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到宁水城了，可累死我了。”魔术师不管甲板多脏，直接往上一躺。 爱德华这几天一有空就操控魔法风帆，确实出来不小。魔法风帆虽然能自动送风，但无法自动改变方向。如果没人操控，船会不知道开到哪去。 “这就苦了？后面好日子还长着呢！ 三娘跟你说的人，你记得怎么联系？” “记得。你说，我们把神明遗骸弄没了，三娘真的会按之前的约定给咱们物资？” “按约定？多给我都不奇怪。她解决不了的事情莫名其妙解决了，她又不清楚底细，只知道对面有个大家族的继承人，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投资示好？” “投资不一定有，示好肯定是要的。本来就收了你的钱，不至于一点物资还扣着不给，诚心作对。 你记得还要找手下吧？我建议是队伍里不用全是亲信，可以适当招点冒险者和雇佣兵。” “嗯，我现在也没有亲信可用，只能靠雇佣了。” “你大概多久能搞定？” “估计要一个月时间，荆棘女王号还要找人维护一下。 你的身份证明已经安排好了，地图边上就是，有这个办事会方便很多。 我还给你预约了一个培训班，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地址标在地图上面了。” “那行，我有空会去那里学习，一个月后回来这里碰头。 现阶段私掠许可证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可以让一些投机者加入我们；但我预计用不了几年它就会普及开来，到时候没有真金白银可请不到人。你可要珍惜眼下的机会。” “我看未必，这东西还不容易制作呢。” “你那点见识，还是多读书吧。”说完，我从高高的船舷上直接跳到码头。 我没有跟魔术师争辩。私掠许可证的价值在于其象征意义，而非本身的材质、工艺。 所谓的探索新世界本质上就是殖民战争，新大陆的丰富物产会推动社会发生巨大变革，获利的殖民者不仅在经济上腾达，在政治和军事实力上也完成跃迁，对老派统治阶级构成威胁。 但新兴殖民者的势力并不在本土，而是海外。他们为了进一步扩张，少不得继续扩大殖民，势必会要求开发私掠许可证的大量发行，让自己这个团体更加庞大，争取更多话语权；同时也能通过既有的优势地位剥削新的殖民者——以投资、帮助的名义。 女皇将许可证发给各大贵族的继承者，让他们做第一批殖民者，这其实是一招妙手。这些人会留恋日思夜想的爵位，不能完全站在殖民者的角度思考问题。但大的趋势不会改变，一旦有人点醒他们或者取而代之，或者因为自身长年在外心态发生变化，都会走上拥兵自重的道路。 眼下的魔术师还会对我比划鬼脸，几年后可能他就会变成冷酷无情的独裁者，我一点也不意外。 在船上漂荡太久，猛一踩上实地，有着陌生的感觉，我险些没有站稳。 从船舷直接跳上岸虽然有难度，能做到的人还是不少。附近码头上的人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回到自己手头的工作上去。 宁水城我是第一次来，爱德华贴心地给我提供了一张地图，上面标注了几个重要的地点。 由于还没拿到三娘的东西，魔术师也比较拮据，只给我了一点点钱。虽然省着花，一个月的生活开销是肯定够的，但我还要学技艺、练技能，更别提准备装备、工具和消耗品的花费。 由于造纸技术还不发达，书籍价格不菲。图书馆看书比书店买书要便宜得多，不带走甚至不用花钱，限制是要在这一个月内把书看完。表演和炼金术的书我一定要买；其他的书看情况，要是时间多就在图书馆看，钱多就在书店买。 可能我又得打拳了。但宁水城这里的经济明显没有温水城景气，打黑拳估计挣不到多少钱啊。 要不，先去爱德华安排的培训班看看？说不定管吃管住呢。 片刻后，我躺在一张松软的床上，身边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秃头正在喋喋不休。 “……梦境探险。躺着做梦就能学习，是你从未体验过的……。”他讲话一板一眼，用呆板的语气说着激动人心的话，矛盾得教人尴尬。 看得出，是被迫营业。 “那就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为了少难受两分钟，我直接打断他的介绍。 白大褂乐得闭嘴，拿出一罐膏药，开始在我的脸上作画。随着他的涂抹，我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转眼间失去意识。 我是不是太鲁莽了，万一这是家黑店呢？ 没有机会后悔，我在一片吵闹中醒来。 这是梦境？ 我用手按住脸，所有嘈杂在一瞬间离我而去。 不是梦境啊，梦里这个动作应该会失效。 我低头一看，身上正穿着送的水手服；试图沟通活体花园，一样顺畅无阻，心里有了计较。 这里估计单纯就是一个副本，唉，还以为可以早早接触梦境世界呢。 副本不像梦境，梦境有时间限制，到时候就会退出，副本则需要达成一定条件，运气差会一直待里面。好消息是副本里的时间流速更慢，我有充足的时间去探索。 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大门前，那边牌子上写着什么，化形门第一百六十八级新生入学大会？ 化形门？闻所未闻。 哦，下面有简介，以模仿飞禽走兽，千变万化闻名，是个武学门派。 招生要求，不大于十六岁，可影响灵体，可以带艺投师，没了。 好简单的要求！作为未来的习武之人，难道不要求身强体健，没有疾病？偏偏要求能影响灵体，奇怪。 带艺投师还有特别说明，传功师傅会亲自指导，无论什么功法都能全面升级。 什么武学都能升级？牛皮也不怕吹破了，我拿本绝世武学你提升试试！也就是我现在没有。 我现在就螳螂拳和铁线拳两门武学。螳螂拳是技能书学的，铁线拳是种族特质给的，二者莫名其妙还有联动，前者能享受后者双倍的增益。 按理说，我应该提升铁线拳，这样可以享受双倍提升的效果。但是，化形门的升级我从未见过，白送的东西，指不定是什么效果。万一把两个技能的联动破坏了，螳螂拳我还能再学，铁线拳可没办法。 “哎，到你了，发什么呆？”刺耳的吼叫打断我的思索，我环顾四周，没人动弹。 好像叫的是我？ 我快步上前。入学的流程乏善可陈，验明正身，操控一下灵体，记录在案，领身份令牌，然后站一边等分配。 可能是我有心怀鬼胎的缘故，我确实可以稍微影响到灵体的行动。想想也是，如果这都做不到，谈什么制造鬼胎？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周围的新生没有交谈，纷纷打起静桩，有的甚至直接开始打坐。 我不会静桩，铁线拳也远没达到静动如一的境界，只能傻站着。我这种不思进取的表现自然会被记住，成为分配的一项指标。 我在这里的身份应该是个普通学徒，没有什么背景，又没有表现。既然如此，不如表现差些，找个不管人的师傅，有更多自由活动的时间。 入学大会一直持续到大中午，一位道骨仙风的老人上前喊了几句口号，随即宣布众人入山门。 就这么走了一个多小时山路，当我踏入化形门的大门时，已经是又渴又饿。 我可不敢随便动用活体花园，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我当妖怪抓起来研究？只能一路忍耐。 进了山门还没吃饭，要先领杂物，然后收拾住所，最后才轮到吃饭。这么安排，估计是存了打磨心性的想法，让新人更加服从。 吃过便饭，就是分工，每天都有杂务要完成，正式拜师后就不必再做。新入门还没资格拜师，统一上大课。 由于根基不稳——我只会搏击、其他技艺一个都没解锁，我被分到伙房，负责生火。其实我更想去劈柴，练习一下刀法，给学习燃木刀法打基础。生火主要练习的是内功，然而铁线拳不能在生火时练习，只能看师门会发什么内功了。这工作也有好处，就是可以顺手拿到燃料和引燃物。 分工完成，开始第一节大课。只听了几句，我不由感叹，这个化形门还真不是正经的武学门派。 所谓武学，无论是否修心，修身是绕不开的，少不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千锤百炼，打熬身体。 化形门则不然，专修各种招式和精魄化形——一种将生灵精魄融入身体甚至招式，直接借精魄之力提升身体素质的方法。 这种借来的力量即便完全融入身体，终究是外物，不如修炼得来的好掌控。但跟其他速成方法比起来，副作用几乎没有，无非是无法防御针对神魂的攻击——普通人本就无法防御。 难怪会支持带艺投师，是为了广泛搜集招式，进一步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