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尧是怎么出生的,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这是他的弱处,也是他一生的黑暗,是绝不能让人知晓的,这于他真的无益,所以这么些年来他才忍受着秋氏的各种算计,哪怕是将定伯侯府给算计没了他也不在乎。
虽然他有爱子之心,可是他当年对他生母做的那些个事儿的确是够混蛋的。
他母亲已然许了人,可是他却在那之前将她给……,而且自打那次之后他又好几回对她下手……,她的痛苦他看在眼里,每一回她都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却因为肚子里的骨肉始终没有下手,他以为她顺从了,然而在生产的那一日,萧尧刚一出生,她也只看了他一眼便暗暗的了结了自己。
萧尧,逍遥。
她是希望他的今后的人生是逍遥自在的吧?
萧远山此时后悔不已,他与秋氏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伤害到了别人?就为了一已之私,而葬送了三个人的幸福,她的未婚夫知晓此事之后便不知所踪,他只记得最后一次见他之时是在她下葬的时候,树后头隐隐的一个人,他再走近时,地上只留有一瘫的血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也知道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已经晚了,儿子都二十五六岁了,埋进土里的尸首也变成了白骨,哦不,或许与棺材一道化为了泥土。
叶千落看着这个痛苦的苍老的男人,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也没有资格替萧尧回答他,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萧尧就算是恨他一辈子也是应该。
“咳咳,那个,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如果没有,她就回去了。
萧远山侧过脸去,露出侧鬓,夕阳之下侧鬓有一阵银光闪过,叶千落目光充满着同情,他或许也是很苦的吧?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最最痛苦的就是这些个还活着的人,而且这二十多年来也并不好过,就算前程往事再有什么也可以抵消了,想想二十多年前,他也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啊,大半的青春年华就为着这一件事情而……
算了,这也不是她该评判的,或许没有他当年的自私,也不会有“母亲”的逝去,得,就让他这样痛苦着吧。
叶千落踩着夕阳就回去了,一路之上奴仆们纷纷给她开道,也不知是因为她的魄力还是因为看清了秋氏的真面目,总之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真没想到夫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以前还真以为她是个好的?”
“谁说不是呢?还以为真的替公子好,没想到公子才成婚多久啊便着急塞个人进来?”
“我早就说过夫人没你们想的那样简单,可你们就不听?看吧看吧?我说对了吧?”
叶千落听在耳里,眼神示意一边的姜嬷嬷,姜嬷嬷领命称了句是,而后回过头去对着那些信嚼舌根子的奴仆们喝厉过去。
“主子的事儿是你们能说的吗?莫要忘了你们的身份,定伯侯有定伯侯的规矩,若是你们再这般的肆意,莫怪本嬷嬷不客气。”
秋氏是做错了,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能嚼这样的舌根子,这是她们的不对。
众奴仆心尖儿微颤了颤,而后领命称是,老老实实的干起了自己的活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