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下意识地紧紧揪住房清旖的手臂，勉强站稳脚跟。
房清旖瞧出一丝不对劲，急忙关切地伸手拥住她，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能够有个可靠的臂弯。
凌霄勉强压制住心头的微痛，低声问道：“师父！我觉得好难受。”
房清旖立即给她把脉，又给她检查身体。
不知为何，等房清旖祭出内视灵丹的时候，突然发现凌霄的心口处缠绕着一团淡淡的黑气，如影似幻，看起来极为诡秘。
房清旖探出一缕神识，悄悄地钻进去，钻到凌霄的心房中，但是那团黑气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下子消散开来。
房清旖心中疑虑，却也没有当回事，只当这是凌霄自己的心魔。
身为修仙者，心魔是不可避免的，也算是一种考验，心魔一旦产生，只能倚靠自己的强大意志力与毅力去克服，去战胜。
心魔这个东西，外人是不能掺和的，也无法帮助她连根拔除。
房清旖将自己的判断一五一十地告诉凌霄。
她，居然产生心魔？
也就是修仙路上的一块绊脚石和一个巨大考验，如果她不能渡过心魔，极有可能止步于此，无法获得更好的发展前景。
凌霄捂住胸口，隐隐作痛，但是不是那种普通的皮肉之痛，更像是一种梦魇，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缠绕住，束缚住，紧紧地捆绑住。
难以形容。
凌霄也没有当回事，如果真的是心魔，到时候她努力克服，努力渡过这一层难关。
她不相信自己居然连区区一个心魔都克制不了。
凌霄和房清旖准备继续御剑飞行，不知何时，卫玄龄和月容突然从不远处追过来。
房清旖依然是冷面相待。
卫玄龄拧起俊眉，英俊无俦的脸上露出一丝深思熟虑之色：“师尊！我刚才发现魔族的气息愈发蠢蠢欲动！你一定有办法重新封印！”
房清旖冷哼一声，他已经给风云大陆的八大门派送去信符，一旦信符抵达那些门派的掌事者手中，他们肯定会提高警惕，提高戒备。
房清旖没有搭理卫玄龄，便转身欲走。
卫玄龄紧紧缀在他身后，苦笑一声：“师尊！你可能心怀大道，但是我不能，我要考虑到玄门的生存，就算牺牲我，可是玄门其他人该怎么办？”
他还有一帮师兄师弟，还有自己收养的一群徒弟。
牵连甚广，他也不想自私自利地离开雾山，但是形势不等人，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玄门被所谓的镇守魔族的职责拖累，甚至牺牲。
房清旖听完他的解释，虽然很有道理，但是……
房清旖能够理解他的苦衷，但是一旦魔族倾巢而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卫玄龄这个人，可能还是少了点大局观。
房清旖冲着凌霄招招手，凌霄立即飞到他跟前，冷静地问道：“师父？我们先去西方的秃鹫山，还是去一趟雾山？”
凌霄当然是追随他的脚步，毕竟房清旖修为高深，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值得仰望和追随的师尊。
房清旖想了想，笑道：“先去秃鹫山。”
趁着卫玄龄不注意，凌霄给师父传音入耳，笑道：“师父！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大道在上，选择去雾山镇压魔族呢？”
房清旖冷淡地回道：“这件事不着急，小徒弟，有时候为师也是需要变通的，如果过早干涉，反而会让天下人误解。”
误解什么？
凌霄觉得很奇怪。
师父是风云大陆修为最高深的修士，铁肩担道义，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在魔族蠢蠢欲动的危急时刻，师父选择挺身而出，为天下道义做法，原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
房清旖瞧出她眼中的疑惑之色，淡淡地解释道：“除了道义，人间还要讲究最基本的人情世故，简而言之，就是要学着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