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战场,将所有的俘虏一个个的全部登记好,卸下他们的装备,脱去铠甲,然后将那些四散的战马一个个的全都拉回来。相比起刚才的战斗,清扫战场的过程反而显得更加的繁琐一点。尤其是那些尸体,他们虽然是敌人,但是爱丽儿还是要求将这些战死的人集中起来之后一并焚烧,防止出现大规模的病患。至于这些士兵留下来的遗物,则是全部冲入鹈鹕城的财政收入,算是来弥补这次战斗的消耗吧。等到了下午,那些堵在长眠山脉入口处的士兵们现在也是一个个的全都弃械投降。等到了差不多傍晚的时候,整个战场终于算是基本打扫完毕。接下来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漏的话,那就是让血族继续去收尾了吧。此时,夜幕降临。而灯火通明的鹈鹕城却是变得比白日里面更加的热闹。经历了这么一场战斗之后,上午还盘踞在这些平民心中的恐慌情绪却是一扫而空。他们开始大声地喝酒吃肉,开始高谈阔论,开始不断地喧哗,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欢喜情绪。对此,爱丽儿除了让大家不要太过火之外,也算是默认了这场狂欢,尽情地让众人去表达心中的喜悦之情。其实在这之前,爱丽儿心中是有一些担忧的。担忧这些已经被皇帝贵族统治了一千三百多年……甚至更多时间的人们会无法从皇室的统治阴影下走出来,担心他们在思想深处还存在着深深的皇权思想。可是现在,在经历了这么一场战斗之后,那些所谓的皇权思想就算不能被彻底粉碎,那也一定已经出现了裂痕。皇帝,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手中拥有更加强大的武器,就算是皇帝又能怎么样?就算是那些所谓的高贵的皇族,在长达三百米的射击范围之内,也统统都是一个笑话。经过中央广场,经过那些餐厅酒吧,听着那些平民们对于白天的战场的描述,将那些骑士狼狈的模样绘声绘色地描述给其他人听之后,爱丽儿也是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心,默默地向着自己的工会大厅走去。只不过……当她来到自己的公会之前,站在大门口,看着大门上的那块牌子之后,一种有些别扭的心态,却是不知不觉地爬上她的心头。怎么办?等下应该要审讯帕拉丁·光中光了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天哪……仔细想想,自己在这场战斗打响之前可是已经做好了要死亡的心理准备了呀!不……甚至可能更惨,一旦城破,自己的所有公会成员都被杀光之后,那些士兵说不定会对自己做出什么……甚至有可能,自己会在那些士兵冲过来之前先想办法自杀都有可能……她可是抱着这样玉石俱焚的悲壮心态来打这场战斗的,更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在战争前和帕拉丁说话,并且鼓动所有的平民枪手的呀!可是现在……可是现在!谁能够想到原先自己担心了那么久的战场,结果却是如此的一面倒?不,这已经不仅仅是一面倒了,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啊!那些原本想着应该可以单方面屠杀鹈鹕城的骑士们自己反而被单方面屠杀了,这种情绪的改变别说那些骑士们接受不了,就连爱丽儿自己一下子都没有办法迅速转变过来。真的要说的话,这场仗真的是赢得太过轻松了,轻松的甚至让她都觉得自己在开战之前的那种担惊受怕看起来非常蠢。但是在这么蠢的情绪之下,自己马上却是要去审讯那个之前把话说满的骑士首领了……怎么办?如果对方感觉十分尴尬的话该怎么办?自己要不要顾念一下这个老人家的脸面,暂时先不要出面?甚至不要问什么事情?等会儿去见他的时候自己应该是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还是摆出一副友好的好像扮猪吃老虎之后的表情?或者说直接展现出一幅飞扬跋扈的表情?哪种情绪看起来更适合现在的这种场景呢?一边思考,爱丽儿一边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疼。她摇了摇头,默默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而在进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从厨房内拿出一盘面包加牛奶的达克。达克在看到爱丽儿之后,微微一怔,同时也显现出些许尴尬的情绪。看到达克现在这样的情绪表达之后,爱丽儿立刻有了一种十分“理解”的感觉,更是饱含深情地冲着他点了点头。要知道,达克可是在所有人的面前,亲自上演了一场悲壮的父子反目的戏码,并且还是以他自己可能身死,最后以一名狂战士的身份壮烈地倒在许多人的围攻之下的悲壮戏码啊!白天决绝的时候,达克的情绪有多饱满,多不舍,多决绝,多痛苦……那么现在他的情绪就可想而知会有多尴尬,多么的可笑。如果早知道双方战斗实力方面相差那么大的话,他还显示出这样的情绪完全就像是在故意作秀似的。可因为情绪太过逼真,而结果太过颠覆性,所以这样的“作秀”让人事后想起来,反而会觉得更加的恶心。是的,就是恶心,即便是爱丽儿现在反过来想想,也觉得自己和达克的行为真的十分恶心,白天的情绪完全就像是一副小人得志然后故意示弱最后扮猪吃老虎似的。这实在是太尴尬了。“会长,那个……你现在……要上来吗?”达克捧着手中的餐盘,问了一句。爱丽儿想了想后,终究还是咬了咬牙,点点头,跟着达克一起上了楼,进入达克的房间之中。一推开门,就看到玛歌站在旁边十分鄙夷地看着房间的角落,同样站在这里的还有可可以及四周四名亡灵士兵。在看到爱丽儿和达克进来之后,玛歌再次冲着那张床上哼了一声,看她嘴角的感觉实在是有一种想要笑,但却强忍着不笑出来的感觉。爱丽儿皱了皱眉头,冲着玛歌使了个眼色。玛歌耸耸肩,会意,这才走出了房间。房间角落的一张床铺上,身受重伤的帕拉丁现在正躺在床上,他的脑袋上,胳膊上,胸口上,可以说是全身上下都绑满了各种各样的绷带。看了就知道,玛歌给他施加的治疗十分有限,仅仅只是保持不会死的程度。“父亲大人……”达克在床边跪下,将手中的餐盘向着床头柜上放去。可这个时候,另外一只手却是伸了过来,直接就抓住达克递上前的餐盘,想要夺下来。那是甜酒酪。现在的甜酒酪全身上下都被一种看不见的“重量”魔法束缚,所以举手投足之间都会耗费大量的力气。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地想要从达克的手中抢下餐盘。此时的甜酒酪面容憔悴,牙关紧咬,就像是拿着这么一个小小的餐盘都已经耗费了她无数的力气似的。见她如此坚决地想要抢夺,达克心中一时间有些不忍,只能松开手,让她抢去了。“你……你这个叛徒!不仅背叛皇室……还攻击自己的父亲!你……还算是人吗?!你……不配当一个人!”甜酒酪一边呼喊,一边将餐盘递向床上。只是她身上的束缚实在是太过沉重,她的脚步一软,甚至整个人都在床铺旁边跪了下来,让她十分“恼火”的是,她却是和旁边的达克肩并肩地跪在了一起。“光中光男爵!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甜酒酪伸出手,几乎是豁出吃奶的力气从餐盘上拿起一块面包,递向那位双目无神,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老战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皇家骑士团……怎么可能会输?你可是……你可是有上千人的军队啊!”“一支上千人的军队……怎么可能输给这些不入流的公会?!”“你一定有办法能够把我救出去的……对不对?”“来,吃饱一点……你吃饱一点,然后你就可以带着我……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对不对?”长公主的声音一开始还显得十分的尖锐,充满了命令式的口吻。可是越是说,她的声音就越是哽咽,越是虚弱。甚至于到最后,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哀求一般,整个人都开始略微颤抖。她手中的面包就那样被硬生生地抵在帕拉丁的嘴唇前,不断地想要往里面塞。可是帕拉丁现在依然是闭着嘴,双目望着天花板。伴随着她这样的乱塞,面包碎屑撒了帕拉丁一脸,甚至还挂在他的胡须之上。看着自己的父亲如今这幅憔悴的模样,达克有些不忍,伸出手就想要把甜酒酪搀扶起来。可他的手才刚刚触碰到甜酒酪的肩膀,这个女孩立刻就像是如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