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书房。
落日的余晖从窗外照进来,沈不问桌案旁摆放着一件雪白外衫,桌案上则摆放着一把长琴。
随着他指尖拨动,袅袅的余音开始从他手下飘出。
他微垂眼睑,一副淡漠而神秘的模样。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他的琴音戛然而止。
微微抬眸,只见书房门被人推开,赵鸿蒙走了进来。
“沈兄,方才我进府时,听见冯小姐说你一直盯着件衣服看,可有此事?”
说罢,赵鸿蒙已来到近前,自顾自的在沈不问身边坐下后,他摇了摇头。不禁否认道:“不过,我觉得沈兄可不是如此无聊的人。”
门外,小厮已将书房的门关上,沈不问起身对赵鸿蒙行了一礼,随即从袖中摸出一封密函给他:“王爷,兵器的事情,在下已经处理好了,另外,江都跟临安的人也已经撤走,那兵部尚书去临安实则是打着时差的幌子,实则是暗中带了兵在搜查平阳军的势力。”
闻言,赵鸿蒙双眸微眯,身上那股玩味与不羁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威严和稳重。
“我的好叔叔……这是要把我赶尽杀绝啊!他拔了我的牙齿还不够,还要斩断四肢,让我彻底沦为一个死人,他才肯放心!”
沈不问微微垂眸,安静听着,并未多言。
随后,赵鸿蒙起身,对他微微一笑:“沈兄,我这里也多亏有你,平阳军才能安然无恙壮大到如今地步,另外,朝廷那边,我已经子申请调去西北了,西北那等蛮荒之地,去了那里就相当于被彻底放逐,我想皇上应该会很高兴的。”
说道这里,他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动,叹了口气:“唉,可惜,再也吃不到阿莫姑娘的饭菜了。”
西北,虽是蛮荒之地,可先帝当年将西北这块地方收回来,足足花了六年的时间。
足以可见,那地方虽是蛮荒之地,环境恶劣,但里面的人却个个骁勇善战。
若能得那边部族相助,皇上身边就算是有振国、威武两位大将军在,他们也将不再是平阳军的对手。
不过……
沈不问摇了摇头:“王爷,您被贬谪之前,不是去找过镇南王么?您如今被贬至南方苏城,这里正好是镇南王驻扎的地方,大概是三日前,镇南王派人回了消息。”
说话间,他看了一眼方才交给赵鸿蒙的密函。
赵鸿蒙眸中掠过一抹喜色,随即低头,将密函打开看了起来。
果然,镇南王已经在这封密函上写了愿意跟他起兵逼退老皇帝的事情。
“凭王爷的血脉、身份,现如今的皇上,本身就不配为帝王。”
这时,沈不问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比平时要更冰冷几分。
闻言,赵鸿蒙将密函放进桌案上的熏炉里,瞬间,密函被火焰吞噬,化成灰烬。
而赵鸿蒙则道:“沈兄,他欠你的七十条人命,我会替你一一拿回来。”
空气中,沉默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这个话题过于沉重,赵鸿蒙勾唇一笑:“罢了,瞧你这么兴致缺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女人没兴趣呢!走,爷带你去花楼!”
这时候,他又如一个纨绔不羁的公子哥儿似的,揽住沈不问肩头,便带着沈不问走了出去。
沈不问微微皱眉,但还是与他一同而行。
镇上有间花楼,虽然一直都开了很多年,但沈不问从未去过。
纵然,那间花楼,是他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