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小了,都到了领证的年纪呢。”云织皮笑肉不笑。 “是这样,我跟你父亲见你大学读得不成器,毕业了大约也无戏可拍,就算想安排你进公司,只怕你也胜任不了什么职位,倒不如早点成家。刚好我跟你父亲帮你挑了个合适的相亲对象,这周周末你就趁机去见见吧。” 云织放下筷子,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听着很不错,不如母亲你再详细说说他的情况吧?” 见有戏,卫菁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给她介绍起来:“他是天胜地产的总裁,你也知道,天胜地产如今可是帝都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公司,对了,他人也特别随和,还有婚房,他也早早就备好了,在蓝水湾。” 蓝水湾是帝都最贵的地段,那里的房产动辄上亿。 云织挑眉:“蓝水湾那地方可好得很呢。” 见云织心动,卫菁喜上眉梢:“谁说不是呢。” 楚家这几年打算接一个工程,有了天胜地产的人脉,这个合作便有了八成的成功率。 “不过,他多大年纪啊?” 这话一出,卫菁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她当然不好当着面说那人四十五岁,只委婉道:“年纪比你大一点又没关系,年纪大才会疼人呢。” 年纪大没关系?赵天胜如今四十五了,有个二十七的儿子,云织才二十岁,还没人家儿子大,这种事,他们也好意思提? 云织点头,乖巧地笑:“母亲说得真有道理。” 没想到这事这么顺利,卫菁笑得合不拢嘴:“既然云织这么满意,这事就定下了,周末你们见个面,若是没问题,最好尽快领证。” “既然是这么好的事情,不如就让给楚洛洛吧。” “说什么呢你!”卫菁斥责了一句,下意识握住楚洛洛的手,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张口就是拒绝,“洛洛还小呢!” 小? 云织眯了眯眼,心口涌起强烈的怒意,她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若是我没记错,我跟她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被抱错。母亲说起我,就是老大不小早点成家,说起她,就是还小?真是没人比你更懂双标了。” “云织!”楚松年重重地把筷子拍在桌上,满脸怒意,“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 “我还没说难听话呢?你们就受不了了?” 眼看着父亲气得青筋暴起,楚韶起身,眼里斥责:“云织!你住口!” “住口?”云织气笑了,“我偏偏不住口!要是觉得那位相亲对象那么好,不如母亲改嫁?或者父亲变性?那么想填赵家的坑,你们俩亲自上啊?” 这话说得实在太难听,楚闻和楚彬都忍不住开口:“云织,你过分了。” “过分?听两句难听话就叫过分?那他们给我介绍四十五岁的赵天胜,就有理了?” “四十五?”楚韶微愣,他之前明明听母亲说的是三十啊。 楚闻和楚彬也是一样的反应,他们虽然对云织没什么感情,但是对于把云织嫁给四十五的中年人这种事还是深恶痛绝的。 楚闻下意识问:“母亲,是这样吗?” 楚彬也看着她。 被儿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卫菁脸上几乎挂不住,连忙摆摆手,急中生智地找补道:“云织!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赵天胜,是赵天胜的儿子,人家还年轻呢。” 听了卫菁的解释,楚韶稍稍放心,严厉地看着云织:“云织!你误会了父亲母亲,立刻向他们道歉!” 他身上带着做律师的肃杀之气,威严无比。 云织不置可否,缓缓倒了杯茶水,走到卫菁和楚松年中间,看样子是要敬茶道歉。 下一刻,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茶水四溅,玻璃碎片也散落一地。 云织抱胸,眼底藏着凛冽寒霜:“这个歉我是不可能道的,相亲我也不可能去,这个家,我以后也不会再回,各位,再也不见。” 说完,她潇洒地拍拍手,大步走出了楚家。 楚闻冲上去,从身后紧紧抓住云织的肩膀,无尽的怒意顺着嗓音传递出来:“云织!你是要造反吗?” 楚闻常年健身,力气大,手劲也大。 云织反握住他的手,一个过肩摔,重重把人摔在地毯上。 “别惹我。”她微挑了下眉,气势格外嚣张。 楚闻茫然地看着她,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居然能把自己过肩摔? “来人!给我抓住她!”楚松年忍无可忍,大声地说。 佣人和保安一拥而上,打算抓住云织,而云织已经三步两步飞快跑了出去,他们连忙追出去。 水晶灯璀璨明亮,本该光鲜无比的生日晚餐却显出一副颓败。 楚阳伸了个懒腰,悠悠闲闲地补刀:“我记得,刚刚母亲说的是天胜地产的总裁,他就叫赵天胜,四十五岁,在外面包养了五个,至于他儿子赵瀚嘛,三年前撞死一家人,赔钱又找人顶罪,逃避了牢狱之灾,对了,他的女友三天一换,私生子没有七八个也有五六个吧。” 父亲年纪大又花心,儿子是个法外狂徒,还有私生子无数。 这就是楚松年跟卫菁给云织介绍的好事。 他这一开口,无疑是明目张胆地拆台打脸。 没想到被亲儿子气得下不来台,楚松年脸色铁青:“混账!你乱说什么?” “乱说吗?”楚阳无所谓地笑笑,顺手把旁边的玻璃杯推到地上,噼里啪啦又是一阵乱响,玻璃碎片满地,“那就当我是乱说好了,反正这些东西大哥都能查到。” 他起身,笑眯眯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大哥楚韶脸色阴沉,楚洛洛明明开心死了却憋得很辛苦不能露出任何端倪,楚闻还躺在地毯上没爬起来,看着云织的背影震撼又惊愕,至于楚彬,反倒是最镇定的一个,还能神情自然地吃着面前的饭菜。 有意思。 如今的楚家可真是有意思。 楚阳大步走出了楚家。 等他走到大门外时,已经没了云织的踪影,而地上,躺着被她打倒在地的十几个佣人和保安。 他眼底溢出玩味的笑,云织,最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