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宫内硝烟弥漫,黄龙宫内血染山河。 水圣相韩文信与金圣相周君昊从盘龙台斗到修罗殿外,始终杀得难分难解。二人一个寒冰惊魂,一个金光动魄,直杀得四周无人敢靠近,依旧未分胜负。二人正拼力鏖战,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惊得二人齐齐后撤,余光一瞥,原来是火圣相萧永贵与圣护吴文晖正御火鏖战。 巨大的火团裹住了萧永贵二人,宛如火海般,烈焰炙热,火花四射。两人在火中拼杀,一个火焰道道,一个烈焰熊熊,战得惊天动地。见萧永贵老当益壮,气势雄浑,吴文晖心下暗惊,逐渐有些胆怯。这时萧永贵大喝一声,双目怒视,两掌御出火团,奋力出击。吴文晖稍稍迟疑,逐渐落了下风,且战且退。 “文晖,大丈夫何惧一死?”圣护杨金鹏边扬声高呼,边御风飞旋,左右裹向紫龙堂主上官云。上官云冷笑一声,两手御出神龙罩,硬生生挡住了烈风。他陡然双掌合十,罡气炸开,四散飞去,冲破了旋风,惊得杨金鹏倒退两步。没等他回过神来,上官云虎爪飞至,如鬼似魅,逼得杨金鹏步步后撤。 不远处木圣相曹致远被彭文博、副堂主燕越峰、封北海联手围攻,早已左支右绌,露了败相。黄龙堂主华元也遭墨龙堂主诸葛封、红龙堂主方中日夹击,左右难顾,急得冷汗直冒。副堂主华芳更是蓝龙堂主关山月攻得步步后退,失魂落魄。 王博贤、崔恒初、李正淳、王秉盛、郭嘉佑、汪道圣、赵德钧、林朝羲、沈柏霖联手分堂八位副堂主围攻地老派残部,很快斩杀殆尽,控制住了局面。 见形势不妙,华元惊惧万分,忙引火自焚,惊得诸葛封、方中日齐齐倒退。待二人回过神来,华元已经趁机脱逃。华芳正焦头烂额,瞅见华元狼狈逃窜,他也慌了心神,仿照华元同归于尽的招式引雷自轰,吓得关山月赶紧后撤。没等关山月醒过神来,他已经仓皇逃奔。 二人前脚逃走,曹致远、杨金鹏、吴文晖在众人围攻下先后落败。见大势已去,周君昊逐渐乱了分寸,被韩文信攻得步步败退。韩文信趁机笑道:“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你们败局已定,周圣相何不早降?”听到韩文信劝降,周君昊怒气冲冠,陡然振奋精神,勉强挡住了韩文信攻势。 见周君昊大有同归于尽的意思,韩文信冷冷道:“周君昊,地老不过是冢中枯骨,弹指化为灰烬,你何必给他们陪葬?实话告诉你,圣尊已经率众人攻入神龙宫,很快就会全面控制神龙宫。刚才北面传来的信炮和钟声,你难道没有听到吗?咱们打到现在,神龙宫不曾派一个援兵前来,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因为如今的神龙宫已经自顾不暇,地老已经危在旦夕。你虽然助纣为虐多年,却终究只是鹰犬爪牙,圣尊说过,只要你肯倒戈一击,前罪一概不究!” 周君昊虎躯一震,陡然收掌,黯然道:“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 韩文信负手笑道:“贤兄睿智,愚弟恭喜了!还请贤兄招降圣龙宫众人,以免生灵涂炭!” 待控制了圣龙宫和黄龙宫,韩文信召来上官云等四位堂主,嘱咐道:“诸位堂主,眼下有两件大事要办,一是封锁山门,防止华元等逆贼再度反击;二是攻入神龙宫,助圣尊一臂之力。” “圣尊?”上官云等人疑惑不解。 韩文信笑道:“不瞒诸位,假的圣尊已经死在天牢中,真的圣尊早已潜入神龙宫,此刻正与地老作最后的决战。诸位能活到今天,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圣尊暗中呵护。诸位能在分堂如鱼得水,也是圣尊暗中默许。诸位能官复原职,更是圣尊法外恩赐。不管你们对圣尊有什么样的误解,眼下这个关键时刻,老夫希望你们以大局为重,封锁好山门,等待圣尊荣耀归来!” 上官云三人面面相觑,稍稍迟疑,唯独关山月铿锵道:“韩贤兄说得对,咱们同舟共济,理应相互扶持!既然贤兄有命,在下无有不遵!”见关山月率先表态,上官云与诸葛封互望一眼,齐声道:“无有不遵!” 安排好了山门,韩文信又吩咐汪道圣率地煞残部控制黄龙宫,随时策应分堂众人。接着嘱咐郭嘉佑率其余教徒控制圣龙宫,并严密看守圣护杨金鹏、吴文晖、圣相曹致远等人。待安排好一切,急匆匆领着其余众人直奔通天崖而去。 众人来到通天崖,张浩宇早率玉玲珑上前迎接。 韩文信瞅着崖壁断链,眉头紧皱道:“铁链如何能接上?” 张浩宇摇头道:“这得问周圣相!” 见众人眼神逼视,周君昊摊手道:“不是我故意隐瞒,是我也无能为力。当初地老设计通天链,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一旦圣龙宫出现变故,只要断了通天链,就无人能进入神龙宫。” “怎么可能?”萧永贵一把扣住周君昊肩膀,怒道,“周君昊,不要想着脚踏两只船,更不要心存侥幸!要么帮我们攻入神龙宫,助圣尊复位;要么跳入万丈悬崖,给地老殉葬,你选一个吧!”彭文博、王博贤、王秉盛等人齐齐附和,急声道:“你选一个吧!” 张浩宇捋着胡须低眉沉思,韩文信更是愁眉不展。 见众人咬牙跺脚,杀气腾腾,周君昊苦笑道:“老夫执掌圣相殿十年,从没有撒过半句谎,诸位要是不信,尽管动手吧!” 萧永贵正要动手,被韩文信喝止了。韩文信似笑非笑道:“周兄,如今通天链断了,咱们进不去,神龙宫众人是否出得来?他们是与世隔绝,还是另有密道与外界相通?” 周君昊茫然道:“老夫不知。这么重要的事地老是绝不会轻易让外人知道的,除了神龙宫的人,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些秘密。” 众人大怒,个个面露狐疑。 张浩宇忙解围道:“周圣相说的是实话,神龙宫有没有密道可以通往外面,只怕连圣护都不知道。凭我对地老的了解,恐怕只有华家的人才知道这些秘密。” 韩文信欣然点头道:“张圣相说得是。既然进不去神龙宫,那咱们就坐等圣尊佳音!” 神龙宫内,上官甫负手来到地老殿前,望着巍峨雄壮的地老殿,不禁露出一丝不屑。旁边夏淑敏闭目静听,柔声道:“圣尊,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左圣尉霍天毅领着玄武圣护、青龙圣护飘然伫立殿前高阶上,冷冷盯着上官甫三人。霍天毅不屑道:“区区傀儡也想翻天?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说出来,饶你不死!” 上官甫似笑非笑道:“在本尊眼里,你已经是一堆枯骨。霍天毅,当日你没能杀死我,今日你一样没有机会。” 听到这话,霍天毅虎躯一震,只觉脑袋嗡一声,怒得双目圆睁,恨得咬牙切齿。想起当初麒麟崖之事,既疑惑不解,又暗暗惊惧。 那日深夜,霍天毅、卫青山二人悄悄潜入圣龙宫,联手制服了上官甫。见轻松得手,霍天毅欣喜道:“贤兄秘制的药物果然厉害,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擒住了圣尊。地老有令,死不见尸,怎么办?” 卫青山得意道:“这个容易,简直易如反掌。两个方法,一是把他从悬崖丢下去,二是我用药粉把他化了。如果是前者,咱们得辛苦去一趟麒麟崖,那里人迹罕至,又十分隐蔽。如果是后者,只怕药粉会对地面有腐蚀,必会留下蛛丝马迹。” 霍天毅思来想去,咬牙道:“去麒麟崖!” 二人一路往东,直奔麒麟崖而去。突然前面闪过一个黑影,霍天毅忙止步闪身假山后,卫青山也挟着上官甫躲入假山洞。观察了半炷香时间,霍天毅疑惑道:“莫非是我眼花了?刚才好像看到一个黑影……”见卫青山一言不发,他只好硬着头皮道:“贤兄静等,我去去就来!” “不必!”卫青山一把抓住霍天毅肩膀,笑道,“贤兄太紧张了,不要疑神疑鬼!你带着圣尊,我为你探路!”边说边抓起身旁死人丢给霍天毅,自己飘然出了假山。 霍天毅眉头一皱,忙跟了出去。 绕过扶桑阁,来到麒麟崖,霍天毅随手一掷,将圣尊丢进了幽暗深渊。 如今望着眼前得意洋洋的上官甫,想起昔日被自己丢下悬崖的圣尊,他简直难以置信。不过眼前这个人无论是声音,还是形貌,甚至是睥睨一切的气势,都无疑是上官甫本尊。霍天毅又惊又怒道:“你竟然还活着?你是怎么进来的?” “哈哈……”上官甫轻蔑笑道,“你不配问!让地老洗净脖子,准备受死!” “狂妄!”霍天毅怒道,“两位圣护,随老夫擒杀逆贼!”话音未落,他抬掌打出三道金光,直奔上官甫袭去。眼见金光袭到,突然一个白影闪过,生生挡住了金光。霍天毅定睛望去,上官甫身前已经多了一人,容貌俊秀,正是天赐。见天赐轻松挡住了自己雷霆一击,霍天毅大怒,再度出手,两掌齐至。天赐不屑一笑,两掌齐出,龙爪飞舞,两人鏖战一处,杀得难分难解。 玄武圣护周义杰两掌御尘,青龙圣护刘连城双掌御雷,两人联手出击,直奔上官甫攻去。周义杰四十三岁,身材魁梧,鼻翼高耸,容貌如龟;刘连城年轻一岁,脸颊消瘦,眼窝深陷,稍显阴鸷。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联起手来丝毫不惧上官甫。 上官甫冷冷一笑,既没有出手的打算,也没有挪步的迹象,他甚至没有拿正眼去瞅二人,只是负手站着,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眼见二人左右攻到,上官甫身后蒙纱女子突然一闪而至,两掌齐出,熊熊烈焰飞袭而上,硬生生挡住了浊尘、雷珠,只听碰声四起,霎时火焰四溅,尘土乱飞。没等她喘口气,周义杰二人再度攻来。她来不及细想,赶紧拼力迎上,双方互拼内力,女子竟稍落下风。 这时上官甫轻轻抬掌抚在女子香肩上,蒙纱女子只觉内力充盈,不禁喜上眉梢,玉掌拼力,竟震退了周义杰二人。接着耳畔传来上官甫低沉的声音:“不用太拼命,大局已定!”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她倍感亲切,斗志昂扬。没等二人回过神来,她飞身攻去,以一敌二,竟能不落下风。 地老殿前众人战得热火朝天,上官甫却视若无睹,抬眼盯着地老殿匾额,负手步向殿中。见上官甫朝殿中走去,周义杰大惊失色,边嘱咐刘连城对付蒙纱女子,边抽身回攻,一道浊尘直奔上官甫扑去。上官甫早觉察出,竟头也没回,继续朝殿中步去。 眼见浊尘袭到,突然一道火焰从天而降,生生击散了浊尘。眨眼间蒙纱女子一闪而至,拦在上官甫身后,两眼狠厉地盯着周义杰,冷冷道:“谁敢挡圣尊的道,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周义杰大怒,联手刘连城左右夹攻,竟逼得蒙纱女子稍落下风。双方拼尽全力鏖战,巨大的震荡波撞落了地老殿匾额,轰隆一声巨响,惊得不远处霍天毅急忙抽身后撤,余光扫视。 见上官甫消失无踪,霍天毅心里咯噔一下,暗觉不妙。他正要回援,天赐冷笑道:“左圣尉就不怕我偷袭?背对着我,你有把握从容离去?”两句话说得霍天毅背脊发凉,他不得不打消念头,冷眼盯着天赐。他心里明白,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如果自己分神,必然失去先机,先机丧失则步步受制于人。高手过招,往往一两招就可以决定胜负走向。 望着气定神闲的天赐,霍天毅怒道:“圣童,圣尊栽赃陷害,你为何还给他卖命?难道你不知道当初众圣童是他所杀?难道没人告诉你当初栽赃陷害你的也是他?他勾结外敌,妄图灭亡神龙教,早已天良丧尽,与逆臣贼子无异。你身为圣教一份子,自小在圣教长大,难道也想做逆臣贼子?” “哈哈……”天赐负手笑道,“自古成王败寇,谁能笑到最后谁就是忠贞护教,谁败得最惨谁就是逆臣贼子。霍圣尉,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至于我与圣尊的恩怨,是本圣童的事,似乎与你无关。你还是担心担心地老的安危吧,圣尊已经进殿,地老死期不远了。你等螳臂当车,不过是垂死挣扎,地老腐朽堕落,终将被历史的长河淹没!霍圣尉愚忠至此,最后也不过是冢中陪葬品罢了!” 霍天毅大怒,两掌合十,霎时道道金光冲天而降,重重围住了天赐。只见金光夺目,照得众人睁不开眼。金光击打之处,飞石乱溅,尘灰漫天,荡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