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终于变得明朗起来了,阳光洒遍了南寂城,从南到北,从里到外。 阳光也渐渐洒向了城门口的一簇正被微风吹的摇曳的小花,天气也渐渐的回暖了。 夜央星掀开了帐篷的帘子,她看向了那些可怜的难民。夜央星想要出帐篷,因为下雨的时候她总是听到小孩的哭声,她最听不得小孩子的哭声,因为大人随着岁月的增长会变得坚韧麻木,但是小孩子天性敏感,他们能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天气的变化,疼痛的感觉。 小孩子是这个世上稚嫩的脆弱,他们是需要被教养和保护的。 帐篷外面的泥土依旧泥泞,城门外面虽然没有打仗,却有一种被战火洗劫的凄凉感,那些难民瘫软在潮湿的泥土,被厚重冰冷的雨滴打的没有生机。 她很想靠近他们为他们遮风挡雨,可是这群难民太固执,绝对不会要她的施舍,他们要的是夙月国不仅给他们生路,并且亲人也团圆。 是的,给他们一条生路已经是给他们宽容,但是他们要得寸进尺又如何能行呢,城中百姓又不是天然的慈善之家。 对于夜央星来说,自己和亲人们都能够活下来并且平安健全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活,就要好好的活。 可是那群难民他们还要和亲人一起生活,怎么能行呢?夙炎从来不收留无用的人,他作为皇上自然要做到权衡利弊。 虽然心疼那群难民,但那是夙炎的国,她一个布衣,又如何能与权力那么大的抗衡。 让青年参入兵部,让妇孺老人进入寻常百姓家,各自发挥自己的作用,即使分开,可大家都能活着。 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他们太任性,便没有了选择,没有选择就等于自缢,这就算自己了断自己的退路。 所以,冷眼旁观,是此刻最好的做法,虽然冷漠,但是有效。 夜央星看向城墙角下,那里的小孩子最多。 其中,有个老妇人怀抱着小孩子,她紧紧着地抱着自己的小孩小声抽泣,以防大雨淋湿她的孩子。大雨之中,只有她的孩子哭得最凶。 但老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小孩子哭,她也不再抽泣,摸了摸自己孩子的额头。 瞬间,老妇人的眼泪飚了出来,但是,她只是“啊,啊,啊”的哭,仿佛有苦诉不了一般。 “哥哥,那个婆婆她怎么了?”晨儿疑惑地抬头问了问少年。 少年将晨儿紧紧抱在怀中,将晨儿的眼睛推到自己的胸膛,他小声说道:“晨儿乖,那个婆婆不是在哭你,所以,你别去管。” 那个婆婆听见少年的话哭的更加的大声了,她边哭边说道:“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是人家小七姑娘和夜姑娘抑制了我们的病情,她们已经在想两全其美的办法了,我们就不要得寸进尺了,我的孩子生病了,求求你们了,真的求求你们了,松一口气吧,让小七姑娘继续医治我们吧,我只想让我的孩子活着......” “哥哥,那个婆婆好可怜......”晨儿乖乖地蜷缩在少年的怀中,用一双可爱的杏花眼看向了那个婆婆,用十分稚嫩的声音说道。 “晨儿乖,我们不说话......我们不说......”少年的嘴唇泛起苍凉的白色,他的额头冒着虚汗,可是他必须要固执,他必须要坚定自己的立场,否则晨儿便便会被人带走,他就会被拉去充军,从此,他们就会分散。 他认为“青年参入兵部”六个字不过是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拉去充军。 “我的儿子,你醒醒,你醒醒......”那个老妇人边摸着他滚烫的额头边哭泣,然后用力地掐自己儿子的人中,可是他的儿子怎么都不醒,她真的崩溃了,“啊,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她想用她的眼泪点醒那群麻木的人,但是人们在苦难面前,真的不相信眼泪。 “好,你们做的真好,为了自己不会亲人离散,就要牺牲我儿子的性命,既然你们不仁,我也不会再顾忌你们......”那个老妇人擦掉了眼泪,她逐渐知道,眼泪是一种没有用的东西。 夜央星呆呆地站在帐篷的面前,她亲眼目睹着一切,但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她能拯救那些人的一时,她拯救不了那些人一世,拯救不了他们的麻木,他们的愚昧:他们甚至不惜用那个孩子的生命来表示抗议,然而这些抗议只能是抗议,改变不了什么。 老妇人看见那一袭紫色的衣裳,便好像见到了希望一般,她疯狂的跑了过去,抱着孩子在夜央星的面前单膝下跪,她卑微地哭喊着,单手拉住夜央星的裙摆,狠狠地鞠了一躬,她猛然地哭喊道:“夜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唯一的孩子吧,我愿意听从南寂城的安排。” 夜央星看见妇人哭成这般,于心不忍,她拉起妇人,安慰道,“孩子要紧......” “你个害群之马,我们是绝对不会屈服南寂城的安排的,你们去把那个妇人给我拖回来。”难民中比较壮实一些的青年站了起来,发号施令道。 于是,便有一些难民走过来,想要把那个妇人拉着走。 夜央星挡着那群难民,却被难民推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