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姜梦雪挥剑如魅,四位副堂主各展神通,或掌心御雷,或两掌金光现,或施展《飞云诀》,联手围攻天赐。天赐毫不示弱,两手御罡气,左右出击,前后防备。只见四周雷鸣电闪,又听爆炸声阵阵,令人不寒而栗。不过五人不是泛泛之辈,且个个轻功不俗,天赐奋力出击,依旧落了下风。鏖战近五十招,他已经逐渐有些左支右绌,前后难顾。 眼看败局已定,天赐逐渐有些心焦如焚。卫青山不知去向,香雪海、冰儿负责引开众人,夏子龙、沐寒月负责接应,现在已经没人能腾出功夫支援自己了。想到这,他奋力拼杀,准备做垂死挣扎。 见天赐准备同归于尽,姜梦雪忙边舞剑边笑道:“圣童,你已经无路可退,何必垂死挣扎?你若肯归顺我天魔教,本圣女保你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否则,今日我便废了你的武功,将你囚禁枯室,永远见不到天日!” “好大的口气!”一声娇喝从半空传来,霎时一个白衣翩翩的女子从天而降,玉手轻抬,袖中射出桃花片片。她身姿曼妙,容貌绝美,身形迅捷,宛若鬼魅,正是婉莹。片片桃花散发着迷人清香,齐齐射向众人。 见婉莹飞身而来,姜梦雪大惊失色,急呼道:“小心,速撤!”她率先倒退三步,拉开了距离。其余众人早觉察不妙,也纷纷后撤。 婉莹一手托着天赐虎背,一边附耳低语道:“玉儿,有没有受伤?” 天赐身体弯曲,强颜笑道:“只是有些内力不济,无妨!小蝶,你怎么……” 没等天赐话说完,她玉手按住天赐嘴唇,送入一粒药丸,浅笑道:“不要说话,慢慢运气,我为你护法!只要你恢复了内力,这些人怎么可能拦得住你哩?” 见二人窃窃私语,姜梦雪怒道:“好厉害的小主,真是阴魂不散!既然你逍遥阁也想横插一脚,那本圣女就成全你。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跑!” “擒住我?”婉莹不屑笑道,“圣女似乎搞错了三件事,其一,本小主来盘龙镇只是为了救我圣阁的人,不会插手神龙教和贵教之事。本小主不插手,逍遥阁更不会介入,所以横插一脚之说纯属子虚乌有。其二,阴魂不散的好像是你,而不是我,圣童是我的准夫婿,你一直纠缠他,到底谁恬不知耻,阴魂不散?其三,圣女说谁也别想跑,真是好狂妄哦!就算魔天老姜仁杰来了也不敢这么说,区区一介圣女,真是不自量力!就算我不逃,你又能怎样咧?” “贱人!”姜梦雪咬牙道,“魔天老的名讳也是你配提的?你才是狂妄至极!本圣女能击溃圣童,也能擒杀你!上次一时大意,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可没有这么幸运!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娘的手段,杀了她!”她边说边抬掌飞袭,掌气呼啸而去。 突然天赐挺身护住婉莹,抬掌御气,一掌震散了姜梦雪掌气,惊得众人齐齐倒退。他嘴角邪笑,神采奕奕,衣袂飘飘,潇洒不羁。婉莹站着他身后,嘴角浅笑,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姜梦雪又惊又怒,想起刚才婉莹玉手捂住天赐嘴巴,顿时明白,暗忖道:“贱人,竟然在我眼皮底下动手脚,可恨!”越想越气,不禁玉手化爪,掌心毒气弥漫。众人也纷纷戒备,虎视眈眈。 见双方剑拔弩张,婉莹一把抓住天赐衣袖,扬声笑道:“本小主把话挑明,谁敢为难圣童就是与我为敌,与逍遥阁为敌。谁敢与逍遥阁为敌,三教必联手讨伐之!天魔教若自信能以一敌三,不妨动手试试!” 姜梦雪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咬牙,不得不抬手示意,命众人退到她身后。望着得意洋洋的婉莹,瞅着满脸煞气逼人的天赐,她心有不甘,怒目道:“好个小主,算你狠!今日本圣女还要去抓捕贼人,没工夫跟你纠缠,等我腾出手来,必要你们好看!撤!” 待众人离去,天赐忙拉着婉莹飞奔而去。刚奔出百米,婉莹突然止步,反倒指着镇外道:“你随我来!”没等天赐回过神来,她拉着天赐一路往镇外飞去。二人在镇外龙神寺停下,婉莹指着寺庙笑道:“走吧,他们都在庙里等着呢!” 天赐暗暗诧异,待入了庙堂,只见香雪海、冰儿、夏子龙、沐寒月等人先后迎了上来。他又惊又喜道:“你们……你们怎么……这是怎么回事?” 婉莹嘴角浅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听我的,必会插手神龙教的事,也必会陷入危局,果不其然,还好我早来一步,否则你的小命就难保哩!多亏了子龙及时传信,不然你们今日都会陷入绝境。” “你听我说,”天赐叹气道,“不是我不肯听你的,是我没有办法。现在天佑在天魔教手中,我可以不管神龙教的事,却不能不问天佑的事。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对吗?” “当然喽!”婉莹苦笑道,“我是明白你的心情,可我不明白你的做法,冒险奇袭青龙关也是为了救天佑吗?青龙关重兵把守,万一陷入其中,不仅她们性命不保,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你知道吗?” “知道,”天赐有气无力道,“为了拖住天魔教,我只能出此下策。” “拖住天魔教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选一条最危险的路?”婉莹急道。 天赐愁眉不展,轻轻抬手,香雪海忙领着众人疾步出庙。待众人离去,他回身抚着婉莹香肩道:“其实拖住天魔教是假,逼出卫青山才是真。” “卫青山?”婉莹陡然明白,面色稍稍和缓,继续道,“结果呢?” 天赐笑道:“卫青山虽然没有露面,不过他已经派人跟我联络上了。” “谁?”婉莹惊道。 “杜玉琴!”天赐悠悠道,“就是之前在鸾凤宫救过我的圣姬。” “哦,”婉莹恍然大悟,捻发笑道,“我明白了,原来她是上尊埋下的一枚棋子。啊,我记得上次你说过,她曾被一位神秘人相救,后来改易容貌,学会武功,年纪轻轻就进了神龙宫,又顺利选入鸾凤宫。我当时就很好奇,上尊怎么会这么残忍,把一个十多岁的女娃送入神龙宫。现在想想,原来都是卫圣尉的主意,他才是藏身神龙教最神秘之人!” “对,”天赐继续道,“独孤前辈被杀,天佑以为是我师父做的,非要弃明投暗,帮助魔婴攻打神龙教。如果让邪教得逞,天佑与师父的这场悲剧就无法避免了。我既无法说服天佑,也无法救出师父,只能出此下策,一边迟滞天魔教进攻的脚步,一边尽快找到卫青山,查出蝶谷惨案的真相。” “你怀疑是卫青山做的?”婉莹眼眸含情,轻轻挽着天赐胳膊。 天赐苦笑道:“直觉吧!当日师父被囚,只有他南下偷袭圣毒教和幽冥教,再加上他武功高强,毒术更高,确实有可能打赢独孤前辈。只不过他没去过蝶谷,更不知道密道,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进入蝶谷呢?而且他们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杀独孤前辈?难道是执行师父的密令?师父虽然痛恨齐凤翼,却没必要千里迢迢派人去杀独孤前辈。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透着蹊跷,却猜不破端倪。” 婉莹笑道:“你问过卫青山了?” 天赐摇头道:“我问过玉琴了,她说卫青山没有杀独孤前辈,也绝不会动手杀他。” “哦?”婉莹似笑非笑道,“那你有没有问她,卫青山去没去过蝶谷?” “为什么这么问?”天赐惊道,“既然卫青山没有杀独孤前辈,那自然也不可能去过蝶谷。” “是吗?”婉莹手捻青丝道,“我这次回教,向师父请教了一些事。现在看来,这个卫青山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你以后要对他特别留心。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被他坑了。” 天赐怒目道:“可恨,这个卫青山今日险些坑死我。原本他二人应该来接应我,没想到卫青山迟迟不露面,险些害我被天魔教擒住。我相信玉琴不会这么做,必是卫青山的主意。他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也不知道任务完成了没有。” 婉莹笑道:“放心吧,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我刚才去救你的路上,亲眼瞧见两盟的人怒气冲冲,想必是损失惨重,无法回去交差。现在两盟与天魔教矛盾重重,还差一把火,双方必然大打出手。” “什么火?”天赐急道。 “嘘,”婉莹玉指轻抬,露出神秘笑意道,“等晴儿回来,我再慢慢跟你们说。” “晴儿也来了?”天赐又惊又喜道。 婉莹眉头微皱道:“她来救天佑,你高兴什么劲?” 天赐轻轻搂着她细腰,笑道:“我当然高兴了,有晴儿在,天佑说不定会回心转意。再说,有她在,我就不用担心你的衣食起居了。” “想得美哟!”婉莹玉指一点他额头,嗔道,“你一心想着天佑,什么时候替我着想了?背着我插手神龙教的事惹祸上身,又瞒着我与邪教舍命相博,现在我千里迢迢来救你,你却满脑子都是天佑,你呀……” 难得见婉莹撒娇,天赐只觉骨酥神醉,脉脉含情望着婉莹,轻轻亲吻。二人情浓意切。 不久晴儿领着落日轩主裘莫言和六个中年男子疾步赶来,会同香雪海等人一起步入寺内。晴儿吩咐七人在寺外守护,自己随香雪海等人入了堂内。没等天赐等人询问,晴儿便一屁股瘫坐椅子上,垂头丧气道:“天佑不肯回来,说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唉,这个小冤家,不知道到底着了什么魔,干嘛非要跟天魔教混在一起,我们难道不能帮他报仇吗?小姐,你说该怎么办?” 婉莹负手叹气,瞅了瞅香雪海道:“雪海师妹,你怎么看?” 香雪海眉头紧皱道:“别说是少主,如果我知道凶手是谁,我也会替师父报仇。少主虽然与师父相处时间很短,不过师父待他极好,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就怕他受一点伤。当初师父在他的亲事上百般阻挠,也是担心他受伤害,并不是针对晴儿姑娘。而且我师父跟他讲了许多齐大侠夫妇的事,想必少主一定很思念自己的爹娘,所以这个仇他不会放弃的。你们要想劝少主回头,就帮他报了仇,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说得对!”天赐铿锵道,“查出真凶,替天佑报了这个仇,说不定是个好方法。你们……”见婉莹眼神暗递,他暗暗诧异,刚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婉莹轻咳一声道:“现在天魔教、圣毒教、幽冥教正联手搜捕,一是为了抓住玉儿,报青龙关一箭之仇;二是为了擒住卫青山,铲除后患。只怕今日盘龙镇要被翻个底朝天了,如果找不到你们,他们肯定会直奔镇外而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得尽快离开。至于卫青山,此人武功奇高,毒术更是独步天下,被称为‘毒绝’,我相信没人能轻易擒住他。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众人纷纷上马乘车,直奔林中小道而去。天赐与婉莹同乘一车,窃窃私语。晴儿、香雪海、冰儿、沐寒月同乘一车,晴儿垂头丧气,呆呆出神;香雪海忧心忡忡,面露哀伤;冰儿闭目不语,脑海中不时浮现少主傅玉成的音容笑貌;沐寒月手里攥着公主金鸳鸯留下的莫邪剑,不觉泪湿眼眶。外面夏子龙、裘莫言负责驾车,六位副堂主四周骑马护卫。 想起刚才之事,天赐贴脸询问,婉莹附耳笑道:“你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怎么能轻易许诺?万一是你不能杀得人,岂不是要进退两难?” 天赐恍然大悟道:“也是,万一真是师父做的,我还真下不了手。他老人家虽然处处算计我,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师徒之情,我不能不顾。是我糊涂了,当时只顾着天佑,没有想那么远。对了,你爹怎么把裘莫言派来了?” “啊?”婉莹漫不经心道,“不知道,可能是觉得他与邪教打过交道,能处理好圣阁与邪教的纠纷吧!又或者是因为你,我爹派他来是监视你的。” “监视我什么?”天赐吃惊道。 “噗,”婉莹浅笑道,“你这么不守规矩,我爹怕你辱没了夏家的门风。” 天赐摇头苦笑道:“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婉莹趁机挽着他胳膊笑道:“这可是我爹说得,我可没有这么说哦!其实我真的不觉得这有什么,两情相悦,彼此心意相通,做些出格的事也是情之所至。但他老人家就比较固执,可能是怕我吃亏吧!” “你真的这么想?”天赐喜道。 婉莹似笑非笑道:“干嘛?不相信我咧?” “哈哈……”天赐笑道,“那我就放心咯!” “切!”婉莹娇嗔道,“你呀,没个正形!不见面时倒像个翩翩公子,怎么一见面就原形毕露哩?” “圣人有云:食色性也!”天赐摇头晃脑道,“君子乐而不婬,哀而不伤!” 婉莹撇嘴一笑,无奈摇头。 众人正前行,突然马车戛然而止,外面传来夏子龙低呼:“小主,有人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