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快点走,爸爸妈妈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格桑,前方出现了时空乱流….坐标定位失败…..” “格桑,我的精神力支撑不下去了,你辛苦一下,再多坚持一会….带着我的精神力再回一次母星吧。” “格桑,你要坚持啊,拜托了….” ……. 纷杂繁复的记忆不断在意识中反复又反复。 亿万年的光景转瞬即逝。 黑色没有一点亮光的湖底,突然一道流光溢彩的光亮出现,驱走一片深寂。 幽幽的光亮,将湖底映照得格外的梦幻美丽如泡影世界。 常年生活在黑暗中,长相奇形怪状但颜色鲜艳的小鱼,好奇的围过来,绕着光亮转上一圈又一圈,很快又不感兴趣的游远了。 光亮一点点的扩大,一起一伏,就好像是人在呼吸似的,缓慢而绵长。 格桑觉得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啊。 灾难日那天,母星的混乱仍旧令人心有余悸。 祂还没搞清楚状态,慌乱中被父母塞进了一艘灵舰,一行一共十二人,每一个都是家族中年纪最幼小,也是最无能的一个。 不管祂们愿不愿,祂们都将被送离母星。 带着全家族生的希望。 不幸的是,祂们遇见了时空乱流,灵舰偏离航线,失去了原本的坐标定点。 祂们被迫寻找能够生存的空间。 幸运的是,祂们找到了。 那是一颗蔚蓝色,美丽的星球。 在祂们出现在这颗蓝星上时,蓝星上的文明才刚刚萌芽。 祂们帮着蓝星上的土著建造家园,帮着他们抵抗自然灾害。 而同时,祂们也被那些土著尊称为——神。 好景不长,在某一天,天崩地裂,时空通道被劈开,汹涌的天上水将整个蓝星都淹没其中。 另一个文明发现了这里,意图染指。 为了抵抗祂们,祂所有的伙伴都沉眠了,化作最纯粹的精神力补全祂的。 最后,整个天地只剩下祂一个,带着破碎之体,沉睡过去,等待再一次的苏醒。 而如今,祂已然度过了虚弱期。 格桑将精神触角一点点的伸出去,祂发现,现在的世界变了好多啊。 也是,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曾经被毁灭的文明,再次复苏,迸发出新的希望。 刚落在这个星球上的时候,祂们就发现,这个星球上的生物,具有十足的韧性跟勇气。 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彻底的摧毁得了他们。 正因为他们的如此品性,才打动了祂们。 让祂们显露于人前,帮助他们,教导他们。 突然,格桑探出去的一条精神触角顿了一下,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格桑感应到,那条精神触角卷起了一个什么东西。 顺着感应“望”去,越过冰冷的湖水,穿透坚固的石壁,格桑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 不,不是一个,按照这里的说法,应该说是一具。 是的,这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被精神触角从黑暗的湖下暗礁里拖出来的尸体。 那是一具…. 格桑不知道怎么评价,祂对此并没有确切的概念,但按照这个星球上土著们的审美来看,应该称得上美丽。 乌鸦墨黑的长发,在水中漂浮,莹白小巧的脸蛋被水面上洒落下的阳光照的似乎能发光。 黑的黑,白的白,极致的对比呈现出浓烈的风格,衬得湖中其他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虚影,只余这具女尸的存在。 格桑刚苏醒,对什么都好奇。 顺着感应,星光点点化作一道虚影,出现在女尸面前。 近看,悬浮在湖水中的女尸,显得更加吸引人。 格桑不由自主的凑近了点…… 突然,一道如黑洞产生的剧烈吸力,从女尸处传来。 格桑只觉得自己的精神体晃荡了一下,下一瞬,不舒服的束缚感席卷全身。 就好像,祂被装进了一个不太合身的套子中。 这种不适感也就几个呼吸的光景,很快,格桑就感觉到了舒服。 温暖如置身于诞生的母树怀中。 感觉很新奇,世界所有的视角也变得很有趣。 当格桑“睁开”祂的眼睛时,湖中的女尸也睁开了紧闭的眼。 ——— 湿漉漉的格桑从湖底走上岸,赤着脚踏在碎石上,尖锐的石头尖,没有对她娇嫩的脚底产生分毫影响。 此时,月亮被乌云遮住,月光撒下的点点明亮被收回,幽深的湖岸边变得更加黑寂。 突然,一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格桑的手腕。 许多惊喜大喊,“找到了,人在这里,她没事。” 随着声音的传出,远处出现星点似的火光。 沉寂的湖边逐渐被人间的喧嚣占据。 格桑被吓了一跳,祂想要离开。 原本一触即溜的精神体此时被紧紧的固定在躯壳中,格桑挣扎了几下,始终甩不开胳膊上的桎梏。 祂也不敢用力,生怕将人给甩了出去。 祂一瞬间的迟疑,导致对方直接横抱住祂的腰,急促开解道:“生命美好,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年纪轻轻何必想不开。” 格桑听明白了,平复了下气息,想了想,小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没有想不开。” 在湖底,格桑便接受到了躯壳中一部分情绪。 她确实没有想不开,只能说她只是倒霉一脚滑下了石礁,又被冲进了暗漩,就此沉眠湖底的暗礁内。 乌云消散,又露出明亮的月。 清冷的月辉洒下,装点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 她并没有撒谎。 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许多尴尬的松开了禁锢的力道。 “啊,是我误会了,那你这是….掉进湖里了?” 格桑避过对方的眼神,不自在的想要将自己藏起来,又后知后觉的发现,祂如今被困在这具身体里。 进不得,退不得。 物质世界的钝感,让祂被迫暴露于人前。 格桑喜欢观察人类,但祂并不喜欢人类的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感知,令祂总想要逃走。 许多察觉到面前的女孩,对自己躲闪的行为,似乎极为抗拒自己的靠近。 他识趣的退后两步,也在努力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你也是海大的学生吗?” “听他们说你是今年刚大二,我大三,正好大你一届,是金融系的学长。” “你叫秦桑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