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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追逃(1 / 1)

“他的武功稀松平常得紧,不像是有高人背后指点。” “那他怎么飞越天险,到了我们镇子?” “他不是顺着河飘过来的吗?” “我们喝的是井水、山泉,岩层里流出来的,他还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几人不约而同地摇头。 …… 首战即败,不算什么,毕竟莫起只学了一天。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足够刻苦,一年时间,他便可杀进八强。 来年,三十二强。 又过一年,三十二强。 再过一年,六十四强。 三年时间,他学到一个道理:他不是幸运儿,也不是天纵奇才。今年,他十七岁,看着那些后来居上的年轻人,他想着,曾经自己十四岁,未来无限可能。 莫起真的失了心,终日恍惚。只有听冯湘讲天下奇闻的时候,他才活过来,幻想自己骑马驰骋宇内。 “你学识渊博,年轻时肯定踏遍大好河山吧?” “嗯!” “外面是什么样子?” “中原之外,西有海螺城,大荒河贯穿其间,自东向西汇入西海;向东横穿戈壁,有神秘的东极国,鲜少与中原接触;北出荒漠有塞北之国,分为白昼、极夜两大城;南疆之地小国林立,风情万千……” “真好……” 自己还有机会走出虎眺崖吗?莫起感到绝望。 这日,莫起忽然让莫洛领他去虎眺崖看看。山路曲折,其间参天树木,杂草丛生。二人拔过最后一道灌木丛,眼前一片开阔。 崖顶甚是宽敞,有一间不大的茅屋处在正中间的位置,茅屋边上是一个简易的台子,上面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 来时的路被淹没在森林中,断崖之下即是万丈深渊,下面烟雾缭绕,整个断崖宛如矗立云端之上。 整个看上去,虎眺崖镇像被这座断崖包围起来,东西南三面皆是悬崖峭壁,北面有一片丘陵,一道城墙矗立在山脊上。城墙之外,就是人们常说的“死路”了。 从断崖往南面望去,有些小丘在云雾中时隐时现,不知那些小丘之外是否一马平川,这就是人们说的“跳崖路”。 晨光洒在崖上,整个虎眺崖像个发光的金色宫殿。莫起被深深震撼,摇头叹息道:“无路可走!” “错错错!” 这声呼喊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环顾四周,茅屋中走出来一人,身形枯槁,青衫破旧,唯独两双眼睛大放异彩。 莫起问:“你是谁?” 那人笑道:“我没有名字,你若非要称呼,便叫我无名吧。” 莫洛凑在莫起耳边道:“他是个木匠,脾气古怪,神神叨叨的,不用理他。” 莫起点点头,向他问道:“你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吗?” “不!”那人摇摇头,“我当然记得。” 莫起没有觅得同类,难掩失落。 之后的日子里,莫起常去崖上看望无名,莫洛初时还跟着去,后来莫起已经记熟了路,他便没有陪着的必要了。 无名少言寡语,谈起机关术却滔滔不绝。只要莫起一来,他就跟莫起讲各种机关巧件的制法。 他造出许多小巧的机关鸟,拧上机扩,机关鸟便承载着他的目光,朝悬崖南岸飞去。不过,它们往往坠入云雾消失不见。 时间稍长,无名发现莫起这孩子在木工方面确实有天分。莫起时常把他做坏的物件拆开来看,然后再完好地拼装回去,坏的东西竟然就被他这么修好了。 久而久之,莫起也琢磨出一套自己的法门。有些机括,他光看着外表,就能猜出里面的构造,连想带做,不出一晌就能完工,比无名还要快上一截。 一日,无名没来由地对莫起说道:“你很有机关术的天赋,若能造出一只机关鸟,你就可以坐着它飞走了。” 是呀!打架不行,那就靠机关术。 莫起惊呼:“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啊!” 望着眼前开阔的景象,他一抒胸中不快,向着南岸大声呐喊。 “闭嘴,吵死了!” 一阵空灵婉转的训斥声传来,听起来很是熟悉。 “谁在那里?”莫起问道。他快速扫视四周,终于发现,有个披头散发的家伙,正坐在崖边,扭头往这里张望。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莫起问,“我……在哪见过你?” 少女坐在峭壁边缘,却丝毫不害怕,见到莫起时,她先是感到惊讶,马上便变得冷冰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少女不再看他,转而望向崖外,一对水绿云纹履在空中悠然晃动。 “你……你是?”莫起仔细回想起来。 第一年的比武大会,莫起遇上白璃攸,那日之前他才学了一天武,理所应当地败给了白璃攸。 第二年的比武大会,首轮轮空,莫起窃喜神明护佑,出崖有望之时。次轮碰见白璃攸,两人斗了十合,他又落败。 第三年的比武大会,首轮他便遇到白璃攸。这次他拼死相搏,战了十合,昏迷三天才醒过来。 “你是白璃攸?”莫起又惊、又怒、又羞、又恼。 白璃攸“噌”地从悬崖边站起,瞪着他,眼睛像是要吃人:“如何?不服气吗?” 成王败寇,莫起心中一百个不愿,事实也摆在那里。他不答话,径直往茅屋去了。 白璃攸更怒了,喊道:“站住!那是我师父的房子!” 莫起虽不应声,却吃了一惊,心想:“原来她就是无名总提起的那个徒弟,冤家路窄!”他假装听不见,在房子前面的木工台边坐下。 不久前,他跟着无名学会了做机关鸟,依无名的法子做,木鸟总是扑腾几下就不动弹了。 他想,这不光是拧紧发条那么简单,机关鸟的整个构造都该调整下,不然如何飞得远?更别提载自己出去了! 白璃攸见他不理自己,气得咬牙切齿,快步走向莫起,一把手拍在他肩上,道:“你听到了没有?” 莫起肩膀生疼,转身愤怒地盯着她。 面前的少女穿着月牙色罗裙,不施粉黛,青丝有些蓬乱,瘦削的脸庞白皙胜雪,“雪”间藏着两撇柳叶状淡黑的眉毛,其下是两轮满月,荡着清冷的碧波。 直到现在,白璃攸才有机会仔细打量面前这位少年。他穿着朴素的衣裳,额头缠着几圈浅色布条,两只眼眶黑红肿起,脸上贴满大大小小的膏药,一股浓烈的草药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顺道一提,今天是第三年武林大会结束后的第四天,莫起这一身伤,正是拜白璃攸所赐。 白璃攸被她盯得不自在,想到之前曾对他下狠手,也没了刚刚的气势,道:“趁我师父还没来,你快滚远些。” 莫起只是死死盯着她,并不回击。他有怒气,但发作不得,毕竟,面前这个人曾四次摧毁他的美梦,打不过她不说,对方还是女子之身。 哎,万般错,都错在自己太弱!想到这里莫起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扭头接着做起眼前的机关鸟。 白璃攸吃了闭门羹,心中早把面前这团怎么挑衅都不为所动的“棉花”骂了几百遍,她气愤地拿起凳子在远离莫起的台边坐下。 放在白璃攸面前的有一堆机关鸟,论起这做机关的技术,她显然比莫起差得远了。 她的机关鸟看起来毫无美感,鸟不像鸟,兽不像兽,肢体关节处也十分僵硬,鸟儿扑闪一下翅膀犹如要了老命一般,更别提飞起来了。 一晌过去,无名还没有回来。白璃攸久久不得要领,又无人请教,心浮气躁,索性把机关鸟往台上重重砸去,部件呼呼啦啦飞得到处都是。 反观莫起这边,他把木鸟的翅膀粘满羽毛,鸟身部分放弃空心流线体的造型,改为镂空骨架,用材能省则省,降低重量。 完工之后,莫起把鸟儿放在地上,拧紧机括。只见机关鸟开始缓缓地扇动翅膀,向前滑行。随着滑行距离越来越远,翅膀扇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虽然这次木鸟轻了许多,但眼看它行至悬崖边上,还未飞起来。 “哎!”莫起转身不再看,叹道,“笨鸟,笨鸟……” “哇!”一声惊呼,莫起扭回头,看见斜对面的白璃攸单手掩口,双目熠熠生辉。 莫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太阳开始落下,木鸟白色的羽毛好似镀上一层金,在这余辉下,一对翅膀扇动的幅度并不大,却像寻常的鸟儿一般,飞出稳定的轨迹。 一阵风吹来,木鸟只是微微颤了一下,竟自然而然迎着这逆风飞出一箭之地。不仅如此,二人分明见到,木鸟竟不是往下坠,而是飞得更高了些! 紧接着,又一次漂亮的挥翅,木鸟和远天衔接,逐渐成为一团白色光点,最后,消失不见。 “竟然真的飞起来了!”莫起高兴地跳起来。他没想到的是,白璃攸比他跳得更高,衣衫飘飘,就像飞天的仙子一般,她高兴地喊道:“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莫起看到她兴致这么高昂,自己的心情便毁了一半。天色已晚,他准备回去了。 “喂!”白璃攸叫住莫起,“没想到你的机关术还不错!” 莫起回头看眼前这个人,竟然笑意盈盈,跟刚才的她判若两人。他心想:“这人一会笑一会闹,真是变化无常!他随便敷衍了一句,就辞别下山了。 白璃攸看着渐行渐远的少年,若有所思。 …… 莫起回到屋中,太阳已完全落下,黑咕隆咚的,房间里点着蜡烛,屋内却空无一人。莫起心想:“虽说店里没什么客人,可这么晚了,老冯老宋也该回来了。不对,莫洛怎么也不在,往常他早就蹲在桌边等饭吃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出去找上一找,便在莫起正要踏出门槛时,迎面走进来一位黑衣人。 此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压根瞧不出是谁。莫起被吓了一跳,不过还是马上笑着往屋里迎道:“客人先坐,我们掌柜的还没回来,要点些什么跟我说,我先记下。” 三年过去,莫起对店小二这份活计已经很熟练了。 黑衣人并没有踏入屋内,而是直直地盯着莫起。他隐匿在夜色中,仅有一双眼睛发出幽幽的光芒。 莫起心想:“这人真是奇怪,都是街坊邻里的,干嘛捂这么严实,也不吭声,看着怪瘆人哩!”正自想着,一点寒光忽然从他眼角闪过,不会错,那是匕首! 莫起立马警惕起来,一手扶桌,眼角余光匆匆扫过大堂,通往厨房的路在左后方位置,通往二楼的楼梯应该就在正后方不远处,除此之外便是黑衣人伫立的正门了。 莫起左脚稍微后撤,尽量平稳呼吸,重新问道:“客人,您点些什么菜?掌柜的马上就回来。”莫起哪知道他们何时回来,只是撑撑底气罢了。 黑衣人缓缓打量了一周,仍是没有答话。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大堂为之一亮,大雨将至! 莫起趁着雷光扫了一眼黑衣人的面容,漆黑一片,除了双目,什么也看不清楚! “客人!”莫起的手有些颤抖,他紧紧扶住桌角,使自己表现的不那么奇怪,“您听到了吗?” “你,叫什么名字?”黑衣人的嗓音有些沙哑,也许是不想让人听出来,故意为之。 “莫……”莫起刚提一个字,“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夹杂着一些细微的声音,一道寒光闪过,黑衣人亮出匕首,一个箭步冲过来,伸手抓向莫起。 莫起仓皇间用力拉翻桌子,隔在二人中间,同时迅速往身后瞟了一眼,后退几步来到两个通路的交界处,一边是厨房,一边是楼梯。 黑衣人发出刺耳的奸笑,身轻似燕,踩上四脚朝天的桌腿,黑袍张开向莫起扑来。 莫起不敢怠慢,施展轻功,不留余力往厨房方向跑去,耳边风声鹤唳,眼看黑衣人的魔爪就要抓到他! “轰隆!轰隆!”炸雷声接连响起,将屋内两人映得一清二楚。 莫起记得,厨房所在的后院,由石墙围起,根本没有出路! 黑衣人眼见就要得手,脚下步幅更大。 莫起须得经过一扇窄门,煞白的墙体在黑暗中分外清楚。他拼命往前跑,不过并不是朝着那扇门,而是墙壁。 黑衣人桀桀发笑,继续往前追赶,速度更甚方才,眼看仅剩一寸之隔,莫起沿墙而上。黑衣人伸手往前一探,正抓到莫起的肩膀。莫起“啊”地叫出声来,那正是他被白璃攸打伤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莫起裹在身上的袍子被黑衣人一抓而下,他毫不迟疑,双足用力蹬墙,借力向后腾空而起,正落在楼梯扶手上。 黑衣人抓了空,怒不可遏,立马转过身往楼梯奔去。便在这瞬息,莫起已沿扶手走出三步的距离。 但看黑衣人,只一跃便与莫起缩小到几步的距离,他双足点地如蜻蜓点水般,又凌空跳起,攥紧匕首朝莫起脚踝刺去。 莫起哪敢回头,只猜敌人已近身后,离二楼还有五六阶的距离,他集全身力量奋力一跃,刚好落在楼层之上。 黑衣人刺了个空,大喝一声,只一步便冲上二层。莫起趁他扑空的当儿,已进入自己的房间,刚甩上房门,身后巨响便已传来,木门轰然倒地。 莫起大惊:“照这速度,被赶上是迟早的事!”没有时间给他再多想,黑衣人已逼近身后,周遭也再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他跃上窗沿,撞破紧闭的窗户,从二层跳下。相比之下,黑衣人则从容许多,落到地面如叶般悄无声息。 右前方便是刚刚莫起下山回来时所经之路,左前方通往武馆,正前方则通往闹市。 此时雨势已大,吞没了他的呼喊声,街上再无行人,有些人家早早熄了灯火。 他放弃宽敞的大道,专捡一些羊肠小径,依仗对地形的熟悉,勉强和黑衣人保持十步的距离。 然而,整个虎眺崖镇就这么大,这最后一拐,便是通往大路的三岔口了。 往闹市和武馆走,路面过于平直,很容易被抓到;往崖上走则耗力,黑衣人武功高强,往上跑便是自寻死路。 已经没有选择! 正当莫起准备与黑衣人拼个鱼死网破之际,有个模糊的人影从通往虎眺崖的小路匆匆走来。离得近了他才看清楚,此人淋着雨,怀中紧紧抱着机关鸟,正是白璃攸! …… 莫起心道:“真不是个好时候。”冲着白璃攸喊道:“有危险!快跑!” “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里?”白璃攸拍拍胸口,喘口气,问道,“什么危险?” 莫起没有停下脚步,黑衣人已到了白璃攸的位置。他心想:“此人是冲着我而来,应该不会伤及他人。” 正这般想着,只听“砰”一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白璃攸没有防备,硬生生吃了黑衣人一掌,倒飞出去,正跌向莫起。 莫起心中五味陈杂:“不是叫你跑了吗?”危急时刻,他跃起托住白璃攸。加上了一个受伤之人,饶是他再怎么想主意,也逃不脱黑衣人的魔爪了,他叹道:“你真是我的灾星!” 白璃攸双手搭在莫起肩膀,头发披散而下,听其喘息,似乎极为痛苦,未几,“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肩上的温热来自于她的鲜血,莫起心想:“她定是没办法跑了。”索性将白璃攸负在背上,能跑一步是一步。 窸窸窣窣,耳边似有话传来,莫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只听白璃攸弱声弱气道:“你……才是灾星……” 莫起又哭又笑,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争这个,罢了罢了,两个倒霉鬼,今天真是要一起倒霉到老家了。 断断续续从脸上传来的凉意,让莫起稍微清醒了一些,那是冰冷的机关鸟,正随着白璃攸的双手上下颠簸。原来,即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白璃攸仍没有扔下她的机关鸟。 莫起忽然有了主意,问白璃攸道:“还有力气吗?” 白璃攸会错了意,有气无力道:“你放我下来,自己逃吧……” 莫起重复一遍:“快回答我,还有力气吗?” 滴滴雨珠砸下,冰凉彻骨,白璃攸也逐渐泛醒。 “把机关鸟拆了,听我命令行事。” 白璃攸握紧机关鸟,莫起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似有不舍。 “轰隆!”炸雷响起,黑衣人已在五步之内,匕首寒光已然迫近二人。 白璃攸颤抖地拆下机关鸟左翅,问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离前面的岔路口还有几步,莫起道:“我们一进入前边路口,你便以翅膀为暗器,冲其丹田,可要打准些!” 话音刚落,两人已拐进右边岔路,白璃攸真气盈盈贯于掌间,左翅如离弦之箭向后飞出。她的机关鸟之所以飞不起来,除了胡拼乱造、工艺粗糙之外,便是鸟体过于臃肿。 无名对翅膀和尾翼有个固执的追求,在这些部位的边缘部分加装一圈薄铁刃,还给这些薄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破空”,他坚信破空可以让机关鸟更平稳的飞行,而白璃攸的机关鸟上就装着这种部件。 黑衣人才转过弯,便有一块扁平物什,朝自己丹田位置急速飞来。他步法精妙,鬼魅般地横出一步,避开暗器。 只这一顿,前后便拉开十步距离。 莫起道:“下个路口继续!” 白璃攸折下右翅,夹于修长两指间。扭头看去,黑衣人再度迫近。她催促道:“快追上了!” 莫起肯下苦工,基本功还算扎实,即便如此,跟黑衣人的轻功相比还差的远。前后的距离只能是越来越近。 下个路口近在眼前,黑衣人距他们已不足五步。 “嘿嘿!”惊悚的笑声自后方传来,白璃攸不自禁抓紧了莫起的肩膀。 “啊!”莫起疼得大叫。 随着这喊声,另一只暗器直射而出,冲黑衣人而去。 莫起大惊:“谁让你扔的?” 白璃攸反问:“不是你吗?” 莫起道:“那是你抓疼我了!”这只翅膀丢得过早,出招失了个“奇”字,黑衣人早有准备,轻松躲过。 莫起心想:“完了完了,要被这傻子给害死了!” 却听白璃攸忽然说道:“下个路口向左!” 莫起想也不想,发足狂奔,转向左边。刚拐进去,却发现,这是个宽窄两尺的死胡同! 白璃攸拍拍他的脑袋往前指道:“你看!” 原来,仔细看去黑乎乎的巷子尽头,一把梯子正倚在墙上。莫起大喜,一脚踢飞道边杂物,稍稍阻碍了黑衣人的步伐。 得此空隙,莫起攀上扶梯,刚登几阶,黑衣人就已追至梯下。莫起心道:“糟了!”果不其然,黑衣人力大如蛮牛,抓住梯子往后扔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璃攸奋起余力,腾空而起,手撑窄巷,双足钩住莫起,梯子的末端从莫起裆下将将擦过。 莫起大呼惊险,随即也学白璃攸横跨窄巷,向上攀爬。二人刚上房顶,身后风声大作,黑衣人只一跃便上了屋顶。 白璃攸挨了一掌,已受内伤,两番强行运功更牵动伤势,又一口鲜血喷出,身体随之踉踉跄跄。莫起叹道:“恐怕你还要再撑一招!”他再度背起白璃攸,往前飞奔。 两人离房檐不过三步,“就是现在!”莫起纵身跃下,喊道,“放!”白璃攸会意,抄起残缺的鸟身,奋力往后掷去,尾翼上的两块薄刃闪着寒光。 黑衣人也已经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只得挥起匕首挡下这一击,机关鸟的零部件在空中散落开来,忽听“嗖嗖”两声,黑衣人发出一声闷响,落向地面。 原来匕首锋利,机关鸟被从中间一分为二,带着薄刃的一半鸟身正如同两把飞刀,插入对手胸口。 “成了!”白璃攸激动地拍一下莫起脑袋。 莫起稳稳落地,心知拖不了多久,头上伤口又传来剧痛,不禁喊道:“疼!别给我添乱!” 白璃攸“哦”了一声,忽地又拍他脑袋,道:“想起来了!” 莫起倒吸一口凉气,快被气得吐血,奈何发作不得,问:“想起什么?有路了?” 白璃攸道:“往前五十步转进小路,我知道有条密道。” 黑衣人拔出刀片,稍作休整,再度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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