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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1 / 1)

正月初三,天翻地覆。 时值年下,祝绝一早收拾地器宇轩昂,去寿王那里请安。过年以来他都要陪同寿王,应酬城里大小官员,名门世家各种拜会,甚至忙得没有机会去感怀故人。 奇怪了,府内如此安静,祝绝一路上竟没遇见一人。直到走近正厅,他才听到里面传来喧闹笑嚷之声。祝绝打眼一看,厅内俱为寿王幕僚亲信,今日竟没有外宾。 “哎呀,世子来了,恭喜世子啊。” “世子,你快请上座。” “嗨,还叫什么世子,该叫太子才对。” 太子?! “诸卿看朕如何?”主位之上,寿王从后堂缓缓步出。他今日身着明黄色冕服,上绣五爪金龙,头戴二龙戏珠翼善冠。往日里那副阴郁的模样一扫而空,整个人透着精神焕发,志得意满。 在场的人那还不心知肚明,齐齐跪倒,声音响彻大厅:“参见陛下。” 寿王失心疯么?要说谁还一头雾水,只有直挺挺站立,显得极不合群的祝绝。他不明白,双方明明还在对峙状态,寿王这阴沉的性子,怎可能如此迫不及待。 即使假扮世子,众人面前也是世子。今日又是大喜,寿王不便发火,他向祝绝勾唇一笑,“鸿儿,为父忘了告诉你,帝都今晨传来消息,皇帝除夕夜遭遇刺杀,已经驾崩。没了皇帝,他那群废物儿子决计无法抵抗超过两个月,我们很快就能入主帝都。” 祝绝耳朵里嗡嗡作响,明亮的大厅在他眼里瞬间成了森森鬼蜮,那些匍匐的幕僚们好像阎王殿上的小鬼,咧开尖锐的牙齿向他嬉笑。寿王嘴一张一合,仿佛在宣判他的死刑——离祝绝陷入无间地狱,还有两个月。 “鸿儿?”寿王脸沉了下来,好在幕僚们没看见。他虽大约能猜到祝绝如此失魂落魄的原因,但并不放在心上,他需要的是绝对服从。 寿王的眼神让祝绝胃里一阵翻滚,好似药瘾发作,他连忙打起精神跪下赞颂:“恭喜,父皇。” 皇帝在位和皇帝驾崩,情势大为不同,接下来,寿王和幕僚们要重新制定作战方略。 那次假装刺杀后,寿王一直称世子身体不适,不再安排参与政事,祝绝知情识趣地退了出来。 风冷得好像刀子割肉,祝绝看着厚厚的云层,四肢又疼痛起来,它们仿佛在提醒他,还有两个月,他就又得回到崔瑾的暗室里,成为一块支离破碎的玩偶。 不可以!他太害怕了,他要逃。 可,身后亦步亦趋的田鹏一双死鱼眼随时盯着自己,这人看管他比霍远还要严格,他能如何? 有了,韦若君。 韦若君听到世子传她,心道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组织传来消息,先让李鸿之死给寿王沉重打击,让他自乱阵脚,以免破坏首领的计划。 世子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召见她,她主动上门就太过刻意,李鸿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帝都的消息还有几天才能通过驿站传到建章,但她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她知道,皇帝驾崩了。 韦若君感觉大仇得报的同时,她的目光转向了寿王父子。 寿王也一样该死!李鸿,虽无大过,怪只怪他是寿王之子。 韦若君到世子的屋外时,无人守卫,侍卫都站在院门处,只要动静不大,时间上应该来得及。她遣走贴身丫鬟,推门入内,不由脸色一变。 韦若君的神情好似吞了苍蝇,这让祝绝有些尴尬。 他点燃合欢香不是有什么企图,只是如今他要商议的是生死大事。韦若君若愿意合作便罢,若不愿意,他身中透骨钉,对她的武功深浅也不了解,手里还没有能迷晕人的药物,万一被韦若君出卖给寿王,可能明天他就得被扔回崔瑾的暗室做个活标本,还会连累母亲和二哥。但他可没有证据证明韦若君是奸细,拉她下水。 思来想去,女人只有在床笫之间是防备最弱的时候,所以祝绝决定假意欢好,实则控制住韦若君,再与她详谈。若她不肯相信或者不愿配合,那他至少能有时间思考对策,甚至,杀人灭口。然后推说韦若君发现了他的身份,想来寿王也不会追究。 韦若君心里恨不得拔刀,冷笑不已,好个李鸿,白日宣淫,一会儿她倒要看清楚他的死状。但她面上却毫无破绽,反而羞涩一笑:“世子,这大白天的,成何体统。” 祝绝温柔款款道:“君妹,自我受伤后心情一直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今日有大喜事,我实在忍不住与你分享。” “是什么事呀?” “皇帝驾崩,父王马上就能入主帝都。到时候我就是太子,你是太子妃。” “啊?真的么?可,我只是一个侧妃,哪有那样的福分。” “所以啊,我想着让你尽快怀上麟儿,这样我立你为太子妃,父王定不会反对。” 韦若君银牙暗咬,麟儿?李鸿你做梦,地府里做太子去吧。 她其实每次欢好之后都会服下避子药,故入门以来肚子才始终没有动静。 祝绝揽住韦若君想要上床,韦若君突然推拒,羞涩道:“大白天的,妾身实在不好意思。不然,我们先喝一杯酒,让妾身准备一下。” “是我疏忽了。”祝绝受合欢香影响,脸色通红,难受地紧,很想早点把韦若君哄上床。可为防露出破绽,只得答应下来,还要表现得自然随意。 婢女送酒来后,闻到屋里暧昧的味道,红着脸慌慌张张退了出去。这正合屋内二人的心意,如此一来,他们被打扰的可能性也会大大降低。 韦若君眼波流转,眸中似有钩子勾着祝绝,她纤手执壶,却只倒了一杯酒,樱唇轻启,将酒喝去一半,接着却把剩下半杯递到了祝绝唇边。 祝绝早就抓心挠肝,哪里经得起这眼神诱惑,不自觉地顺着素手把半杯酒喝下。 韦若君眼看祝绝的酒杯里滴酒不剩,笑意更深,半是真心。 成了,她刚才咬破齿根的药囊,看似喝酒,实则下毒,李鸿要不了半刻就会毒发身亡。 “君妹,我们……” 韦若君娇笑连连,伸手一拉,宽衣解带,牵着李鸿的手就往床榻走去。 床笫之间,最是难防。 二人都是这般想法。 罗帐低垂。 韦若君一上床就把被子包成一团抱在手中,就等着李鸿一会儿毒发万一发出不该有的叫声,好把他头脸捂住。 祝绝则是将床头绑住的绸带一端拉过来,准备把韦若君双手绑起来。 二人看到对方作为,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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