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
阴风卷动间,一道庞然的黑影愈显清晰。
“明显不是这里。”
身着甲胄的土伯眉心神眼转动四方,堪破虚实,然而却没有发现半点蹊跷诡异之处,挑眉沉声道:“话说你是不是判断错了啊。”
站在不远处,抱着圆石的董学言没有答话,拧着眉头一个劲盯着石面,时不时调整角度,对照夜空悬挂的星辰。
土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这一路横穿整个怪异之森,过程中圆石上显露的箭头一直没有变过方向,可是他们却是一无所获。
眼下这头凶兽的老巢已是最西边的位置,再往后就是面临浊海。
‘思国在圆石上弄出孔洞,除了用于吸取不知名的特殊能量,就是对应星辰方位,以方便让我能够发现其中关窍。他知道我定然察觉到端倪。’
董学言正进行着头脑风暴。
以他对范思国的了解,定不会做无用功。
“这些划痕代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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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学言手掌轻抚着布满石面的划痕,杂乱无章,看不出有价值的线索。
就在这时,他深呼吸一口气,一呼一吸间,迅速将悲伤、愤怒种种心绪压了下来,精神已是高度集中。“他与影子之间明显处于弱势,一举一动皆在它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完成这些就不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也就是说,大部分划痕其实是影子自己弄出来的,但范思国留下的提示同样暗藏在其中,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来。
想到这儿,董学言下意识微眯起眼。
霎那间,那些划痕陡然活了过来,在他面前不断扭动排列,更有一条粗线绕开能量形成的箭头,慢慢勾勒成一个倒三角的山。
一点亮光自董学言眼中猛地乍现,忽然说道:“可能不是在这里。”
“什么意思。”
土伯双手叉腰,缠绕在腰间的幽都随之摆头摇曳,略带不爽地说道:“有什么话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出来?
“你了解范思国,我又不了解,老是话说半截等我接呢。”
董学言偏头望向远处的黑暗,目光似已投在无垠的浊海上,“我是想说它真正指向的地方,并不是在怪异之森的任何一处,而是在海底之下。”
土伯上下打量董学言一眼,没有询问他突然为何会有如此判断,只是说道:
“你有多大的把握。”
董学言听了不由笑道:“如果百分之一的可能,你去试一试吗?”
“那这回就别浪费时间了。”
土伯话音方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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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董学言立即感受到熟悉的腾空感,猎猎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下方黑压压的森林像是大张的嘴巴,莫名令人感到森冷。
他紧紧抱着圆石,十指用力得迸起青筋,嘴唇翕动:“起初这块圆石就是放在海底的洞穴内,其本身就是一种提示,只不过我们先入为主,又因头顶星辰的缘故,所以才认为怪异之森内还潜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么海底之下到底会有什么呢?”
土伯随口问道。
“我觉得存在另一处空间。”董学言语出惊人。
“为什么这么说?你发现了什么。”土伯瞅了眼圆石,若有所思道:“另外,我先前没有发现,莫非是缺了钥匙?”
“有这方面的可能,不过我们马上就能知道真相了。”董学言说道。
“到了。”
话音未落。
两道身影猛地自上空下落,直直扎进浊海里。周遭数不清的心魔之气登时如闻到猩味的鲨鱼蜂蛹而来。
土伯心念微动,雄浑的阴气由内而外迸发,瞬间形成无形的防护罩。
另一边,董学言的全部心神皆在手捧的圆石上,注意到朦胧的白光并没有因入海而消散,想来是因为刚才吸收了不少能量的缘故。
但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变化。
他有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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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会有新的发现,又担心害怕接下来会无功而返。
反观土伯的心态就很平静。
董学言的坦诚相待已是对他托付出信任,他亦理当如此。
眼下只有不断地去尝试,才能找到破局的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由土伯亲自带领,下潜的速度非常快,没一会儿就已经超过原先海底洞穴的位置,继续往浊海深处行去。
一千米……
这是先前土伯探查的极限距离。
没有停歇。
两千米……
依旧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然而危险性却是直线上升,越往下,每一团窜动的心魔之气便越加浓重,单靠阴气形成的屏障已是力有未逮。
三千米……
浊海深不可测,这个位置的心魔之气已然呈现出猩红妖异的色彩,放眼望去,直如浓重的云海在转动,几乎将底部填满。
“有一点,你猜的没错。”
土伯抓着董学言的后颈羽衣,止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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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条幽都在周身旋转围绕,凛然不侵的力量化作保护壳将两者笼罩在内。“这种庞大的规模数量,恐怕所有生物的心魔真的都汇聚于此。”
“轰隆!”
就在这时,无声而震撼的巨响猛地自心底迸发。
不觉间,土伯的神色已是凝重非常。
猩红的心魔云海好似有道道雷霆在闪动,隐约间好似能看见种种幻象接踵而过,有人、有兽,亦有模样诡齐的怪物,他们拼死相搏,或是大声怒吼着什么,宛如过往的事情此刻在眼前重现。
土伯眉心竖眼绽出神光,直直往下方看去。
不料想向来无往不利的神眼竟没能看穿心魔云海,反而阴秽污浊的气息沿着冥冥中的联系侵蚀而来,这让土伯不禁皱起双眉。
“有点棘手了!”
以他如今被封印的实力,能够在三千米深的浊海里自保全靠幽都,眼前这副场景可不像自然形成,说不得要拿出点真本事了!
“动了!”
忽而,董学言激动的话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