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鸿蒙既然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且方才沈不问进来,他对沈不问的那种态度,也像是在无形中给他表明,这一切事情跟沈不问无关。
相反,沈不问现在能给他带来的利益要比任何人都多的多,所以,皇上暂时只会选择保住沈不问,不可能会对他做什么。
婉嫔的死,看来丞相是要忌讳一些,不能再提了。
若皇上有心要将婉嫔死之真相告诉他,只怕他方才直接就说了,哪用的着这么隐晦的提醒丞相。
丞相识趣,沈不问那边不会跟他计较这种事情。
京城,不是久留之地。
这丞相若就此收手,他倒是不会追究。
可他若敢不识趣弄些什么事情出来,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面上,沈不问平静的对赵鸿蒙拱手行礼:“臣听闻大月国使臣已返回西域,两国来往的合约臣也酌礼部商定过,已确认无误,皇上只管安心派遣商队与之来往就可。”
民间商队就属林珩的势力最大,而皇上这边,最近也在培养自己的人,意图将林珩的生意给打压下去。
野心从来都不止是一个江山能满足他的,他要的,是将一切都尽皆掌握在手中的权利。
这商场上能分得的肉也不少,虽说商人地位低下,可赵鸿蒙仍有办法叫林珩手中的权利给分出来。
这大月国的商道一事,对他而言利大于弊。
听沈不问如此笃定的跟他说了一番,他才微微笑道:“这些日子,沈大人才回来就为朕忙的脚不沾地,真是辛苦沈大人。”
“臣为朝廷效力,应当的。”
沈不问对他拱手说了句,两人又在御书房说了些别的事情。
冬日来了,有的地方来了大雪灾,又有不少人要丧命于大雪灾之中,赵鸿蒙便询问沈不问,可有什么治理雪灾的法子。
一味地拨款克扣下去,对赵鸿蒙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
旁边的丞相暂时将婉嫔的事情给压了下去,开始参与到两人的商讨之中。
虽说他脑子在为人处世上有些不变通,可说起朝政来,却比谁都要看的透彻。
偶尔有些细微之处,他也能点出来作为破题的关键。
一番谈论之下,出人意料的,这丞相倒对沈不问有那么几分改观了。
毕竟朝中放眼望去,能与他谈论政事时互相说道点子上的人可不多。
若不是因为沈不问的地位,丞相还真有那么几分能与他交好的可能。
双方互相引为知己,这也不是没有的事。
在御书房又待了一会儿,到得午时的时候,赵鸿蒙才让两人散去。
彼时,御书房大门敞开,丞相也解了心中一口怨气似的,竟在与沈不问出门时对他行礼作揖:“突闻婉嫔之死,本官伤感于心,一时间竟猪油糊了眼睛,错怪了沈大人,沈大人海涵,并不与本官计较,这份心胸,本官铭记于心。”
沈不问并未多言,淡然对他作揖还礼。
丞相这才离去,而沈不问刚出了御书房,门外等着他出来的小厮就连忙迎了上去:“大人,方才宫外来信说,夫人也进宫了,是相妃娘娘下的令!”
相妃娘娘?
对这位娘娘,他也并非没有耳闻。
方才在御书房内,他也曾多次打听冯相若的事情。
毕竟才一晚上的功夫,对冯相若册封的圣旨就出来了,怎能不让他感到奇怪呢?
可赵鸿蒙话语间却总有回避之态,似乎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但言谈间,他也曾表示,会好好照顾冯相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