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抵达酒店,拿出身份证办理入住,然后拉着行李箱乘电梯上楼,进入门对门的两间客房。 陈夏推开房门,走过门厅,“果不其然,菲菲,你又是订了一间大床房。” 方菲跟在她身后,捂住嘴得意地笑。 陈夏转过身,在她头上轻拍一下,“对面的田落,应该是标准间吧?” 方菲点点头,计划得逞的快乐还没从她脸上散去。 陈夏很无奈地转身走进卧室,打开行李箱,把洗漱用品和睡衣拿出来,然后再把行李箱关上,推到墙角。 她转过身,看到方菲还在偷笑,就把洗漱用品放进卫生间,把睡衣挂进衣柜,然后敲敲衣柜的木门,“菲菲,别笑了,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下楼。” 方菲把东西收拾一下,跟着陈夏回到酒店一楼的大堂,田落已经坐在沙发里等着了。 他看着手机里的行程计划,“今天下午去国家博物馆看画展,晚上乘船游览剪霜河。明天上午看王宫前广场的庆典,下午参观风凝宫,晚上在玄鹂大街逛吃玩。” 他抬起头,假作不知,“这个风凝宫是谁安排的?简直就是我的知己啊。” 陈夏偷偷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方菲脸色有些红,“整个计划都是我做的。你们陪我去看画展,我们陪你去风凝宫看李政故居,很公平的。” 身旁的陈夏笑着逗她,“那姐姐我呢,好像没有我的公平啊?” 方菲突然反应过来,脸色通红,张口结舌地想要解释,“这个,那个……” 陈夏把方菲抱在怀里,“正好姐姐也要去一趟风凝宫,就放过你了。” 方菲缓了一口气,不去看田落,自顾自转移话题,“姐姐,你也对风凝宫有兴趣吗?为什么说正好也要去?” 陈夏收起一点笑容,“次要的原因,我也想去看看李政故居。主要的原因,我去收集下一本小说的素材。” 田落和方菲惊讶地异口同声,“诶?” 两人对视一眼,田落抬抬手掌,方菲问道:“姐姐,你的剧本改完了?这么快就开始下一本了吗?” 陈夏摇摇头,“剧本还没有改完,这个不急,于毅没那么快要到投资的。下一本小说更是还早,目前只是有这个计划。” 田落抓住一个想法,“你的下一本小说,需要到风凝宫取材。难道不再写现代都市言情,而是要转变风格了吗?” 陈夏点头,“是的。我写了两本小说,已经很熟悉长篇的技法,可以尝试新的内容了。新书的类型,应该是历史加言情吧。” 方菲的眼睛亮了起来,“哇哦,新的类型,我更加期待了。” 田落还在思考,“突然想到一件事,让我猜一猜。陈夏,你的新书是建国前后,关于李政和姒绯的故事吗?” 陈夏微微一笑,“恭喜你,猜中了,不过没有奖品。” 方菲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姐姐,你的新书里会出现真实的历史人物吧?甚至是直接涉及到王室?” 陈夏站直身体,严肃起来,“准确地说,男女主分别就是李政和姒绯。” 田落也把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样真的不怕犯忌讳吗?文艺作品想要描写王室成员,必须要得到授权吧?” 陈夏摇摇手,“我查过了,而且只要不进行恶意抹黑,也不用担心被起诉侵犯名誉。” 她恢复微笑,意味深长地提示,“你们真的以为,站在同一立场吗?” 田落和方菲的眉头,被她一句话抚平了。 有些话不能多说,田落转移话题,“国家博物馆今天有什么重大展出吗?方菲,我记得你登机前才说过,北都油画展不多,层次也低。” 方菲看看手机,“差点忘掉,现在出发吧。最近那里有一个极力促成的展出,名字叫《建国后长云主题油画展》。” 三人一起快步走出酒店,坐上出租车,疾驰而去。 田落在副驾驶座,转过头请教方菲,“一个展出,还是‘极力’促成?” 方菲娓娓道来,“这个展,真的是费尽心力,历尽艰难。 “去年是建国一百九十周年,当时文化部就想组织一下书画界的活动。书法那边很容易就答应了,所以去年国庆就有了《建国后长云主题书法展》。 “然后就在绘画这里卡了壳。其他类别都好说,愿意服从文化部的安排,剩下的却造出了一个冲突点。水墨和水彩一边,油画一边,为了‘谁是绘画展的主角’这个问题,互不相让。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存在,现在已经缓和多了。听说油画和水彩才进入长云时,差点没和水墨打出人命。后来水彩改弦更张,两边更是老死不相往来。 “吵了半年多,文化部也没辙了,只好分开办。本来是准备今年国庆日油画展,王室日水墨和水彩展。然后,又遇到一件坑事。 “私人收藏水墨和水彩的数量不大,也多在国内,很好协调。油画就不一样了,数量大,国外多。 “好事多磨,只能把偏东方的水墨和水彩展,放到现代的国庆日,把偏西方的油画展,放到传统的王室日,拧成现在这个奇葩样子。” 田落把头转回去,揉揉脖子,和司机结账,“听你这么说,办展的费尽周折,看展的估计也是望眼欲穿了。” 方菲摊摊手,“所以我第一站就选了这里,怕来得晚了,油画展突然撤掉,或者有什么人打了进去。 “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但以两边的积怨之深,我是不敢大意的。” 陈夏走下车,疑惑地问:“可是在学校里面,各个类别学生的平时相处,看起来很正常啊。难道他们都是戏精?” 方菲也走下车,看着眼前壮美的高大建筑,“那倒不至于。矛盾和成见,主要集中在那几个大师身上,年轻人的气氛已经和平多了。 “但我们都知道,艺术界的话语权,总是被那些大师们把控着。只希望新人上去之后,能有改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