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又有什么发现了吗?叔子兄?”郭奕看到羊祜如法炮制检查王程的遗体,仍然感到匪夷所思。 羊祜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只说了一句话:“还是跟之前一样的结果,一切还是未知之数。” 夜间,羊祜和杜预住在郭奕安排的客房内,两人都没有入睡而是讨论起了案情。羊祜问道:“看你刚才的意思,似乎已经成竹在胸了吗?”杜预回答道:“是的,不管是杀人手法还是杀人动机,我算是已经摸到七七八八了。叔子兄你呢?” 羊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杜预:“不妨说说你的想法吧?我洗耳恭听。”杜预笑道:“这样可不公平,叔子兄应该先说出你知道的东西,然后我会分享我知道的东西。你看如何?”羊祜只得承认自己落了下风:“好吧!不过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就从你进入县衙的那一刻说起……我感觉那时你就已经有点反常了……” “呼,果然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在那个时候我感觉有一股特殊的力量从悬鱼剑上面散发出来,扩散到我的全身,这种感觉就好比是乐器的共鸣一样……你能理解吗?” “我知道,你的悬鱼剑是一把宝物,既然能跟悬鱼剑产生共鸣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在这个县衙中,也有一件堪比悬鱼剑的宝物呢?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不愧是元凯兄,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宝物存在的话,也许泰业兄知道一些什么,不过我们也不能主动问及此事。”羊祜显得顾虑重重。 “这就是你知道的东西吗?那我现在知道的情报可比你多多了。我想自从你说被害者的头颅会出现在有价值的地方,我就明白了这件案子背后的动机和手法了。不过……”杜预起身望着羊祜,看到他脸色十分阴沉:“不过结论恐怕是你无法接受的……” “你愿意说就说吧。”羊祜躺了下去。 “哼,其实很简单,杀害王易和王程的凶手其实就是郭……什么人!”杜预突然发觉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直接轱辘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羊祜也急忙起身,一把推开客房的门冲了出去。 县衙的庭院非常开阔,即便羊祜和杜预两人反应神速,但还是一下子就失去了对方的踪影,只能悻悻回到房内。 “你想说的东西我已经明白了,不过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不要再说了。”羊祜做出了决定,杜预点点头,把灯熄灭了。 第二天早上,羊祜和杜预穿戴整齐来到大堂,发现有几个穿着孝服的人站在那边,郭奕正在接待他们,其中也包括了王程的夫人,看得出来,她泪眼婆娑,一宿没睡。 “不知道夫君和王易先生的遗体我们可不可以领回去了?”王夫人提出了要求,郭奕显得有些犹豫:“虽然仵作什么都已经验完遗体,但这毕竟是杀人案,在没有破案之前,遗体是非常重要的证物,所以暂时只能留在县衙这里了。” “可是,妾身还是希望夫君能够早日入土为安的,求求县令大人开恩,把夫君和王易先生的遗体让我们领回去吧!”夫人带着哭腔直接跪倒在地,然后不住磕头。旁边的家人也全部跪倒在地:“还望县令大人垂帘,令家主早点入土为安!” 郭奕见到这种情况,不觉额头冒汗:“好吧,你们可以领回遗体,但是为了保留证据,只允许土葬,不允许火化,另外两具遗体的头都还没有找到,你们打算如何处理?”此时一个家人回答道:“夫人这边已经找了著名的木匠雕刻家主和王易先生的头颅,到时候会接在躯体上一起下葬。” 郭奕点点头:“好吧,那就这么定了。”“多谢县令大人!”王夫人继续想要磕头拜谢,郭奕上前把她扶起身来:“夫人也节哀吧,早点回去休息为好。” 看到这一幕的杜预露出了极为不屑的神色,不过郭奕并没有看到。 送走了王家人后,羊祜上前向郭奕行礼,郭奕问道:“叔子兄,昨日尚未领教阁下的高见,不知道今日能否赐教一二呢?”羊祜娓娓道来:“凶手连续杀死王易和王程二人,显然肯定不是一般的恶贼所为,他们的目标就是王家人,目标也许是王家的家产,又或另有所图!泰业兄,我建议从王家的人际关系着手,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郭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之前我都没想到这一层,现在看来确实是有点眉目了。很好,我现在马上派人去调查一下王家的背景,说不定……”他还没说完就发现杜预在一旁冷笑,显得很不以为然。“元凯公子,你有什么话说吗?” “叔子兄说的不错,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想法,现在还不方便说罢了。”虽然杜预内心是想当面指证他认定的凶手,但是羊祜昨晚还是给他下了缄口令。郭奕对杜预的阴阳怪气的态度显得十分不满,但是碍于羊祜的面子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了。当下郭奕去处理其他公务,留下羊祜和杜预两人。 两人马上回房之后确认外面没人偷听偷看之后,杜预直接发起牢骚:“叔子兄,为什么就不能说了吗?你为什么一定要维护他呢?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他不是凶手,我可一点都想不到王程被杀的手法……” 羊祜转过身去:“我跟泰业兄相知多年,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做出杀人这种罪大恶极之事,更不用说是出于美色的理由,我想你一定会被某些情况给误导了。” “如果不是他手下那些衙役下的手,还有什么方法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死王程,难道王程还能自己把自己的头砍下来?”杜预再次质疑羊祜的判断,羊祜并没有再回答,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羊叔子,说到底还是被自己的情感所束缚,从而看不清真相了……”杜预喃喃自语道,随即他感觉到一丝不快。“果然,有人在暗处监视我们了,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数日后,羊祜决定单独前往王府进行探查。杜预笑道:“你去了也没什么用,如果王夫人跟郭泰业有勾结的话,她是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给你的。”羊祜回了一句:“那你准备怎么办?”杜预回答:“留在县衙中,观察郭泰业的一举一动,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证据,顺便找到那个真正监视我们的人。这就是我的计划。” “行,我们分头行事。”羊祜稍微收拾了一下衣装,便前往王府。 王府内一片萧瑟景象,四处竖着悼亡用的白幡。王程和王易的棺椁还停在正堂,家人们忙里忙外,处理丧礼有关的事务,看到羊祜到来都不怎么在意。羊祜朝着灵位和棺椁行礼跪拜之后,便问道:“夫人在不在?我希望见见她。” 一个侍女回答道:“夫人这两天身体不适,在后堂休息,羊先生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 羊祜想起杜预之前说的话,正准备空着手离去的时候,另一个侍女走了过来:“羊先生,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