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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暗流涌动(1 / 1)

策马狂奔,颜小皙等一行人已用最快速度顺利抵达倚星楼。楼中早已聚集四五个门派的人,各大门派齐聚,是帮手还是帮凶,人心难测,不得而知。在几天前,就有门派在暗自打着算盘。 …… 追溯几天前。 凤凰台伫立在蒲花洲西面,高台三面临水,一面通陆。三面环水的三条河流仿佛凤凰尾羽,通向陆地的那一处窄小蜿蜒,似凤凰细长的脖颈,整体地形犹如一只凤凰盘旋其中,故名——凤凰台。 秋凤阁分三部,分别为涅槃台、凤凰台、九转台。凤凰台此地水陆两全,乃秋凤阁三分部之一,统辖对外总体大事。 “恭迎曲副阁、萧台主——” 凤凰台内,人群立在两旁迎接。 台下不仅站着凤凰台的人,还有十多位来自涅槃台、九转台的长老。 这么大的阵仗,不知要做什么。 曲万径虽有疑问,但仍镇定牵着萧百沉的手,一同踏上数层台阶,走上凤凰台。 “娘子,我实在不甘心。加入秋凤阁以来,第一次失手居然失在一个小姑娘手里,都怪我太大意轻敌。”曲万径虽觉得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内疚。 “对不起娘子,连累你一起受罚。待会,你照着我的话说,翼王殿下不会怪罪你的。” “夫君,世事难料,沉儿不怪你。”萧百沉抬手,温柔地将他眉间的川字纹抚平。 他们恩爱自成一处风景,而看风景的人,恰好也在楼上看着他们。 “好一对浓情蜜意的老鸳鸯。”楼上一个二十四岁左右的男子临风而立,张开扇子慢悠悠摇着,略带嘲讽地瞥着他们。显然,不是什么好风景。 后面有几名绝色女子打着小扇,如弱柳般摇摆走过来,像藤蔓柔弱无骨地附在他身上。 “少主说的对,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懂得收敛一些。” “少主何必羡慕他们,只要你点头,奴家愿意一辈子跟随您。” 男子邪气轻笑,迅速合扇,一手环过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吐气,“是么,不要名分也跟着?” 正低语着,曲万径和萧百沉已经走上来,迎面便碰上这风流场面。曲万径本想不动声色离开,不料男子叫住他。 “曲副阁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事已至此,曲万径不得不拱手行礼,“打扰少主,多有得罪。” 萧百沉不说话,跟着丈夫一同行礼。 “曲副阁、萧台主,失敬失敬。”慕容灼放开怀里的美人,双手抱拳,面对夫妇二人端正回礼。萧百沉细瞧,此人柳叶眉、秋水眸,色似桃花,半笑含情,右眼角的泪痣,凭添几分多情风流,面上虽挂着笑容,却让人觉得阴冷发毛。 “慕容少主别来无恙,翼王殿下呢?”曲万径语气并不友好,只想问完就走。 慕容灼斜倚在榻上,伸手揽过一个美人搂在怀里逗弄着,漫不经心道:“王爷回首都康平了,如今,这里的事,都归我管。” 曲万径:“原来发布邀请颜小皙任务的人,是慕容少主?” “是啊。”慕容灼换了个姿势倚着,挥手,让歌姬退下。莺莺燕燕跑完后,他笑道,“我也想知道,白鹤神君身边的女人,有什么特别的滋味儿。” 翼王乃大煊皇族,不便在江湖露脸,所以秋风所有对外的消息都以慕容灼的名义发布。从前接到少主发布的任务,实际上都是翼王的意思,但这次竟然不是翼王的旨意,是慕容灼自己的意思。曲万径始料不及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既如此,任务书怎会盖有翼王的火凤朱印?”曲万径十分不满。早知道是慕容灼发布的任务,还是风流任务,他绝对不会掺手。 “你说这个?”慕容灼毫不在意,从怀中取出一枚印鉴捧在掌心。朱红色印章与他白皙手掌红白相衬,印章莹红剔透,四四方方,上头雕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见玉印如见翼王亲临。 台阶下听着他们谈话的诸位长老愕然,纷纷下跪。 夫妇相视一眼,曲万径神色凛然,拉着萧百沉无奈半跪,二人同时恭敬抱手,同长老们一起喊:“阁主万古长春,一统大煊,秋风落叶,火凤燎原。” 慕容灼笑意加深,收起印章,刷的一声打开扇,“都起来,自家人,客气什么。算起来,曲副阁和萧台主都是我的前辈,我怎敢受二位如此大礼?” 哪怕有一点真心奉承,都不会拿出翼王的火凤印显摆。 “伪君子!”曲万径暗骂,对慕容灼不屑一顾,顾自扶起萧百沉。 “可是自家人,也有自家人念不好的经。曲副阁的任务,完成得如何?” 曲万径咬着牙回答,“属下失职,还请少主恕罪。” 萧百沉上前为他辩解,“少主,此事全非副阁主一人之过,要罚的话,属下同他一起!” “诶~本少主就实说了吧,花露冰的计划被夜未央的东方奕发现了,我令人将他擒拿,关在梧桐客栈的冰库内,没想到被跟在陆寻歌身边的丫头救了,此事八成已泄露。所以,曲副阁知道,没完成任务的严重性么?”面前男子打着扇皮笑肉不笑。 “曲副阁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本少主若不重罚,未免有失体统。” 台下的长老惊讶不已,纷纷小声议论。 “曲副阁和萧台主地位崇高,又在江湖榜上,少主都敢依照阁规处置……” “以前只见过他发布的命令书,从没见过人,如今看来,真是个硬茬。” “少主不好惹啊。” 夫妇两人沉默不语。原来慕容灼这是故意拿他们俩开刀呢。 慕容灼走近萧百沉,在她身边来回走动,目光在她身上游走。“可是,萧娘子风韵犹存、不减当年,这般美貌,我又怎舍得重罚?” “少主还请自重。”曲万径冷硬说道,不卑不亢挡在萧百沉前面。 “是么,在秋凤阁,是副阁主大,还是少主大?曲副阁打算以下犯上?”慕容灼仍是笑着,合上扇子捏在手中把玩。 “不过,萧娘子才是这凤凰台的台主,你说的话,本少主可以考虑一下。萧娘子,你说说,按照阁规,以下犯上者,如何处置?”慕容灼将扇子抵在她下巴上,又迅速放开,萧百沉有气却不好发作,犹豫不决站在原地,踌躇许久,终是一字未发。 慕容灼饶有趣味观察萧美人的反应,倒也不为难她,径直走回榻上,一挥衣袍,端正坐下。“本少主接掌玉印,不容许手下失败。给你们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若能在此次顾家堡定亲仪式完成布置的任务,非但过往不究,还会禀明王爷,设法给你们一官半职。” 这种打个巴掌再吊着一个甜枣的方式,着实让曲万径厌恶。他是高高在上的副阁主,何时受过这种赶驴的方式?但权力不如人,只好忍气吞声答应。 慕容灼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高台上,看着众位长老散场,看着夫妇携手离去,慕容灼眼中嫌恶嘲讽之色越发深邃。 肩上忽然伏着一双纤葱素手,绵软无骨,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揉肩。慕容灼会心一笑,一转身大力揽住身后美人的腰肢往怀里按。 “还是我的小黄鹂懂事。” 美人咯咯一笑,笑得花枝乱颤。“我懂事,少主可不懂事。” “此话怎讲?” “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你才接印没几天,就把老前辈得罪了,是不是太傲慢了?” “罢了,小黄鹂只是我掌心的小鸟儿,自然不懂高台阁楼的寒冷刺骨。”他单手环着美人,捧起她的手指慢慢抚摸,“从来只有弱肉强食,哪有上级害怕得罪下级的道理。我不怕得罪他们,就怕,压制不住他们。” “今日只是拿这对夫妇打一把杀威棒,杀猴儆鸡,从大头抓起。不然,他们怎么甘心听我号令?” “扑哧,少主英明神武,小女子自叹不如。”美人娇嗔,粉拳轻落,打着他胸膛。 “他们忙他们的,咱们乐咱们的。小黄鹂,来唱首歌。”慕容灼兴致正好,美人却挣脱怀抱背对他。“我可不敢,我今日得了少主欢心,哪天传到净桐姐姐耳朵里,这舌头可就不保了。” “如意门的女人有什么可怕的,那个木头净桐一点意思也没有,哪比得上我的小黄鹂身娇体柔,叫唤又动听。”慕容灼两手一转,把美人横抱起来,“外边风凉,进屋聊。” …… 相依山庄。 黎宛淑在花丛中踱步,心事重重。“新剑会过后,山庄变得寂静无聊,兄长又去瓜洲了,好生烦闷。” 她一步一顿来回踱步。“我能不能去蒲花洲……”末了又摇头,“顾家堡定亲,各大门派聚集,我一个小女子去凑什么热闹。” 一阵笛声响起,曲调悠扬,音节清冷。黎宛淑双目微张,不可置信,喜出望外往声源处跑去。 假山后的栖云亭,一个蓝衣男子闭目执笛,款款而奏,手掌颜色与白玉笛颜色融为一体。面如冠玉,身似玉树,神情如温水,温柔入骨。身在亭中,好似凡尘仙人。可惜的是他面上苍白,血色淡淡,还坐在轮椅上,显然久病在身。可这个男人还是俊美,病态的阴柔美。 与此同时,他身旁站着一个负剑的黑衣劲装女人。 黎宛淑原本见到他欣喜若狂,待看到他身边跟着的女人,美眸顺即有些暗淡,只弓着身子虚虚行礼。 “宛淑见过翼王殿下。” 笛声戛然而止,蓝衣男子抬眸,声音清冷。 “平身吧。” 接着偏头吩咐,“醉梦,你先下去。” “王爷?”劲装女子不明所以,亦不肯离开他半步。 “安心,此处是相依山庄。” “是……属下告退……”醉梦眼含不舍,恭敬退到假山后面去。 醉梦走后,黎宛淑心口堵着的气顿时通畅。 “咳咳。”病弱王爷咳嗽几声。 她担心上前,欲伸手替他抚背顺气,手伸到一半,被他的白玉笛挡住压下来。 “无妨,即将入秋,嗓子难免犯痒。” “王爷是来找兄长的么?十分抱歉,兄长去瓜洲的商铺查账了。瓜洲离此地二十里,快马加鞭,仍是可以赶回来……”黎宛淑闷闷说着。 翼王温润一笑,抬手示意,打断她的话。 “本王不找他,本王特地来找你。” “找……找我?特地?”黎宛淑受宠若惊。 “上缘花灯会一别,许久未见,最近新谱了一支曲子,想着你会喜欢,便过来了。” “王爷还记得花灯会?”黎宛淑欣喜不已。 “不仅记得,还记得你穿着白衫白帽,也敢跑到河岸放灯,险些被人群挤落水,有个后生救了你。” “他……”黎宛淑忽然顿住,因不知翼王有什么想法,先行缄口。 “没猜错的话,那个后生就是这届新剑会的擂主,江湖人津津乐道的白鹤神君——陆寻歌。”翼王似笑非笑。 黎宛淑不知翼王是喜是悲,模模糊糊说道:“我并未料到他能夺擂。兄长原本踌躇满志,奈何后浪汹涌,不幸惜败。” “你与那后生尚有情意吧?” 黎宛淑猛然抬头,忙摇头解释,“王爷明鉴,我与他早已断绝,再无半分情愫。” “这可不妙。”翼王又轻咳几声,黎宛淑越发迷惑不解,不敢上前。 他顺了顺气,道:“陆寻歌此人武功卓绝,身份神秘,大材之人,九月十五朔月盟大会之前,必须把他拉入我们的阵营。得之所用,如虎添翼,不得,平添劲敌。宛淑……”轻手拂过她的脸。 “你可明白?” 黎宛淑心如沉潭,坠落崖底。惨然一笑,泪光闪烁。 “宛淑,明白。”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此中深意,无非是让她使美人计把人拉拢过来。为了皇图霸业,不惜牺牲一切,包括多年痴恋的她。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眼前男子笑得清雅。 黎宛淑心中苦涩,只觉得抚在自己脸上的掌心灼热烫人。但又舍不得推开,飞蛾扑火般,苦乐交织。 “宛淑,定不负所望。” 翼王放开她,摇动轮子,偏头朝假山回望。“醉梦,出来吧,回宫。” 黎宛淑用力捏着小团扇,道:“宛淑恭送王爷。” 醉梦推着轮椅走了。黎宛淑蹙眉远望,攥紧了腰间的荷包。 她最后本来想问,她送的荷包可还入眼,香薰分量是否恰到好处。然而,话到嘴边,再难出口。 身后佳人渐渐远去。笛子在翼王指间转动,光华流转。 “宛淑,江湖第一美人,别让本王失望啊。” …… 今日骑了一天的马,赶到倚星楼,颜小皙只觉得筋骨疲软,累得瘫在床上不想动弹,只一会儿功夫,就进入梦乡。 记忆缓缓冲出,似真似幻。 黑夜无边,山上熊熊烈火。半边天色灼红,亮光一片。山脚和山腰,尸陈遍野,草全被血水浸泡着,所有的景象,最终被耀眼火光吞没。 “杀啊!” “快跟上!别让殷魔头跑了!” 逃命人望着脚下断崖的无尽深渊,眸色深沉,转身,只见烈焰冲天,火红的光将黑夜衬亮,橙红火光掩映下,一大群人拿着兵器拦截在路口。 “独挑六大门派掌门人的殷先生,怎的这般狼狈啊?。”为首的男子挑眉率先讥讽道。 “黎庄主莫要与这魔头废话。”旁边一个劝告,又挥枪指着对面的人。 “魔头,束手就擒!这可是忘身崖,跳下去,就是大煊第一天险诛魔涧,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 悬崖边上的人抿唇,一言未发,小心翼翼挪了挪脚步,试图离悬崖远一点。 “申盟主,别跟这种魔头废话,他现在重伤在身,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对!铁指环肯定在他身上,捉了他,再仔细拷问!” “我向来不关心什么铁指环。”申盟主捏紧长枪,咧嘴阴冷看着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人。“殷重火,正邪两边,胜负是该有决断了。” 一枪扫来,似有千斤重,殷先生跳上枪头,袖中飞出匕首直冲申盟主。看是普通的匕首,申盟主另一掌伸出,稳稳捏住了刀刃。殷先生被甩下来,狼狈地趴在地上,然后顽强爬起来直挺挺站着,却站不稳,又趴下了。 申盟主皱眉,“殷先生,怎么不说话?” 自始自终,这个殷魔头都是一言不发。 众人仔细看,恍然大悟,“他不是殷重火!我们中计了!” 血水晕染下,趴着的人终于笑了起来,声带似乎受了伤,声音微小且嘶哑低沉。 若是一般的易容,没人能瞒过经常与殷先生交手的申盟主,此时假扮者恢复了本来的容貌,虽然脸被头发盖着,还是能看出不是殷重火。申正炎意识到自己受了欺骗,怒火中烧,枪头直指冒牌殷先生。“夜未央易容高手——九命血狐!” “不好了!有人杀过来了!是殷……呃。”一个人跑到半路,话未说完便倒地身亡。 “不好了……拦……拦截在山腰的弟子全被杀害了!”有个血人连滚带爬过来报信,“是殷……殷魔头!”话毕,咽气。 “中计了!”申正炎挥枪砸地,“黎庄主,这里交给你,剩下的,跟我去追回殷重火!” “让他们来对付你吧!”黎千随的脸在血光中渐渐锐化清晰。 一群奇奇怪怪的人朝九命血狐冲上来,看着装是普通百姓,但神情举止却同疯狗无异,十分可怖。 九命血狐强撑站起,匕首如风,迅速割破人们的喉管,鲜血横飞。一个疯子扑上来掐住她,猝不及防,胸口被刺中,钝痛袭来,血流不止。 “啊——” 颜小皙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头上早已遍布冷汗。她摸了摸心口,喃喃自语。“是梦,是梦……只是梦……” 但是胸口的钝痛却仍在持续。她皱眉,摊开右手手掌,只见掌心的乌紫又渐渐浮现出来,渐渐蔓延到半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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