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入口,陈夏把手里的票递给检票员。检票员用手里的打孔器,在每张票的边缘夹一下,就示意四人进入剧院大厅。 演出尚未开始,大厅内开着灯,但光线不算明亮。 为了朋友们有更好的观赏体验,云芊给的票都在中间区域的一个横排,陈夏算着票号寻找,发现位置比较靠前。 她走到座位,左右看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眼熟的人影,就拍了拍方菲抱住自己胳膊的手,用眼神示意,“你看那边的,是不是之前遇到过的宁招?” 方菲仔细辨认了一下,“是的,有半年没见了吧。若不是你提醒,我单独遇到可能就认不出来了。” 陈夏点点头,安排大家坐了下来,相对于朋友们现在还空荡荡的位置,林璐和董越依次坐在陈夏的右边,把她和其他观众隔开。 这边刚刚坐好,那边一直发呆的宁招回过神来,无聊地四下打量,发现了陈夏四人。 他起身观察了一下,就径直走了过来,“两位,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陈夏点点头,“好久不见,我们近来无恙,你呢?还在追逐音乐梦想吗?” 宁招在方菲左边的座位坐下,“一直没有找到当面的机会。因为有幸为《风轻雨默》演唱片头曲,我算是脱离了默默无闻的状态。 “现在凭着这份倚仗,我在1946酒吧街找了一份晚间驻场的兼职工作,生活有了不小的改观。陈夏,谢谢你的帮助。” 陈夏摇摇手,“首先,你的能力符合电视剧需要,实至名归,并不是我提供了帮助。其次,你录制时已经谢过了,不必重复。” 看到他还想继续纠结,陈夏抢先打断他,“之前知道你对音乐有自己的想法,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是还喜欢舞剧吗?” 宁招摇摇头,“实话实说,以前没有关注过舞剧,今天过来是因为云芊给了票。我和你们在同一排,你们的票也是云芊给的吧?” 陈夏微笑一下,“是的。” 田落礼貌的声音从宁招背后传来,“你好,请问是不是坐错了,这是我的座位。” 宁招立刻起身,“不好意思,借你的座位聊了几句,我这就离开。” 他朝陈夏挥了挥手,回到自己的座位。 田落坐下,看了看宁招,“这个人看起来岁数不大,也是云芊的朋友吗?” 方菲笑着回复,“高材生,不愧是你啊,一猜就中。去年的秋日节音乐会和芊芊认识,《风轻雨默》的片头曲就是他唱的。” 陈夏笑着提问:“田落,为什么菲菲叫你‘高材生’,这是什么新昵称吗?” 方菲立刻解释,“他在公司天天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可讨厌了,所以我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绰号,主要是贬义。” 田落无奈地摇头,“陈夏你看,最近两周没有你在南都镇压,某人都快要翻天了。” 陈夏捂着嘴笑,“放心放心,你的苦日子到头了,我回来南都,她就掀不起风浪了。” 方菲嗔怪地把陈夏的手臂一阵狂摇,“姐姐姐姐,亏我昨晚还陪你睡觉,你要坚定地站在我这边嘛。” 陈夏笑着轻敲方菲的额头,“不要说这种容易令人误会的话啊。” 她转向田落,“刚才那位,名字是宁招,去年音乐节认识,芊芊对他可能有些意思,所以演出的票也给了他一张。” 田落笑着点头,“我明白了。” 三人说着话的时间,其他人也来了。 于毅看见宁招,和他聊了几句,才走了过来,“你们几个到得好早。” 田落对辛蕊和顾祎点点头,看看左手腕上的表盘,半开玩笑地回复于毅,“是你们几个来得太晚才对。” 辛蕊笑着指指大厅门口,“早和晚是相对的,与秋缘、江回、莉莉一比,我们来的时间可是刚刚好呢。” 大家互相玩笑了几句,就各自落座,等待舞剧首演的正式开幕。 田落的玩笑话有一定道理,朋友们刚到齐坐好,没过五分钟,主持人就出来报幕了。 舞剧的名字是《萌芽》。名字简单,剧情也不复杂,就是建国前夕,一个贫穷村姑遇到富家小姐,在富家小姐的影响下,走上为女性同胞争取权益的斗争道路。 云芊饰演的角色,就是那个通过自己先进思想和青春活力引导女主角,又通过自己挣扎经历和悲惨死亡刺激女主角的富家小姐。 虽然剧情显得有些老套,但有歌舞团各位演员强大的实力打底,又是女权主义这样永恒的话题,加上两名女性不同命运的层层对比,观众们都看得兴致盎然。 演员们优美而有力的姿态和动作,将故事的主旨和情绪直抵观众内心,短短一个半小时过后,舞剧首演在热烈掌声中圆满落幕。 观众散场,陈夏他们在座位上等了一会,见到换回常服、卸妆出来的云芊,不约而同,又是一阵祝贺与赞扬的掌声。 云芊自信地笑着,捂住连衣裙的胸口原地转了个圈,“我们的舞剧怎么样?是不是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大家七嘴八舌,绝不肯在此时吝啬自己的赞美,直到把云芊白净的小脸都夸红了,陈夏才开口问她晚上的安排。 得知歌舞团以女性居多,为了安全,准备过会小小聚餐庆祝一下,然后趁着天色不晚,各自早点回家休息。 缺了今天的主角,没有再次聚餐的意义,朋友们于是各自坐车,乘兴而去。 回到别墅,陈夏系好格子白花围裙,戴好防油烟口罩,把方菲推出厨房,然后拉上玻璃隔门,亲自动手,做出一桌丰盛的晚餐。 晚餐之后,陈夏戴上手套,把碗筷洗净收好,然后上楼沐浴。等她裹着宽大柔软的浴巾走出卫生间,已经洗过澡的方菲坐在床上,正在收看电视里的新闻。 看到陈夏,方菲把电视的音量调低,问出此前按捺的疑惑,“姐姐,去年看你对芊芊和宁招的事很热心,为什么今天却有些拒他千里之外的意思?发生什么了吗?” 陈夏摇摇头,任由还带着潮气的头发自由飞舞,“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我的心态变了。自己还是单身,凭什么烦心别人的感情? “能成的,不缺我撮合;不能成的,我也没必要去强扭那个瓜。把精力和时间用来陪你或者专注事业,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