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小看了一顿饭,能够吃上叶千落亲自留的饭,还是极难的。
叶府自三年前来到大都,除了孙子满月,便再也没有设过任何重大的席面,上回也是因着徐芮煜和香会一事才请了纪凉生过的府,不过,却因为纪凉生的胡凤楼之事气得不轻,想要再吃她的饭菜,更难了。
可是,越是吃不到,便越想吃,俗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萧尧若大的步子迈得更稳,更坚定了。
身影若大,步履生风,如此的威武的男子心里头想的竟是一顿饭菜?若是让旁人知晓了,只怕当场绝倒吧。
“公子,你说叶小姐能体会到您的意思吗?”
“这还用说?一定能啊,你没见叶小姐的眉头已经没那么紧了吗?”
也是,叶小姐是个多聪明的女人啊,只要稍加点拨便能知晓这背后的意思。
没错,叶府就是树大招风了,十几间铺子,一间铺子一个月只挣个一百两那这一个月也能有三千两的收益,一年下来便有三万六千两,按四品府的官阶,这个实在是超出了,而且已经有人开始盯着叶府了。
木秀于林,风必崔之,这是自古以来的良言谨语,除非这棵树够大,够壮,否则,被风崔后的结果是拦腰折断,又或于连根拔起,但叶府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抵御大风的程度,所以,从这些个收益里头拿出些来破破财,也是极有必要的。
圣上是个爱才的,叶大人是个良才,他如何能够看到叶大人就这样被崔掉呢?只能用这样极隐晦的方式来表达,只不过,皇上的心思先一步被公子猜破罢了。
其实,皇上也是有备而行的,先将礼部尚书支走,而后让叶良主持春秋大礼,一般来说,大礼定下的第二日便就要从国库拨款下到礼部周办此事,可是据他们所知,国库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再加上叶府这几日的风头, 公子自然便能想到“破财消灾”了 。
叶小姐起初听到公子此话时气得头顶升烟,可是当拿着那一堆的“烂银票”来时,清冷潋艳的眉头已没有了烟气儿,这便足以说明,叶小姐她亦想到了这一点。
未平未必说得没错,叶千落的确是想到了。
她叶府这几日的风头的确是盛,“人是铁”的饭庄子生意火暴,就连那只求不亏损的那家都赢利了五十两银子,还有花铺的开张,亦是有声有色,她更能用脚趾头想到后宅的夫人们是如何的羡慕嫉妒,如何的坐在一起踢凳子撩狠话,她亦能想到自己能招什么样的风来,也想过如何压倒这股风,只不过,她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助她压风,她对皇上的如此“厚爱”存有疑虑。
别个府招风他不去压压这风头,为何压她家的?叶良是个良才,可还没有良到要让他如此的看重的地步?萧尧也是良才,为何他不替他出出头将那个秋氏给灭了? 更加重要的是,她的父亲以前是顶撞过他的啊,虽然此事过去了十年,但有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真就如此“大方”的将那事儿给忘了?
她不信。
“……祖母,辰儿真的能用十文钱,换来十两银子吗?”
叶辰大大的眼睛望着叶千落,乌黑的眼眸里尽是闪闪银光,就像是看到了十两银子放在他面前似的。
叶千落摸了摸他黑软的头发,肯定的道,“放心,祖母说的一定是真的,……不过辰儿啊,我们可不能眼皮子浅,十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我们要挣个百两,千两,万两,万万两的银子来。”
叶辰眨了眨眼睛,软软的说道,“那就要等辰儿长大了再挣。”
他现在只要挣个十两就好了,他可以买好多好多的糖葫芦吃,想到这里,叶辰又将自己空空的钱罐子搂紧了。
这钱罐子里之前是装着十文钱的,是他的压岁钱,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可是祖母说有急用,他思虑再三,便将这钱罐子给了祖母,后来祖母说,十文钱过几日便可换成十两,他原本的肉疼顿时又不疼了,而且感觉很开心,十两呢,得多少个十文啊?他……算不清了。
此时,叶良坐在马车里朝着回府的路上而行。
“大人,是有什么不对吗?”半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