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有点囧。
其实原主手里只有可怜巴巴的三万两银子,只够付个定金。
这栋院子位于寸土寸金的内城繁华地段,距离皇宫也不远,市面上的售价在十万两左右。
不过,凌霄给赵佶看诊,给他开了一个很有效的药方,他之前付给自己的报酬足足有八万两银子。
所以这栋宅子,确实是凌霄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
当然,这个管家张伯是赵佶特地安排下来的,凌霄之前只是让那个问账先生郑勇替自己去人牙子市场上买几个仆役和丫鬟回来。
没想到,赵佶会多管闲事,暗中给她帮忙,送来一个职业素养很高的管家并十几个丫鬟仆役。
凌霄暂时没有将实情告诉梁东,笑道:“爹!我典当了首饰,换来很多银钱,足够买下这栋宅子。你不必忧心。”
梁东想起镇国将军府的财大气粗,倒也没有追根刨底。
凌霄毕竟是将军府的嫡亲子嗣,她平时用的首饰也都是一些高档货,拿去金玉坊典当,估计的确可以换到不少钱。
当晚,凌霄睡在东边的清荷园里。
窗户打开,就能看到一座玲珑意趣的荷塘,水塘中荷花亭亭玉立,绿叶如盖,岸边有一座六角攒尖的凉亭,凉亭连着白石长廊,一直通往不远处梁东居住的落霞轩。
第二天。
梁东起床洗漱,几个长相规整的仆役恭恭敬敬地伺候他更衣用膳,丝毫没有从前在将军府中的怠慢和无视。
梁东原本打算和凌霄一起吃早饭,但是阿六告诉他,小姐一大早就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可能不太方便。
梁东也知道男女有别,落霞轩跟清荷园之间隔着好几道门洞,轻易是不能随随便便凑在一起的。
梁东略微有点失落。
这时,管家张伯走进来,将一张宴客的酒席单子递给他:“老爷!今日是小姐的及笄礼,酒席的食材已经准备妥当,老爷只要安排一下宾客名单就行。”
梁东顿时精神一振,惊喜地笑道:“张伯!你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张伯不卑不亢地笑道:“老爷!其实小姐的及笄礼,很多人都知道,比如……小姐的未婚夫宇文昊将军。”
梁东一愣,笑道:“是我疏忽了!我来写一下宾客名单!对了,我今天还要去皇宫当值,没有来得及请沐休假。”
张伯笑道:“那老爷,先将名单写给我,我来安排宴请帖子,今天晚上就在枯荷园里举办小姐的及笄礼。”
梁东看到张伯如此精明利落,心中自叹弗如。
他在将军府蹉跎多年,除了畏畏缩缩地躲在人后,似乎也没有学到什么真正有用的本事?
梁东出门之后,想起自己身为凌霄的父亲,应该要在及笄礼上送给她一件有纪念意义的礼物。
来到皇宫,梁东习惯性地先去了一趟翰林院藏书楼。
那几个年轻侍读看到他,纷纷涌上前来问道:“梁纂修?不知道你现在的官职是什么?我们几个该如何称呼你?”
“听说陛下将你留在御书房,这件事是真的?”
“你女儿的那幅海棠春睡画,真的有这么讨人喜欢?”
梁东一下子成为人群聚焦的焦点,他有点怯场,随便扯了个理由笑道:“我,我如今是御书房行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官职,陛下只是觉得我为人老实……”
不等他解释完,韩大学士从不远处走过来,冷哼一声,讥讽道:“真是竖子逞能!陛下只是一时心软,被你迷惑而已!”
众人纷纷用嘲讽戏谑的眼神盯着梁东,仿佛在他们眼里,梁东还是从前那个拘谨懦弱,任人欺凌的窝囊废。
梁东也没有突然爆发,没有跟韩大学士对峙,他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收拾整齐,便逃也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