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到底是人无完人还是人有完人,我们也不多说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至少人是可以朝着完人去努力的。 当然,这种话不能拿出去当名言警句,毕竟笔者可不是什么名人。 但孔子关于完人的标准中,说到“一个人,如果他具备臧武仲的智慧,孟公绰的克制,卞庄子的勇敢,冉求的才艺,再懂得礼和乐,那就可以算是一个完人了”,这里讲到了臧武仲。 前面我们讲过,原本这个时期的鲁国卿级领导班子成员中,有一个臧孙纥,臧孙纥去世后,谥号为武,故后人称臧武仲。 孔子认为,臧孙纥是有智慧的人。 但臧孙纥现在怎么不见了?他去了哪里? 臧孙纥摊上了大事,流亡去了齐国。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臧孙纥是臧氏家族宗主,世袭鲁国卿大夫,大司寇,负责鲁国刑狱及捕盗、维持治安等职责。 史料记载,臧孙纥是鲁国有名的智者,人虽矮小,但浓缩的全是精华,精通诗书,擅长辩论,智慧超群,是公认的聪明人。 正因为很聪明,所以当时鲁国不少贵族大夫遇到麻烦时,往往会请臧孙纥帮助。 臧孙纥也是一位热心人,总会帮人家出出主意。 这一次,是季氏家族宗主、鲁国上卿季孙宿请他出点子来了。 原来,位高权重的季孙宿有一块心病,这就是继承人的问题。 季孙宿虽然有夫人有儿子,但夫人却没给他生下儿子。 也就是说,季孙宿没有嫡子,只有庶子。 如果只有一个庶子倒也罢了,偏偏季孙宿有两个庶子。哥哥季弥,弟弟季纥。 按理来说,根据当时周礼继承制的通用做法,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季氏家族的继承人,那就是季弥好了。 但如同很多爸爸一样,季孙宿也喜欢小儿子季纥,他有意想让季纥担任嗣子,以后自己百年后继承季氏家族。 但这样做是明显违反周礼规定的,所以季孙宿非常郁闷。他就与自己最贴心的家臣申丰商量这事。 谁知申丰一听是这事,拔腿就走,直接告诉季孙宿自己不想掺和此事。 应该说,这位申丰是真正明智之人,无论是哪个朝代,何种家族,但凡是参与夺嫡之争的,结局不是大富大贵,便是人头落地。 风险系数实在太高了,申丰不愿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为自己的家主出立谁为继承人的主意。 甚至,申丰见季孙宿还一个劲地来找自己商议此事,干脆回屋打起了背包行李,对季孙宿道: “主公如果非得要为难臣,那臣只好远走高飞,另投他门了。” 季孙宿见申丰这个样子,无奈叹了叹气,突然想起全鲁国最聪明的人来,臧孙纥。 臧孙纥听季孙宿表明了心意后,轻松一笑道:“夫子何必为这种小事烦忧?这样好了,夫子如果请在下喝顿酒,那在下就将夫子这事给解决了。” 请个客,这还不容易? 于是,季孙宿便专门安排了一次豪华酒宴,邀请鲁国一些大夫们参加,其中让臧孙纥坐在主宾位。 待季孙宿依礼向客人们献过酒后,臧孙纥的表演就上场了。 他先是命人在宴会厅的北面放了两层席子,然后在席子上新摆一桌酒食,最后再命人将季孙宿次子季纥叫来。 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根据当时的礼制,士人参加宴席可坐一层席子,大夫可坐两层席子,诸侯可用三层。 所以大家一看臧孙纥这番动作下来,就都知道还有一位大夫要来参加宴席。而这位大夫,明摆着就是季孙宿次子季纥。 坐北朝南的位置,往往是尊贵的位置,新桌正摆在那个位置,这说明此时的季纥地位非常尊贵。 但季纥仅仅是季孙宿的次子,季氏家族的嗣子之位尚未确定,怎么季纥就成了地位尊贵、相当于大夫级别的大人物了? 哦,明白了,季孙宿这次将大家请来喝酒,应该是宣布季氏家族嗣子之位已定。看来,季孙宿选择了次子季纥! 果然,当季纥到来时,本坐在上宾位的臧孙纥立即站起来,碎步走下台阶前去迎接。 见上宾臧孙纥起立迎接,参加宴席的所有宾客也就都跟着起立,跟着臧孙纥走下台阶迎接。 要知道,臧孙纥可是鲁国卿大夫,他居然起身下台阶迎接季纥,这更证实了大家的判断:季纥已经被指定为季氏家族继承人。 季纥当然受宠若惊内心狂喜的样子,当然他在宴会上得依着礼节,向父亲季孙宿、主宾臧孙纥及其他宾客相互酬谢。 季纥的位置落定了,臧孙纥又命人在宴会厅的最南边加了一张桌子,摆了酒食,再命人将季孙宿长子季弥叫来参加酒席,酒桌前面,仅铺了一层席子。 季弥来了,被安排坐在新加的位置。这个位置,谁都看得出来,其地位与季纥的位置根本不能比。 也就是说,臧孙纥所谓的帮助季孙宿解决有意立季纥却又担心违反无嫡立长规定的难题,其实就是不需要去解这道难题,而是当众提高、有意突出季纥的身份地位,给鲁国的公卿大夫们一个认知:季纥已经被立为季氏家族继承人了! 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让大家知道,季氏家族立谁为继承人,是季氏家族的事。 现在这个事已经了了,大家都不要猜测、议论了。 二是让季弥认命。 季弥进来时,见到兄弟季纥坐在北边,且享用两层席子。而自己只配在南边落座,仅一层席子。 又见鲁国一些重要人士都在场,他当然会认为,这一次父亲在确定自己与兄弟季纥谁是继承人问题上,与鲁国的这些重要人士都商议过了。 遗憾的是,结果为兄弟季纥胜出。 自己虽为老大,但不能得位,却是不能再改变的事实,那就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