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别院里面,住着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弯弯的柳眉,一双明亮的眼睛,精致的鼻子,红润而柔软的朱唇,肤如凝脂,安静地坐在窗边,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的身上,像一位画中仙子。 此处仆人护院无数,平日里足不出户,像是被某位大人养在外面的情人。 细看之下,在女子的脖颈处,还留有淡淡的、暧昧的吻痕,她的眼睛似乎有些许问题,被侍女搀扶着来到桌前用膳。期间侍女还要将各种菜食,一一夹到女子碗里。 外边的天色完全暗下来,女子被服侍着躺在床上入寝,中间不论是洗漱,还是脱衣,取下多余的发饰,耳坠之类的,全部都由侍女来做。 一副生活不能自理,完全离不开人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被雕刻得惟妙惟肖,能走会动,可呼吸吃饭的木偶一般。 翌日清晨,女子睁开眼睛,自己一个人起来,穿好衣服,坐在那面雪白的、可以看清脸上细小毛孔的镜子面前,拿起一旁上面雕刻有牡丹花纹、以枝叶点缀的玉梳,将杂乱无章的头发梳通,又用一根白玉簪子把长发盘起来。 看到镜子里面,脖子上的痕迹,面色平静地拿起一个尾部很锋利的金簪,在上面轻轻地滑过一条细小的伤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用手帕擦拭后,完全看不到曾经有过的吻痕,只留下一道被利器滑伤的口子。 随后,从衣柜里面取出一个箱子,看样子像是学子赶考时,所用的书箱,伸手在上面随意按上几下,像变戏法似的,箱子被打开啦。 从里面拿出一根绿色的、又长又细的香,以及一小瓶药,倒出少许药放在指尖。 平日里,服侍她的侍女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一脸惊恐地问道:“姑娘,您今儿怎么自己起来了?” 女子撇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家主子是谁?” 侍女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女子起身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用那沾有药粉的手,抚摸侍女的面庞,语气中带有几分蛊惑的味道,轻启红唇道:“你家主子是谁?” 侍女像是被迷住心神般,开口道:“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平日里戴着面具,看他的身形,应该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谈吐不凡,仪态极好。” 女子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轻皱眉头,那双灰色的眼眸之中,透露着淡淡的不悦,语气平静地吩咐道:“将院里所有人喊过来,主子有话要说!” 不出半刻钟,院子里的人,都恭敬地站在屋外,女子并没有出去见他们,人就这样顶着太阳,站在那里,不知又过去了多长时间,这些人都一个个倒在地上,不远处地台阶旁,那支绿色的香刚刚燃烬。 在别院之外的丛林中,有一名锦衣华服、容貌俊美、五官深邃的男子,独自走在道路上,不知因何来了兴趣,径直往树林深处走去。 林子那边有一个很大的瀑布,湖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下面来回游动的鱼儿,旁边的草地上放着女子的衣物。 男子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身材曼妙的、肌肤洁白如雪般的女子,从瀑布底下走出来,不着寸缕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到湖边,拿起地上的衣物,穿在身上,此人正是别院之中的女子。 男子在看到她的容貌之后,有半刻的呆愣,本打算静悄悄地离开,不想才向后退了半步,便有一道女声从后面传来,“美人出浴的景色,怎么不多看几下,这般匆忙离开,公子不觉得可惜吗?” 男子缓缓转身,望向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女子,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在下梁国湘王,李君宥,不小心误入此地,还望姑娘见谅。” 女子轻启薄唇道:“湘王殿下,一个人就敢走在外面,也不怕遇到刺客,胆子真大!” “本王的侍卫就在不远处,刺客自然不敢现身。不知姑娘名讳?” “沐晚柠!”在这三个字传入耳中之时,女子猛然出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按在一旁的大树上,厉声道:“堂堂王爷出现在这里,究竟意欲何为?既然你不愿开口,那就将话永远烂在肚子里吧!” 说罢,手上又使上几分力气,湘王的脸色顿时难堪起来,呼吸困难,似是再用上少许力气,就能活活掐死他一般。 此时,不远处一个侍卫打扮的刀客,提刀刺来,眼看横刀就要砍在沐晚柠身上的时候,又有一名少年从旁拦下侍卫,二人交起手来。 少年虽没有武器在手,却也与那名侍卫打得不相上下,在少年得意忘形之时,胸口却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脚,身形踉跄地后退数步。 在侍卫再次刺向女子之时,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夺过他手中的横刀,重新插回刀鞘内,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道:“武器收好,小心伤到自己!” 少年来到中年男子身边,“大哥,他是湘王的侍卫顾北,先生就在不远处,我先过去看一下。” 沐晚柠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刚才打斗的画面,松开掐着湘王脖子的手,调侃道:“看来殿下的侍卫身手一般。” 对走过来的少年道:“楚樾,你和墨寒怎会在此处?” 被唤楚樾的少年,恭敬地回道:“回先生,我和兄长出来踏青。期间与顾北偶遇,见他找自家主子,便跟过来凑个热闹,不想竟会在此见到先生。” 墨寒带着顾北过来,想起刚才的那一幕,谨慎地开口道:“先生,天子脚下,京师重地,行事需小心些,莫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沐晚柠转头看着顾北道:“身手不错,比楚樾强上许多,算得上当世一流高手。” 又漫不经心地讲道:“依我看,湘王可不需要你的保护。” 此言一出,湘王脸色阴沉地质问道:“顾北,你擅自离开本王身边,可是有二心了?” “属下,绝没有这个意思。”急忙请罪,一副要表忠心的样子,若不是一旁的墨寒在押着他,怕是会直接跪下。 沐晚柠眼神示意,墨寒放开他,轻笑道:“你们主仆二人,莫要做戏啦,湘王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站在一旁,满脸无辜的湘王,并没有戳破他会武功这件事,转而对墨寒道:“睢阳城的茶楼,不知有什么好茶,现在去没准还能喝上一口。” 不知是巧合,还是旁的,此时有一粉衣女子往这边走来,观其模样,也才十八九岁,看了一眼楚樾道:“桃花还真好,不知是谁的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