 “你的天赋,和决意,我已认可。” 狄修斯的话带着理所当然地倨傲——他当然有这个资格: “是个不错的战士,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成长完毕,来伦蒂尼姆找我,萨卡兹血魔王庭之中亲王之位必有你一席。” 也不管兰柯佩尔有没有听见,狄修斯站在兰柯佩尔对面大概十米处,自顾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整个人就化为一道猩红色的残影,离开了战场。 咻!! 轰!! 而就在他化为猩红残影遁走的一瞬间,从远方的天际,一道漆黑的影子划破长空带起一阵音啸,随后重重地砸在狄修斯原本所站在的位置上,在地面上炸出一个深坑! 随着烟尘散尽,深坑中的影子浮现出来,竟然是一把大戟! 这柄大戟看上去已是久经沙场,锋蚀刃锈的同时,无数曾经在上面染上的血肉已经使得漆黑的铁上长出了一些红锈,渗人的煞气从中不断冒出。 而在远方的树林里,一个如山一般沉稳的巨大身影,迈着沉重却坚毅地步伐,一步步走出。 那是爱国者博卓卡斯替。 最后的纯血温迪戈,在冻原上与命运搏斗达到两百余年之久的不屈斗士,感染者的盾,整合运动的脊骨,叶莲娜之父。 这是前世的兰枫每每见到他都会尊称他为大爹的人物。 而在他的身侧,站在一位白衣银发的卡特斯。 那是霜星。 而她身后,跟着数十名盾卫,一百多名感染者游击队战士和雪怪小队成员,其中有近卫,有弩手,也有破冰者。 他们,正在行军。 ———————————————— 而此时,距离战场的远处,两名白衣萨卡兹还在等待着狄修斯。 咻…… 随着一声轻巧的掠空音传来,狄修斯便站在他们二人眼前。 “大君殿下,您……” 而他身旁那两个白衣萨卡兹看到眼前狄修斯的伤势,整个人脸色骤变——这样的伤势出现在一名王庭之主身上? “您……您是遇到那位行军的纯血温迪戈了吗?” 两名白衣的萨卡兹其实在之前有看见爱国者他们往狄修斯的方向行军,但是爱国者和他们的距离很远,所以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去往狄修斯所在的地方。 “嗯。” 狄修斯点了点头,给予了确定的回复。 两名白衣萨卡兹仿佛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齐齐吁了一口气。 “但是我身上的伤,全都是那名血魔同族打出来的。” 可狄修斯却又在后面补了一句话。 “什么……?!这……这也太……” 两名白衣萨卡兹顿时不可置信的叫道。 “没什么,我也只用了三成实力左右。” 狄修斯用手抵着下巴,似乎正在追忆那场战斗,他说道: “而那小家伙的天赋也属实有些惊人,是颗好苗子,本来我想把它带回维多利亚好好培养的,但是最后关头有头温迪戈来碍事。” “我若想胜他……倒也不难,尽管我如今实力比过往要略微下降了些,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已经不想在这片土地上多待了。” “你们难道没有嗅到吗?乌萨斯的土壤总是都散发着一片又一片的恶臭……呵……我早该知道的,这个帝国从未改变分毫。” 两名白衣的萨卡兹亲卫都没有接狄修斯的话,只是沉默——在大君面前失语,有可能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而狄修斯则眯起眼,轻轻用食指和中指摩挲着下巴,如此说着: “不过也好,让我看看,这样一株好苗子在荒野中自由生长的可能性如何,如果最终陨落,也只能说他配不上萨卡兹血魔王庭的亲王之位。” 一旁两个白衣萨卡兹脸色大变。 他们二人是受到了狄修斯活体血液赐福的萨卡兹王庭军战士,亦是狄修斯的亲卫队,他们自然知道狄修斯所提到的萨卡兹血魔王庭的亲王之位代表着什么。 如果说每一个血魔都以加入萨卡兹血魔王庭为荣耀,那么萨卡兹血魔王庭仅在血魔大君狄修斯阶层下的亲王之位,足以让每一个血魔都近乎疯狂地争夺。 那个位置,地位,权利,力量,你想要什么,几乎都可以轻易获取。 普通的萨卡兹人和血魔王庭的战士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但是血魔王庭中的亲王和普通的血魔王庭战士差距反而还要更大。 萨卡兹血魔王庭大概有多少亲王?没有人敢猜测,也没有人知道具体数量,但亲王就是亲王,其地位和威严不容置疑。 而能够让狄修斯第一次见面就如此重视的同族,就连两名白衣萨卡兹亲卫心中都生出浓重的好奇来——身上就有些不经意的小动作露出来了。 “别去试图干涉,让他自由成长。” 仿佛看透了二人的想法一样,狄修斯转身,声音冰冷地说道。 “是,大君殿下。” 两名白衣萨卡兹亲卫闻言悚然一惊,连忙回答道,他们也就只是想想了,事情办完就得和狄修斯一起重新回到维多利亚的伦蒂尼姆。 而且……他们只是普通的歌利亚人,并不是血魔。 “那么,我们准备出发了。” 狄修斯没有再多言,只是转身,准备继续前行。 “大君殿下……您……您就这么打算去见费奥多尔吗?” 身后两名白衣萨卡兹亲卫有些错愕,下意识地问道。 原来狄修斯的伤口一直保留着没有愈合,此时他胸口处还是有着两个渗人的空腔,衣服也显得比之前要破烂了许多。 “没关系,这样的伤势,只要我有心,用自己脚下的血嗣修复,转眼就能愈合,但是难得遇到这么值得纪念的事情,让他过个十天八天自然愈合也无妨。” 狄修斯头也不回地说道: “说句实话,我倒是更关心费奥多尔是否已经准备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当然是血魔喝的那种,他应该不至于蠢到连这种待客之道也没有。” “否则我不介意教授他一点维多利亚的酿酒知识。” 白衣萨卡兹顿了顿,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好了,闲暇的时间结束了,我们去找费奥多尔那个蠢货吧。” 狄修斯直接将乌萨斯皇帝称为蠢货,但是身旁两名白衣萨卡兹却没有任何表示,在他们眼里,血魔大君狄修斯的确有资本这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