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租界商业街,日本安田银行证劵部。 九点半股市开始前。 佐佐木和松田经理意气风发的给所有经纪人鼓劲。 佐佐木:各位,昨天宁山金矿能拖到零是在座每一位的功劳,今天我们也要齐心合力,用一毛钱的价格把卖出去的股票全收回来。明天正式发售后,舆论将会再次帮我们把股价推向制高点,而那时候我们已经拥有整个宁山金矿,所有利润都是我们的! 何爱媛跟着众人鼓噪欢呼。 松田经理举着一本文案把现场气氛进一步推向高潮:“我已经做好报告,事成之后这里的每个人都将得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众人再次欢欣鼓舞,纷纷摩拳擦掌。 另一条街上的美国花旗银行交易大厅内,只有小东子和孟小虎坐在客户区静静的看着宁山金矿的股价0.1 孟小虎问:“结果不都清楚你还来?” 小东子:“你呢?” 孟小虎:“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呢?” 小东子:“舍不得!” 孟小虎:“舍不得?” 小东子叹气说:“看一天少一天了,我的宁山金矿!” 孟小虎同情,搂了搂他的肩膀。 距离美国花旗银行不远的茶餐厅里,顾客稀少,正是早茶时间已过,午饭时间未到的最休闲阶段。 隔间桌边,康浩把一块市场上常见的糖块放在了孙师傅和陈老板面前。 康浩介绍说:“这颗糖的糖心就是使人呼吸心跳暂时停止的药。为了安全,我按照你们的体重做了充分的计算和实验,你们不用担心出事。记着,药效只能维持一分钟,之后就要靠控制呼吸、互相掩护来撑到最后。” 孙师傅和陈老板看着糖果同时咽了口唾沫,都有些紧张的看了对方一眼。 孙师傅回看康浩,问:“你要我们谁来?” 康浩把两粒骰子放在他们面前。 康浩:“看运气吧!!” 陈老板皱眉,问:“方子杰呢,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他没来?” . 日本安田银行,下午2点多,佐佐木兴致冲冲的走进来,感到气氛凝重,随即看到宁山金矿的股价:0.38 佐佐木立刻皱眉问:“怎么回事?谁让涨的?” 松田经理忐忑不安的说:“是我!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到现在为止居然没有任何人卖他们手里的股票。” 佐佐木难以置信的:“不可能,我们委托给其他银行的呢?” 何爱媛愁眉苦脸的回答道:“一样,即便我们涨到3毛8也没人卖!” 佐佐木就好像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的故事,不禁提高了声音:“怎么可能,宁山金矿是个一文不值的公司,但凡买了这支股票的人看到现在的价钱都会卖出!”他抓起电话跟接线员说:“帮我接英国汇丰银行……” 松田经理首先如梦初醒,也拿起其他电话:“帮我接美国花旗银行……” 何爱媛同样拿起另一部电话:“帮我接荷兰银行……” 其他经纪人见此也都感到压力纷纷拿起电话。 佐佐木在电话接通后立刻说:“我是安田银行总管佐佐木,我要查一下宁山金矿到目前为止的交易情况……” 他听完对方的话表情凝重的放下电话,随即看到其他人也以同样表情放下电话,冲他摇摇头。 佐佐木还是无法接受事实,吼说:“股票不可能自己没了,一定在什么人手里,再看看二三级市场,委托行、信托社、代售点什么的,肯定有人卖的!” 如果不能把卖出去的股票以低价买回来,他还有安田银行将面临巨额损失。 他一咬牙,亲自来到黑板前,写道:“涨到4毛8,这下总有人卖了吧!” 大家又忙着打电话,气氛空前的紧张。 然而,时间飞逝,宁山金矿的价格已经涨到0.88 松田经理已经无法镇定,焦急道:“还有45分钟就收盘,一定要有人卖啊,不然我们明天就完了……” 佐佐木已经比之前镇定,脑筋飞转着:“别急,我们不是还有两个黄马褂吗?他们可是持有一半的股份!” 松田经理喜悦拍掌:“对啊,我们把他们手里的股票买过来就行了!” 说着话,他们两个人重新拿起电话,但都看对方,再同时瞪视何爱媛。 佐佐木:“别愣着蠢货!” 松田经理:“快把他们的电话号码给我们!” 何爱媛忙在一堆文件中翻找,心里却暗暗嘲笑。 佐佐木和松田经理接过何爱媛递过来的电话号码,急忙拨号。 但是…… 两个人先后木然的放下电话,看着彼此,几乎异口同声的开口。 佐佐木:“姓孙的说死也不卖!” 松田经理:“姓陈的说死也不卖!” 这时,当天闭市的铃声响起,宁山金矿的股价定格在1.80的位置上 佐佐木和松田经理都忍不住冒冷汗,看对方。 佐佐木:还有最后一招! . 法国巴黎酒店。 大堂休息区灯光柔和,钢琴曲灵动,而窗外街市繁华,两相对比形成和谐的租界景观。 临窗的位置上,小东子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慢条斯理的看着对面讨好的佐佐木和松田经理。 小东子口气怠慢:“佐佐木总管,松田经理,你们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我很想帮你们,真的,只可惜宁山金矿所在的山头是我们穆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但凡我对它做任何决定都要以仁、义、礼、智、孝为优先考虑。所以,不管股价高低,只要我还有口气在,我的股份都是绝对不卖!” 松田经理努力掩饰自己狼狈,看向佐佐木。 佐佐木不甘心的还想试图说服小东子,说:“穆公子,话不用说这么绝,凡事都有个价,这个价可以你随便开……” 松田经理也是连连附和,夸张的努力着…… 而小东子听着看着他们的穷途末路,内心涌动着复仇的快感。在方子杰把预知到的这一幕告诉他时,他是不相信的,当时还说:“……可我还是想不出咱们抓住银行死穴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不过,能过过嘴瘾,想想都觉着痛快。杰哥,你说那个的罗斯维特,他这时候是怎么做的?”方子杰一笑:“罗斯维特根本没想到银行会有这一步,于是他慌了,所以银行一提出收购,他就立刻答应,心想反正我这个公司本来就不值钱,现在能拿回本钱也不错,可他低估了银行的贪婪和奸诈。事后,银行又以各种收费名目,向他追讨发行费、公关费、手续费等等。很快他就成了一无所有的欠债人。欠的还是一笔相当可观的巨款,不止倾家荡产,赔了老本,还被银行以欠债不还的名义告上了法庭!” 当下,小东子吁口气,低声庆幸:“所以罗斯维特才装死逃命,幸好我不用!” 佐佐木和松田经理都没听清他说的话。 佐佐木忙问:“穆公子,您说什么?” 小东子起身冷冷的说:“该说的本少爷已经说完了,咱们还是等明天,等我的宁山金矿正式开盘上市的时候见吧!”决然离去。 被抛弃的佐佐木和松田经理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本节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