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我坐下来,我习惯写小说了,然而又没有好的题材,只能坐着想东想西。小眉带儿子出去玩了,她不让我陪他们散步了。一只蝴蝶飞进来,在我面前转来转去,看来是神仙变的,我伸出右手抓去,快如闪电,把它抓到手里了。我不想杀死它,慢慢松开手,只看到它已变成了一个草莓。我笑了笑,向它吹口气,说:“现身吧。”没人现身,草莓化成了水。我抖抖手,将水抖到地上。突然床上现出一个美丽的姑娘,是汪宁纯的样子。我不敢招惹她,起身走出了房间。我在门口望了望,听到房间里传来呼救声,我进去,看见一个男子非礼那个汪宁纯,我说,“不要在我这里乱搞。”那人说,“不要坏了我的好事。”我说,“你们不走,我就不客气了。”那人不听,汪宁纯哭喊救命,我忍不住冲上去捉住那人的衣领,想把他拖开,那人转身,变出长剑向我刺来,我连忙变出长剑抵挡。房间里很难施展身手,那人的剑术也不如我,打了一阵,他落败逃了出去。床上的姑娘哭哭啼啼,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她不说,只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我说,“我不知你来是什么目的,你这个样子给人看到了,就败坏我的名声。”她不哭了,但还不走。我试图控制她,她也察觉了,跟我较劲,见我功力比她强,她翻身起来,往外跑。我说,“你不能变成女人这样跑。”她跑出门口,变成蝴蝶飞走了。 第二天,天刚亮,妻子起来做饭,把我搞醒了,她说,“我做了一个梦,你跟一个种草莓的姑娘好了,不要我了。”我说,“牛云地北边汪屋村,有个种草莓的姑娘很漂亮。”小眉说,“对,我梦见的就是她,你是如何知道的?”我说,“我去水库看人钓鱼,路过汪屋村见到的。”小眉说,“真有此人,看来是真有此事,你喜欢她不要我了。”我说,“你别多心,碰巧有这个人,跟我扯不上关系。”小眉说,“要是别人,我不在意,偏偏你写神仙小说,总有神使鬼差的事发生,我不得不防,可能是神仙托梦给我,让我先知先觉。”我说,“你知道,我不是一个花心的人,你看我就是写和天上皇后有缘,实际在人间值得敞开心扉来爱的人就是你,不要因为一个梦就认定我变心。”小眉半信半疑地去做饭了。我躺在床上,越想越气恼,可能是天上搞事阵营的人时刻盯着我,见我和先生去看那个种草莓的姑娘,他们想当然,认为这个姑娘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风眉投胎做的,他们又来搞事了。小眉不是神仙,他们很容易控制她的。我打定主意,要抓住一个来搞事的人问清楚。 我像平时那样给学生上课,下午回到宿舍,小眉下班,去幼儿园接儿子回到宿舍,她对我说,“今晚不做饭了,我们去外面吃。”我说,“好吧,换换口味。”小眉说,“你带我们先去摘草莓。”我说,“附近没人种草莓。”她说,“你带我们去汪屋村,我想看看那个姑娘。”我说,“你是不是想疯了?为了一个梦,要跑这么远的路,走捷径去水库边,也要半小时。”她执意要去,看来是搞事阵营的人控制她这么做的,我无话可说。她说,“你写的小说,你把我当作风眉来爱,风眉带你去过的地方,你也带我去。我没空跟你全世界乱跑,叫你带我们去摘草莓都不行吗?带儿子去农村走走,也可增长见识。”我只好说,“好吧,很多人在水库边烧烤,我们去摘了草莓,再去买点烤鸡烤鱼。”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汪屋村,来到草莓地边,儿子高兴地跑来跑去。那个先生称作汪宁纯的姑娘在大路上,指挥工人干活,张罗生意,很多来水库边玩的人顺便来买草莓。我对小眉说,“那个姑娘,是不是你梦见的那个?”小眉走近看,小声说,“确实漂亮。”她上前对那人说,“我们要买草莓。”那人说,“你们自己去摘吧,十块钱一盒。”小眉要摘三盒,那人就带我们到地里去摘。小眉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汪心。”她走在前头,叫我们摘成熟的。突然,她惊叫:“有蛇!”叫声吓我一跳,我冲上去,果然见到一条不是很大的银环蛇在草莓叶中钻,我抽出皮带,几下就把它打死了。我知道,可能这条蛇是搞事阵营的神仙变的,便用泥土把它埋了。汪心惊魂未定,说:“可能我被蛇咬了。”小眉说,“是不是真的?这是毒蛇,要快点去医院,可能要去县城的医院才行,油包快点搭她去。”我清楚,神仙变蛇是吓吓汪心,不会让她中毒的。不过,这个能确定是神仙恶作剧吗?我只好拉她上大路,骑摩托车搭她去县城医院。十来分钟就到了,经检查,她右脚上的伤口是踩到蛇后惊慌失措双脚乱跳,被鞋扣刮伤的,不是蛇咬的。 我很快又搭汪心回到草莓地边,她感谢我,亲自摘了三盒草莓送给我们。天要暗了,我搭小眉和儿子来到水库边,有些人钓到鱼,烤鱼吃,但我们不认识他们。我对小眉说,“没人烤鱼卖,我们还是回县城的家吧。”小眉说,“跟你出来,总是碰到倒霉的事。”我不跟她多说,开车很快回到县城的家,我母亲住在西边弟弟家,来问我们吃饭了吗,我儿子说还没吃,我母亲叫我们到那边吃,小眉说到外面吃很方便,我们就出去逛街了。 玩够了,回来,在门口,看见一只蝴蝶落在门上,我打开门,它就飞向高处了,小眉见我望着蝴蝶出神,说:“是不是鬼变的?”我说,“快点睡觉吧,别想那么多。”她和儿子走累了,很快就上床睡觉了。我走上楼顶,那只蝴蝶飞到眼前,我招招手,吕洞宾现身,四十岁的样子,他说,“搞事阵营的人今天又盯住你了,你去草莓地,我看到天上有一大团灰云,用心看,能看到很多人在上面指指点点。”我说,“我也知道那个姑娘汪心踩到的银环蛇是他们搞事阵营下来变的。先生为了试探我的为人,带我去见过汪心,可能搞事阵营的人看到了,就想拿这个姑娘做文章,我估计,我妻子要去摘草莓就是受他们支配。”吕洞宾说,“我在水库边设立八仙梦乡,附近的新鲜事我都知道,你先生孔子带你去见那个姑娘,搞事阵营的人认定这个美人是天上人投胎下来做的,他们才派人下来捉弄她。”我说,“先生说是风眉投胎下来做的,是随便说来试探我的,搞事阵营的人却缠住她了,我估计,事情还没完,还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我知道那条蛇是搞事阵营的人变的,要不是在凡人面前,我真想跟他们斗一斗。我决定抓住他们一个,问清楚。他们托梦给我妻子,无事找事,十分可恼,我希望你配合我,抓住他们一个,警告他们。”吕洞宾说,“好吧,我知道你明天一早要赶回学校,我变成一只蚂蚁跟你们去,你去上课,我就暗中保护你妻子。”他变成蝴蝶,我就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我和妻子起来很早,儿子却嚷着要吃草莓,我说,“昨天那个阿姨给的三盒草莓,一盒给了老妈子,另外两盒都给你和妈妈吃光了,哪里还有?”他说,“我们又去摘草莓。”我说,“那块地里有蛇,你还敢去?”妻子说,“别吓唬小孩,叫他大胆做事,不要做胆小鬼。”她对儿子说,“星期天我们再去。”我母亲起来更早,她已经做好饭了,叫我们去吃,我们吃了早餐,就回小镇了。 一天下来,没有什么事,晚饭后,我又坐着发呆。儿子又嚷着要吃草莓,我怀疑搞事阵营的人在他身上附身,便分身控制他,发觉是他真的想吃草莓了,我对他说,“说好到星期天再去的。”妻子拉他出去玩,他却跟我杠上了,滚到地上笑闹,非要我带他去摘草莓不可。妻子说,“有什么办法?只能再去一次了。”我只好开摩托车搭他们去水库边。 来到草莓地,汪心还是在大路上指挥工人干活,或张罗生意,见了我们,很高兴,给我们三个塑料盒,叫我们自己去摘草莓。儿子兴奋地跑到地里,见到红彤彤的草莓就摘了放到嘴里了,我叫他把草莓放到盒里回去洗干净再吃,他不理。妻子说,“由他吧,我们给汪心多点钱,跟她说清楚就行。”我们很快就摘了三盒,去大路上给钱,汪心却不收。推来推去,儿子抱着肚子说肚子痛,汪心说,可能吃了不干净的草莓。妻子说,“昨天那些草莓也没洗干净,他吃了并没有事。”儿子哇哇大哭,我猜,可能又是搞事阵营的人搞鬼,但身边都是凡人,我拿他没办法,只好叫妻子和儿子上车,到县城看医生。离开时,妻子将五十块钱塞给汪心,汪心不收,她就将钱扔在地上了。 到了城里,儿子不哭了,妻子问他肚子还痛不痛,他说不痛了,我心松了,妻子说,“不必去医院了,但我们最好买一盒保济丸回去。”去药店买了保济丸,就回家了。我母亲听了妻子的诉说,去拿了开水给儿子吃了保济丸,儿子又蹦蹦跳跳了。我不知吕洞宾是否跟着我们,便到楼顶,如果他跟着我们,肯定会现身的。夜幕降临,一只蝴蝶在楼顶的灯边飞来飞去,我招招手,吕洞宾现身。我问,“你跟着我们跑?”他说,“我变成蚂蚁在你摩托车上,看到你儿子肚子痛,我猜是人来搞事的,这个人的功力不弱,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控制,让他也变成了一只蚂蚁。他变成蚂蚁,你儿子的肚子就不痛了。”他松开右手,我看到一只大头蚂蚁,我向蚂蚁吹一口气,说:“现身吧。”一个男孩现身,六岁,装成怯生生的样子。我问,“叫什么名字?”他说,“贝托。”我说,“你变成草莓,让我儿子吃下去,然后在他肚里倒腾,谁叫你这么做?”贝托说,“没人叫我,我就想试试你的爱是不是天下广大。”我说,“我的爱天下广大?”贝托说,“你写了一本书,叫做《风眉》,孔子把它带到天上,放在图书馆,叫他的弟子有空去看看,明白什么叫天爱广大。他解释天爱广大就是你的爱在天下散播广大。很多好奇的人都争着去看你的书。其实,你和风眉的故事,天上人哪个不知?孔子带你去看那个种草莓的姑娘,我们猜测,这个姑娘是风眉投胎做的,她选择在你老家北边不远的地方投胎,就是想在人间跟你有好事发生。我变成草莓让你儿子吃了肚子痛,就是想加深你和那个姑娘的爱。”吕洞宾问,“昨天变成蛇的又是谁?”贝托说,“蛇是多利变的。”我说,“孔子是我在天上的师父,他要我的爱在天下散播广大,可以作为我的理想追求。他带我去见种草莓的姑娘,是想试试我的为人。至于种草莓的姑娘是不是风眉投胎做的,他也不清楚,请你们不要盲目乱猜。”贝托说,“好的,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敬爱,以后见了你,我都变成蚂蚁。我回去叫多利,见了你就变成蛇。”我说,“不要存心捉弄种草莓的姑娘。”贝托点点头,摇身一变,变成有翼的蚂蚁向北飞走了。吕洞宾说,“搞事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贝托的功力不济,又会有更厉害的人来挑战我们的。”我说,“他们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吕洞宾说,“那些人知道,我们八仙和你很好,我又在水库边设立八仙梦乡,他们会猜到是我们八仙来帮你的。我估计,会有更厉害的人来找麻烦的,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说,“我担心那个种草莓的汪心姑娘,那些人把她当作风眉,她不是神仙,很客易被欺负。” 听到我妻子上楼来的脚步声,吕洞宾让人看不见,向北飞走了。妻子上说,“我听到有人说话,是你自言自语?还是有鬼迷住你了?”我说,“没事干,练习一下口才。儿子睡着了?我们也该睡了,明天早点起床。” 过了三天,晚饭后,我在宿舍里坐着胡思乱想,一只蝴蝶飞进房间,在我面前乱转,我向它吹口气,说:“现身吧。”吕洞宾现身,他说,“你出去望望西南边,一大朵灰云上,有很多人指指点点,肯定想搞事的,你注意防备,可能有人变成蚂蚁之类爬进你房间,你也不知道。”他说完,又变成蝴蝶飞出房间了。我走出房间,到外面开阔处望,西南边真有一大团灰云,用心看,果然有很多人在上面指指点点。儿子跑到我身边说,“带我去摘草莓。”我说,“不怕蛇,不怕肚子痛了吗?”妻子过来说,“叫你不要吓唬孩子,让他变成胆小鬼,有什么好?”我分身变成两只苍蝇,飞上儿子和妻子的身体,控制他们,察觉到有人在儿子身上附身,不过这个人知道我要控制他,他变成苍蝇飞走了。妻子说:“你发什么呆?快点去吧。”我对儿子说,“吃了又吃,不厌吗?”妻子说,“看你发呆,我怕你想疯了,出去走走吧。”我不再多说,只好开车带他们去,看今天搞事阵营又有什么花招。 来到草莓地,汪心高兴地说,“你们来得正好,说好不收你们的钱,你们偏要把钱扔到地上,我想还你们,又不知道你们住在哪里。”妻子说,“一次不收钱,你的情我们领了。次次不收钱,你还做什么生意?这个小家伙想吃草莓,我们不来不行,二十几公里也要跑来这里。”汪心问了我们的住址和称呼。我儿子已经跑去摘草莓了,同样是摘了就放到嘴里,妻子连忙去限制他,要他摘了放到盒里洗干净再吃。 大路上来了一辆微型车,下来一个英俊小伙子,汪心介绍是她的朋友林辉昌,家里是做摩托车配件批发的。村里跑来一条狼狗,汪心叫道:“黑兵。”没想到,黑兵像箭一样冲向林辉昌,咬了林辉昌右手一口,又冲我而来,汪心连忙喝道:“黑兵,干什么?不认人了?”黑兵发起狂来,连汪心也咬,也是咬伤了她的右手,我连忙抽出皮带来防卫,它向我扑来,我一皮带抽去,它冲到我脚下,咬了我左脚一口。汪心大喊:“黑兵疯了,快把它打死。”我见路边有锄头,连忙绰起照头打下去,它倒地抽搐几下,就不动了。我问,“谁的狗?”汪心说,“我家的,它疯了,打死就算了。现在我们快点去打狗针。”妻子跑来问我,“被咬了?”我点点头,叫她和儿子快点上车,要到城里打狗针。汪心赶紧上了林辉昌的微型车。 打了狗针回到家中,妻子叹气道:“真是邪门,次次跟你出来,都有事发生的。”我很恼火,说:“明知有事发生,偏偏要去,不把我害了你不高兴,是不是?”妻子说,“冲我发什么脾气?我见你在家里呆呆地坐着,怕你想出毛病来了,今天是你儿子要去摘草莓,你是老师,小孩子的心思还不知道吗?不去他就跟你闹个没完。”我看见她就烦躁不止,脑海里总是汪心的身影,相比汪心的楚楚动人,妻子显得俗不可耐。我努力克制着,不把妻子的神色看成生恼的情愫,便走出房间上了楼顶。北边吹来一股风,吕洞宾现身,说:“你被狗咬了,今天搞事的人厉害多了。”我说,“我知道那条狼狗是搞事的人在它身附身才咬人的,这个人确实比贝托蚂蚁、多利蛇厉害多了。不过,我一锄头就把狼狗打死了,这条狗是无辜的。不是疯狗,我不打狗针也不要紧,但那姑娘很负责,不打不行。现在我头脑里,总是想着那姑娘,跟我情窦初开那时一样,不会是中了万岁爷的欢箭吧?”吕洞宾说,“你是神仙,凡俗的爱还摆脱不了吗?你试试脱俗,看行不行。”我变成一团乌云,翻腾,下雨,这样脱俗,现身,感觉真是好多了。吕洞宾指指西南边的天空,那团灰云还在,我用心看,上面还有人。我说,“搞事的人还在,我们去抓住一个问问。”吕洞宾说,“你去吧,你的功力强。如果我也去,你妻子上楼顶来不见你,该如何说才好?”我说,“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让人看不见,向西南云团飞去。可能那些人正看着我,我飞近,那些人都不见了。我落到云团上,说:“我知道你们变成云了,现身吧。”一只有翼的蚂蚁现身,我施展身手,立刻将它抓到手中,然后飞回我的小楼顶上,吕洞宾守在这里,问我,“那些人跑掉了?”我松开右手,向那只蚂蚁吹一口气,说:“现身吧。”贝托现身,六岁的样子,我问他,“今天的狼狗是谁变的?”贝托说,“蓝云,他功力很强,没想到你比他厉害多了,一锄头就把一条大狼狗打死了。”我问,“万岁爷也跟你们一起?”贝托说,“是主张给凡人一万岁寿命的中村吗?我法力有限,就是他变成其他样子来了,我也无法识破他。”吕洞宾说,“那个种草莓的姑娘是一般人,谁知道她是不是风眉投胎做的,你们怎样才能放过她?”贝托不语,我问,“谁带头搞事?”贝托说,“我也不知谁带头,大家在一起说三道四,看不过眼就下来闹一闹。”我说,“看不过眼?一个普通凡人,有什么让你们看不过眼的?你在天上是干什么的?”贝托说,“我是看守北部城墙的。”我说,“田中英的部下?”贝托说,“史蒂芬森的部下。”我说,“不认真守城墙,你可以出来搞事?”贝托说,“我是通信员。”吕洞宾说,“很多大将习惯搞事,史蒂芬森也在其中?”贝托不语。我说,“蓝云也是史蒂芬森的部下?”贝托说,“我见了蓝云,叫他以后见了你就变成狼狗,向你致敬。”他摇身一变,变成有翼的蚂蚁,向西南飞走了。吕洞宾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肯定是史蒂芬森参与,他的通信兵才跟着来的。你认识史蒂芬森吗?”我说,“不认识,只听说他跟阿童关系不错。阿童被孟加和鲨鱼杀了,阿童的两个老婆要开斗鲨晚会,史蒂芬森说,田中英去他就不去,叫禄星代替他去。斗鲨晚会,我和禄星最迟离开。”吕洞宾说,“史蒂芬森搞事,难道与阿童被杀有关?”我说,“这个我不清楚。现在我不是怕史蒂芬森搞事,而是怕万岁爷把狼狗当作欢箭,向我和汪心,还有林辉昌射了欢箭。”吕洞宾说,“阿童和万岁爷都做过日本人,史蒂芬森和阿童好,可能跟万岁爷也有交情,他把万岁爷请来,不是没有可能。”听到我妻子上楼顶来的脚步声,他向北飞走了。 妻子上来,说:“你跟鬼说话?”我说,“有什么鬼?”看见她,我就烦躁不已。她说,“我听见你说话,自言自语演口才?”我说,“我自话自说,也是减压的方式。”她说,“快点睡觉,明天要早起。”我不愿跟她下去,她也不敢强迫我,她下去后,我变成乌云,翻滚,下雨,这样脱俗了,心才平静下来。 连续打了几天的狗针,来预防狂犬病。见了汪心,我就无比兴奋。她见了我,也是满脸的高兴。我断定,万岁爷真是对我和汪心射了欢箭。好在我脱俗了能使心情平静下来。 又过了几天,晚饭后,我在宿舍呆呆地坐着,妻子和儿子出去了,并没有把门拉上,汪心悄悄地进来了,脸红红的,我很惊讶。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很明显是中了欢箭的表现。按理说,她应该在门口敲敲门,等我出去的,她这样闯进来,显得迫不及待,完全不顾别人将她怎么看,是意乱情迷了。我担心别人看到会误解,便起身说,“有事吗?”她语无伦次,“有事?没有。哦,我带了三盒草莓给你儿子,在车上,我去拿。”没想到,这时林辉昌进来了,怪声怪气地说,“先幽会,再拿也不迟啊。”我连忙说,“别误会,我跟她没有什么。”我猜,可能搞事的人在他身上附身了,正想分身控制他,他一拳向我打来了,骂道:“我来迟一点,你们就上床了,一对狗男女!”我天生神力,他打来的拳头被我捉住了,他愣了一下,又发狠用脚踢,在他身上附身的人功力不弱,我不敢掉以轻心,一边抵挡一边退,退到门口。汪心冷静下来,叫道:“我带几盒草莓来给油包老师的儿子,林辉昌,你凭什么打老师?”林辉昌说,“我恨你一脚踏两船,恨这个老师道德败坏。”我说,“你说清楚一点,我哪里见得道德败坏?千万别误会。”打斗声惊动了邻居,有人走近来。楼上的余真在走廊探头问,“油包老师,出了什么事?”我说,“没事。”她跑下楼,不来我宿舍,那肯定是去叫我妻子了。林辉昌还是恶狠狠地拳打脚踢,但都被我轻轻化解了。汪心厉声对林辉昌说,“还不停手?我不理你了。”林辉昌闷声闷气,手脚机械地出击,显然是受人摆布。我妻子和刘知勇跑来了,刘知勇冲林辉昌大声说,“有什么事?上门打老师?”林辉昌停手,呆呆地站着。我妻子看看我,又看看汪心,问我,“什么事,他上门来打你?”汪心说,“我来看看油包老师被狗咬是不是好了,顺便带三盒草莓来给你儿子,我第一次来,问人知道是这间屋,我见宿舍门开着,就进去看看有没有人,没想到刚刚见到油包老师,这个家伙追来了,说我和油包老师幽会,蛮不讲理就打人。”刘知勇说,“油包老师作风正派,没得说的。”我妻子说,“以前他写神仙小说,近他就有鬼附身,现在他不写了,没想到还是有鬼来纠缠。”林辉昌对汪心说,“可能刚才真有鬼上我的身,太冲动了,你原谅我吧。”我分身变成一只苍蝇飞上他头上,控制他,去折了青梢抽打腰身几下,表示驱鬼,邻居们都笑了。余真带我儿子过来,汪心去摩托车尾箱拿来三盒草莓给我儿子,我儿子很高兴。汪心对林辉昌说,“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她对我说,“油包老师,狗咬应该好了吧?我走了。”我点点头,她就开摩托车走了。林辉昌是开微型车来的,也走了。我妻子拿过儿子的草莓,去洗干净,请邻居们吃,邻居们就回各自的家了。妻子对我说,“这个汪心,也不知如何说她好,这么远跑来找人,不敲门就闯人的房,很容易被人误解的。说她不懂事吗,又不见得。害得你被狗咬,她大老远给儿子送来三盒草莓也算懂事。说她千里送鸿毛,礼轻情意重吗?对你又有什么情?”我心里恨透了那些搞事的人,这个却不能跟妻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