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6(1 / 1)

窗外突然炸响的惊雷打断了宋歌的思绪,她把自己从回忆中拽回现实,几乎是一瞬间,她便下定决心,这个家一分钟也不能再呆了。 宋歌擦干了眼泪,起身便走出房门,行李箱还在门口大敞四开地摊着,想来是卢碧云什么时候给打开了。宋歌蹲在行李箱旁翻看着乡里的内容,除了一些换洗衣物和护肤品就没别的了,特产什么的已经被拿空。 不愧是卢碧云,再悲伤也不会忘了“正经事”,她早猜到宋歌不会空手回来。宋歌回头看向紧闭的出房门,卢碧云忙碌的身影打在嵌入门框的磨砂玻璃上,应该正忙着拆分特产吧。 不算出乎意料。 宋歌把行李箱整理好,披上外套就推门而出,她没有同卢碧云说再见,更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卢碧云应该也不会在意。 下楼之后,宋歌才发现自己忘记拿雨伞,雨越下越大,但她并不打算再上楼去了。 宋歌飞奔到街口的候车亭时已经浑身湿透,她很庆幸自己穿着防水的冲锋衣,不然现在一定更加悲惨。宋歌实在没有勇气顶着这样的风雨走到大巴站,于是她点开了打车软件,希望能够顺利叫到一辆能把她平安送到火车站的车,但她忘了,打车软件在这座城镇并没有被广泛应用,她等了很久,都没有如愿叫到车。 宋歌站不住了,她已经不在乎行李箱是否防水,直接把行李箱放躺在地面,坐了上去。 雨声渐小,宋歌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听见有人对她说话:“你是老宋家的闺女儿不?” 宋歌迷迷糊糊地看过去,发现是一位开三蹦子的中年男子,他正把头伸过来大声喊话,她看了半天才认清,这是父亲的工友,姓刘,赶紧回答:“刘叔,我是宋歌。” 刘叔把三蹦子停在马路边上,边熄火边问:“你咋搁这儿迷糊呢?多冷呐!” “等车。” “你去哪啊?” “火车站。”宋歌想也不想地说。 “跟家等雨停了再走呗?”刘叔的语气充满对小辈的心疼,“这大雨天不好打车啊。” 宋歌点点头,说几句话而已,她却明显感觉用光了所有力气。 刘叔看宋歌没有说话,环视一圈,这附近甭说是车了,人影都很少见,也不能让这姑娘就在这雨里吹风吧?刘叔大发慈悲:“得了,我送你吧。” 宋歌摇了摇头:“太远。” 刘叔不由分说地下了三蹦子,他拉起宋歌:“你要不然回家,要不然赶紧跟我走,再这么等下去你整不好要病。” 宋歌想了想,也不再拒绝。三蹦子虽然慢,但好歹遮风避雨。 到了车站后,宋歌连连道谢,刘叔摆摆手:“不算啥事,回头叫你爹请我喝两盅。”说完,刘叔就开着三蹦子缓缓远去。要是没有他,宋歌都无法想象现在自己会是多么悲惨的模样。 车站人丁奚落,寒风从关不严大门外肆无忌惮地吹进火车站大厅,宋歌找到售票处,却被告知她已经错过最后一班开往海城的列车。宋歌欲哭无泪,失魂落魄地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看着再次倾盆而下的大雨,她绝望地哭了起来。 手机响了,即使是卢碧云也可以,或许现在投降回家才是正确的选择……宋歌掏出手机,来电人是曾旭。 “你到家了吗?”曾旭问。 宋歌从来没有发现,曾旭有着如此温柔的嗓音。宋歌好不容易止住哭啼,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喂,怎么不说话?”曾旭问,语气有些抱歉,“是不方便讲话吗?抱歉啊,没发信息就直接打电话过来……” “曾旭,”宋歌艰难地呼唤这个名字,“我……我在车站。” “怎么了?”听筒那边声音很嘈杂,感觉得到曾旭已经几乎在喊了。 宋歌尽量平复情绪:“家里有点事。” “你现在要怎么办?” “我想回海城,但是没车了……”说到这里,宋歌一忍再忍的眼泪还是汹涌地流了下来,她越想越委屈,越哭越大声。 一听宋歌哭了,曾旭的声音急了起来:“你……先别急……我在往这边走……马上到!” “什么?” “我在来的车上……这信号不好,还很吵……你等……” 曾旭的声音时断时续,宋歌想到他说他“在来的车上”,莫非是经过隧道呢?那么距离抵达鹤城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了。 宋歌小心翼翼地确认着:“你是说,你要到鹤城了吗?” “对,在……云隧……”曾旭的只言片语在信号的间隙中竭力传输着,宋歌听明白了,是燕云隧道,确实越来越近,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通话突如其来中断了,向来是进到隧道深处了,信号极差,已经不足以支撑通讯。 过了很久,宋歌终于又收到了曾旭的信息: “我刚出隧道,信号还是不好,信息半天也发不出去。本来想给你个惊喜,但我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还是给你打了电话。” “你哭了吗?怎么不回家呢?是有什么事情耽搁在车站吗?” “不要着急,看时间,我也快到了,请你再耐心等我一会儿。” 宋歌握着手机,反复阅读曾旭发来的信息,她的眼镜还在流泪,不知道是悲伤的后劲儿太大还是太过感动,她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没有意义。 今天之前,曾旭对于宋歌而言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此时此刻,他却成为她的救命稻草,让她在冰冷空旷的车站搜集到了一丝暖意,就是这一丝的暖意,足够支撑她再等下去。 宋歌觉得自己不再像是人海浮沉的孤苦扁舟,曾旭让她突然有了重心和方向,他的电话与信息及时地驱散了她心头的恐惧与孤独。 宋歌先去洗手间换了一身相对干爽的衣物,行李箱也淋了雨水,里面的衣物同样散发着潮湿的气息,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她决心回到海城就买一个防水的行李箱。 宋歌找了个避风的座位安置好自己,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将近晚上8点,车站的工作人员都少之又少,两个应该是来接站的人百无聊赖地瘫在不远处的座位上玩手机。 “我也是个接站的人。”宋歌对自己说,曾旭让她的等待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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