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女战士和沈国申的目光一下子聚在吕百岁脸上。
什么叫有可能是个疯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国申问道。
沈国申跟吕百岁认识快一月有余,虽说其人性格上有些胆小,但绝不会无的放矢。
吕百岁没有回答沈国申的问题,凑鼻酒瓶闻了闻,粗糙辛烈的味道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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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今天刚喝完。
随即,他瞅了眼酒瓶底部,代表派发日期的塑料膜已经损坏,分辨不出具体时间。
“汉工酒厂的酒,这应该是一个月前的货。”
出乎意料的是女战士在这方面颇为了解,“现在他们免费派发的酒换了一种样式。”
岁暮提醒过她,吕百岁的超凡能力说不定会对案件起到特殊作用,因此女战士也是积极地提供信息给予帮助。
“谢谢。”
吕百岁道了声谢,转而趴到地上往床底看去,旋即将手往里一伸拎出一个竹条箱子,方才朝沈国申回答道:“你没觉得这里的生活用品太少了吗。”
“生活用品?”
沈国申扭头扫了一圈,奇怪道:“就是很普通的房间啊,牙刷水杯这些也都有……”
他的话突然顿住。
“他没有换洗的衣服。”女战士道出了原因。
如果房间小,东西少可以理解,但是为何连衣服都没几件,总不能一直穿一件衣服吧。
这点确实很古怪。
沈国申拧着眉头,再次询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朱宏光是一个疯子。”
“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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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百岁颇有些用劲地吐出一口浊气,认真说道:“是他让我这么感觉的。”
“根据邮信局黄主任跟刚才那位少年的说法——朱宏光待人和善,与同事、与街坊的关系都很好,这是一个好人。照这样的说法,他整个人的生活应该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状态,但事实上却非如此。”
吕百岁打开竹条箱子,发现里面只放着一些杂物和黑白老照片。
与人的合照。
照片上的时期应该是还在先登团的时候,朱宏光脸上也没有那道狰狞的伤痕,十分年轻,神情桀骜不驯,眼睛都是微微向上看。
倒是他旁边的几位战友明显年长,笑得很开心。
吕百岁一边观察着,一边头也不抬地继续道:“这里压根就不像一个家,简单的吃穿用品都凑不齐全,又如何能生活得有温度。”
这番话说出来倒是让旁边的女战士多看了吕百岁几眼。
“如果无法让自己的生活有温度,又如何让别人感受到温度。”沈国申脑子转的很快,却有些意味纷杂道。“这不符合他的人设。”
“对!对!”
吕百岁连声道。“我见过一些严以律己的人,他们生活的方式与这里接近,一样的干净简洁,但不同的是他们会在房间里放在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书、比如枪械兵器、甚至是不好养活的花草。但你在看看这里……”
随即,吕百岁起身看向女战士,“朱宏光是不是从未有过去看心理医生的记录。”
女战士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看着吕百岁说道:“有好几年没去了。按照档案留下来的记录,朱宏光只在平野原战役结束后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当时的医生留下的是精神状况已恢复。”
“现在看来怕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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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百岁忽地直勾勾地看向铁门。
女战士头次好奇问道:“你在学院的时候学习的是什么课程。”
“犯罪心理行动。”
吕百岁刚说出口就看见女战士微微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却是无奈耸肩:“我知道很冷门,但是现在不是派上了用场吗。”
不怪乎女战士如此吃惊。
现如今的大环境里,一百个人里大概有八十人都会在学院里报考军事方面的学科,剩下的要么投身科研、要么医学,只有百分之一才会选择其他学科。
堪称冷门中的冷门。
这时只见吕百岁转身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眼睛咕噜噜乱转,明明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他却已经观察十数遍,自语道:“朱宏光在这里至少住了八年,八年如一日……他真的是个疯子!”
“国申,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吕百岁招呼沈国申躺下来,以耐人寻味的语气说道:“躺下来,你就能发现会在这张床上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