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莱努之行相似,巨人财团为陈夏的签售安排了五个知名书店,分别位于清兰四个大岛上的五座主要城市,首都红夜是第一站。 与莱努之行不同的是,陈夏从酒店到书店的路上,坐满安保的车辆前呼后拥,不是为了排场和虚名,而是为了更实际的安全。 等陈夏到达签售现场,发现荷枪实弹的安保到处都是,人人如临大敌,与书迷们脸上喜悦激动的表情形成极强的反差。 车队驶过闲人禁入的通道,陈夏在院子里下车,“虽然我有信心不会被瞄准,但不会有人应激拔枪,对着人群射击吧。” 亲自为陈夏开门的安保负责人,闻言拍拍身上的防弹衣,“请您放心,我的人都是专业的,进店的人也会确保没有凶器。” 陈夏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和弗朗索瓦一起,跟着迎接的书店老板,一边走进布置好的店内广场,一边向书迷们挥手致意。 由书店老板做主持,弗朗索瓦、陈夏简短的发言后,红夜的签售活动正式开始。 可能是面对陈夏,不自觉想表现良好,也可能是红夜的书迷素养较高,人们谦虚礼让,以最礼貌的姿态排队等待。 虽然在近距离签售的过程中,偶尔有书迷激动晕倒,但比起直言索吻的莱努女书迷们,清兰的读者们已经算是收敛不少了。 以至于签售结束后的庆祝午宴上,提及莱努的夸张情景,弗朗索瓦不禁感叹,陈夏的一部分书迷,其实更应该被称为“颜粉”。 奢华的午宴后,陈夏返回酒店休息,然后依照莱努那次的前例,下午前往红夜的知名景点,作为巨人财团特别优待的部分内容。 从古至今,清兰联邦这片区域统一时少,分裂时多,但数次统一,红夜常能凭借地理和文化优势,成为一国首都。 而厌恶灾害和破坏、喜欢财与书的海洲人,在保护古迹方面尤为上心,于是,便形成了新旧交融、景点遍布的美丽红夜。 陈夏坐在车里,看着路边快速闪过的街景,“记得初次见面,矜姐吐槽那届选在清兰召开的建筑师大会,说她被连坑几次。 “当时感受不深,亲自过来才明白,为什么要选在清兰。经过几千年的保护,整个红夜简直是建筑史的实体教科书了!” 她摇了摇头,“可惜,这次去不了秀台飞羽纪念堂和大图书馆。” 莉莉笑着接话:“作为缔造清兰联邦的国父,秀台飞羽生前身后都备受国民爱戴,他的纪念馆,国内外的游客总是络绎不绝。 “而占据专有名词的大图书馆,收集了包括很多孤本和绝版在内的丰富藏书,又以古今融合的建筑设计闻名于世。 “前者建筑面积不大,却游人众多,你要是去了,容易引发群体事件;后者仅看书的话,时间不够,看建筑又不够唯一。 “综上所述,这两者都不如地广人稀的红夜自然历史博物馆,藏品和展品种类、数量都是世界第一,而且也足够有趣。” 陈夏微微点头,“理解理解。即使排除安全隐患,只是粉丝无恶意的聚集,也会给安保大哥大姐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实在要看,我以后再找机会私下过来就是了,反正那些建筑不会自己长脚跑掉,短时间内也不太可能毁于战火。” 自然历史博物馆距离陈夏入住的酒店不算很远,三个人在车上谈天说地,很快就到了。 与很多仅收藏珍贵文物或稀世珍宝的常见博物馆不同,红夜自然历史博物馆还收藏着大量并不怎么值钱的动物、植物和矿物标本。 此外,展品的展出方式也略有区别。常见的博物馆将展品铺放在绒布上,再装入玻璃柜,旁边配以写满文字的标牌作为说明。 而在这个博物馆里,很多文物和标本会放置在透视布景中:通过布置曾经的使用场景、生活环境,搭配特制模型来做生动展现。 陈夏逛完雨林展区,朝着前方的独立布景箱频频点头,同时小声对莉莉赞叹:“这样的处理方式一目了然,确实更好更有趣。 “从上方的模拟日照,到布景的构图选择,到远近、上下、大小、动植物的分层叙事,很好地复现了雨林中的真实景色。” 她指指旁边屏幕里从下而上的文字,“即使没有介绍说明,不识字的孩童,也能收获不少知识,而识字的,肯定会有更深印象。 “这样生动的展示方式,真该让那些痴迷单调展柜的‘传统’博物馆好好学习,虽然所谓‘传统’,还要晚于这些布景箱的设计时刻。” 莉莉却很无奈,“知易行难。国内博物馆普遍游客不多,入不敷出,很多要靠财政贴补,即使有创新意识,也没有钱去改造的。 “红夜这家能够如此,一方面是意识领先,一方面是底气足够:它不仅游客众多,还是有联邦和大资本家们在背后撑腰。” 陈夏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跟着带路的弗朗索瓦继续去参观海洋展区。 海洋展区内悬吊着一只巨大的浮鲸标本,采用前倾向下的姿态,微张的吻部正对门口,很多第一次来的游客会被吓到,除了陈夏。 她拍拍弗朗索瓦的胳膊,小声询问:“这只浮鲸标本怎么有些小?” 弗朗索瓦疑惑,“三十米长,不小啊?” 陈夏张开双臂,比划一下,“这样只算中等个头,最长的不是可以达到四十三米吗?” 弗朗索瓦恍然,“大小姐,普通人的观测记录是三十六米,捕获记录是三十二米,这个七十年前的标本,体型已经逼近极限了。” 他竖起食指,往上示意,“而且,虽然标本比真鲸轻了约九成,对于当时的大跨度建筑依旧是考验,能轻一点都是好的。” 陈夏了然,“七十年前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不过,比起嘴贴着门口的设计,我倒感觉它的下面更危险一点。” 弗朗索瓦笑着往楼下指,“哈哈,不仅大小姐您是这么想,那些忧心重物坠落、走几步就要抬头看看的游客,恐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