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军营的大门,白云松以军医的身份跟岗哨守卫说,挽护的人是中了甲醛的毒休克了,得立即找休息的地方,骗过了查问。 可是一行人依次离开军营门前的巷子,本想转入下方的屋巷向那个有密室和地道通往外面的屋院逃离的。 却听得身后军营里一阵紧急的呼喊声,门口的守岗也跟着向他们大声呼喝,还抬枪追出路上。 “咱们被发现了,一定是地牢上面的守兵进了下面去发现人被劫了。”大伙站在一处窄巷子口,马阿六说道。 “赶快走,不能跟鬼子硬扛,附近都是他们的人。”高飞喊着就要钻进窄巷里往下面的屋巷跑。 “不能往镇子里去,鬼子人多起来就会包抄我们,这会逼我们暴露里面的据点的。”伍峰叫住高飞。“再说周大轮子还带着队长在镇里头找她妹,我们往里一搅,他们也会被发现。” “那就往路尽头跑,往山头冲出去,没准还能得到后来的人的接应。”马阿六喊道,扯过身边的队员。“背起我哥和老二,赶紧的走前头。” 回身看向距得不过四十多米路上的日军已向他们举起枪。 大伙顺着巷子向一头跑去,几个人边跑边开枪阻挡追赶他们的日军。 枪声一响,附近的鬼子兵都跟着循声出动。 刚走出指挥部外面向山头军营走来的藤原二十和史密斯听到枪声,立即叫周围的守兵向他们警戒聚来。 听得一个急急奔来的守兵说,地牢里的两囚犯被十多个扮作疫防的人救了出来,正往镇外山林逃走。 藤原二十气得就命人立即调集兵力追出去歼灭那些人,把囚犯抢回来。 心思谨密的史密斯却叫停藤原的命令,对他的合作伙伴说:“既然那两个犯人已经染上病菌,何不让他们更多的人染上这要命的病毒,这样或者更能逼出我们要找的女人来,如果那女人跟他们是有关联的,更不会见死不救,或者他们也会着急去找到她。” “那我军该怎样做,放任那些人逃去?”藤原二十觉得史密斯的想法不失是个好建议。 “得派出些人去追击,只要不打死那两个囚犯,不然那些人会以为我们的放任是为了跟踪他们,要一边追击,一边放出一些人暗中尾随,这样就能找到他们的窝点,我们就可以守株待兔,就会多个机会去逮到那女人。” 史密斯说着话,双目显出焦虑的向天边望去,这下是非常担心不能尽最快速度去完成他的任务。 再说徐三晚他们绕过一个小山岭从一遍林野间钻出来,前方是一遍宽阔的田野地,过去就到得山镇的山头后方。 他们钻进一遍枯黄的玉米秸秆地里偷偷行进着,这时忽听前方山林里传来隐约的枪声。 “是我们的人么,不会是出了啥漏子,跟鬼子干起来了吧?” 蹲在东歪西倒的玉米秸秆地里的一帮子听着远处的枪声,议论道。 “听这枪声已经离开山头高处,好像向咱们这边下来了,他们该不会是提前行动了?” “我看九成是,要不那来这般密的枪响,他们被鬼子追着呢。” 徐三晚跃起来横向冲出秸秆地,向枪声处奔跑。 这一伙人刚奔出田地顺着田埂跑起来,就听到前方更近处的一条小河边的林带那里传来更响的枪声,还听到有人的追喝声,赶紧又掩回秸秆地边。 这时天色已有几分暗下来,他们循枪声望去,约模见到那些沿着河边奔跑的是日伪军的模样,当中还有个个子比较高大的穿黑色风衣的人。 被这些人追着只隔得数十米的却是个奔跑得飞快的女人,模样像是个老太婆,身势却很不对称。 “鬼子追的那女人是谁?” 相距得数百米远的,方华的目光却最先看清前方出现的人。 “不会真是她吧?”接着说话的方华,同时看向一旁的徐三晚。 “不是她还会是谁?这徐家湾山郊僻野的,她要不走,还能躲那里去。”徐三晚紧盯着远处那些奔跑的人。“那追赶的大个子我就觉得像昨夜拿枪押着我的洋鬼子。” “他们一直在找她!”徐三晚奔出田埂向那些人跑去,从肩头脱下之前鬼子的三八步枪。 这事发生得也算附合际遇的运数,这天洋鬼子彼得为找到徐家二小姐,带着一些人不停在后山下方的林野,田地,江边,山岭子来回查探。 彼得自认为既然镇子里找不到徐风帆,她要是没有立即逃离她的家乡,那么附近的山乡村野很可能成为她的藏身处,因此他不遗余力的在这异国他乡的荒野里奔袭,为此还开枪杀了一个对他表示抗议的伪军。 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日暮时分,他在小河边的林子里发现一个行迹可疑的拾荒女人,他才要追上去对人盘查,可那老女人发现林子里出现的人,立即就发疯的奔跑开去。 于是彼得开枪示警,带人紧追。 小河边的林带因有树身的暗影,显得比空旷处更暗了,那穿身黑色破衣袄的女人借着树身的阻挡,才没被数发跟着追射她的子弹打着。 后方追赶的彼得对身后开枪的日伪军呼吼着,叫他们不要真把人打死了。 不过照这样下去,她跑不了多远,必被身后的男人追上。 幸好,隔着一条十数米宽的小河那边的田野里突然冒出一伙人,开枪阻击她身后的追着的人。 奔跑的彼得发现横向里射来的子弹和枪响,他不得已停下脚步,他身边跟着的日军还没看清突然杀来的是什么人,有两个已倒在了地上。 彼得眼见着对方的枪法打得稳准凌厉,吓得躲进林子树后,探头看见那边荒田地上呈排开的人杂乱的着装,气得骂道:“又是一帮土鳖子。” 前头奔跑的女人发现有人出现救她,一下还停下了脚步,可是隔得一二百米远的,她看不清出现的是什么人。 她听到那些人当中有人向着她喊话,可是枪声紧密下,听不清喊的什么? 这时另一边远处的山脚下也传来了阵阵枪声,甚至有些个穿着白色服装的人已从林间跑了出来到荒野地上。 这女人犹豫了下,却是向着前方继续奔去,可能是不想让自己暴露在这些一下辩不出身份的人面前。 “怎么还继续跑了!?”徐三晚望着那奔去的女人身影,他转身目光穿过林带,也望见了那些从山脚下跑出来的人。 “准是他们被鬼子追过来了。”方华看见远处跑着的人影,前头跑的人身后还背着人。“是不是把人救了出来。” 徐三晚看见前方被枪火压进林子里的几个人,暂时不敢还击,再转头看向那个跑去的女人。 “你,赶快去寻她,那正是你们要找的人,找到她赶快带她走!”徐三晚伸手指向站在后面的零零九。 徐三晚想到远处出现的被追杀的人,他放弃追寻那个很可能是她二姐的女人,只想着零零九这下能找到她,立即带她离开,他知道他二姐在这里的逗留会带来多少危险和杀机,这让他都顾不上要见她一面的感情。 “我一个人去寻她吗?这里非常危险。”零零九这下的面色显得为难。 “你不是有菩萨脑壳儿么,还有危险伤害得到你!?”徐三晚冲人瞪眼扯嗓子。 “我来时上方跟我说过,你们这里给我配助手的。”零零九一副不肯吃亏的样子。 “他说得没错,这事由我负责。”方华掉头看了下零零九,随即又望向前方。“可是瞅着眼下他们的危险,我该不该留下来?” “那就让她继续自生自灭。”徐三晚向他二姐跑的方向望去,见她从远处一条搭在河上的木桥子踩过去到岸边继续跑远,那身影越发模糊不清。 徐三晚这下心头很是难过,甚至生出了悲哀,心里那份多年未见的亲情,竟是抵不过他要去帮助那些正遭险命的同道手足的决意。 但是方华却突然不忍心的从一草堆处爬起来,看着徐三晚说:“我没忘记你大姐对我说过的话。” 跟着对零零九一挥手。“跟紧我,找到你的目标。” 零零九离开人群,一手捂紧头上的怪异钢盔,一手护紧身后的挎箱子,跟着方华跑去。 躲在树林子里的盖世太保彼得先生,被河对岸那边一阵狂击过来的步枪子弹打得狼狈不堪,他眼瞅着剩下的三个日伪军躲闪不着,先后中弹倒地。 彼得这下也自感命悬一线,因为对方好几支步枪向着他,在他的手枪有效射程达不到的距离,他的反击只会成为对方的靶子。 也亏着远处另一伙被追击着跑来的人为他解了困。 彼得看着原先冲着他打的人都跑去支援那些个被日军追着打枪的人,加入对追兵的还击。 他望见两伙人在远处河边碰到一起,接应着趟过没过半人高的河水,一部分人离去,一部分人还依着河堤的掩护阻挡追来的日军。 这些人打得显是顽强得很,而追来的数倍于对方的鬼子却分散成遍,而且遭到对方借掩体阻挡时,很多人都趴到了荒废的田地上开枪对射,而不是一股作气的冲过去左右挟击。 看着鬼子这阵仗打法的彼得气得直骂娘,把小鬼子比作饭桶都不如,一帮土鳖子竟把他们吓成这样。 忽然,彼得猛被人从身后按住他肩头,他的反应立马就抬起手上的枪转过身来。 “是我,彼得兄弟。”眼前的人一手把彼得拿枪的手托起来,对他喊道。 “莱迈,温斯顿,怎么是你们,这枪火横飞之下,突然摸到我身后,是想我干掉你们么?” 眼见出现的两人是自己的手足,彼得既惊喜又恼火。 “是队长派我们两个从侧面去跟踪那些从日军营逃出来的人的,队长说找到他们的窝点,或者就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人,那些后面的日军更多是作样子追击。”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那些日军是得了传染病发作了呢。”彼得说着,猛的跳起来。“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她!” 彼得跑出到河岸边,向刚才追的人逃去的方向望去,那里还见到人影子,而这时天也快黑下来,他回身向另一头的河岸望去,那里小鬼子们正在涉水过河,而那些被追击的人也跑远了。 一个同伙跟到彼得身前说道:“跟我们一起去追踪那些人,眼前最有希望是通过他们去抓到那个女人,因为他们救出了军营里头的两个囚犯,那是两个传染源,必也会让他们跟我们一样心急如焚。” 彼得想到之前他看见那些袭击他的土鳖子当中有人分开去追寻那个逃跑的女人,想必也会带着她回去他们的据点,便答应了一起行动。 由于有零零九的异感应能力,他能在百米以内感应到人由于精神和心情激发产生的脑电波,所以当他们追到树林子里一遍荆棘草丛的低窝地时,零零九叫停了方华。 “就算你处在很冷静的精神状态下,你的大脑都会产生电波的,人在不同的情绪和心态下会生出不一样的脑波,我能通过一个人的脑波大致知道他当下的心情或处境。” 三个人坐在林子里一棵倒在地上的树木上,零零九不失自信的对身边两个女人说。 之前经过方华亮明身份和喊话,躲在一丛杂树蔓草下的徐风帆才放下戒避走出来。 “那要是周围人多的情况下,你能准确找出你要找的人吗?”方华问道。 “这要看情况,如果这个人睡着了,或者他是处于无脑式的开心和放松的心情下,我的感应力不一定能起作用,要找到一个人,至少我要了解他会有怎样的心态和处境,这些特别的情绪会通过脑波表达出来,而人的大脑有几种不同的脑波,我很清楚。” “说实话刚才见你在我近处站停下来,我就想过一枪把你干掉。”渐平息下心情的徐风帆扭头看着暗夜下的零零九。“我要是真开枪了,你躲得过吗?” 零零九怔怔地看一眼问他话的人。“感谢你的手下留情!说实话我的身手只是个平常人,我也没有为我有这份超能力感到自豪过,自从加入那个组织之后,我就知道自己是个行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死是早晚的事。” “你这个能力是爹娘给生下来的呢?你家祖坟冒黑烟了?”徐风帆冷漠的说。 “我记得小时候是没有的,后来不知怎么就有了这种异常的感觉,有一回我们镇上举行伊斯兰教的大礼拜集会,人群中有两个人要伺机暗杀教会的阿訇大师,我不知怎么就感觉到那两人的异常,我当场站出来说出这两个人的动机,教会从那两个人身上证实了我的感应,后来又经过几次类似这样的事,我受到某些人的重视,再后来就加入了这个特殊的研究组织,在那里我才理顺了这种异感应的学科原理,可是它的起因我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是摔坏了脑袋造成的,还是天空中一道灵光突然打落我脑袋里生成的,我真是一点凭据都没有。” 零零九说到最后激动的跪到地上,双手捧着脸面,哀道:“真主,求你赐给我一个正常人的脑袋吧!” “你的组织真是神通广大,还能在茫茫人海中知道我的信息,真的很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要我说,我现在可不希望什么庇护,如果可以,求真主赐我一死好了。” 听了徐风帆的话,零零九转过身面对她坐着,道:“不要啊,既然你生无可恋,为何不跟我走一趟,我的组织研究人员说不定真能治好你脑袋的痛苦和精神分裂。” “你不是也一样感到痛苦和精神分裂么,为何治不好你?” “你请先戴上我的头盔,体验一下有什么样的感觉。” 零零九把头上的怪异钢盔脱下递给徐风帆。 徐风帆犹豫的接过这个奇怪得让她不忍直视的钢盔。 “戴上看看,有什么感觉?我也很想戴下,可这家伙怎么也不肯。”方华说着话同时扫视一下周围远近的动静。 徐风帆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把头盔戴到了头上,看着她举动的零零九已偷偷把手伸进身后的皮箱子里。 “怎么样?感觉,要让我拿主意,我觉得你还是跟零零九走吧。”方华看着戴上头盔后渐显神迷舒心而双目发亮的徐风帆。“这里兵荒马乱又枪火纷飞的,没有你安全的容身之地,等我们打走了日本鬼子,那时再回来与你姐弟团聚。” “我刚才见到那些白衣服的人从山下跑出来,你们都是一伙的吗?”徐风帆将头盔脱下来。“我昨夜听到那些偷防护服的人说要进军营里去救人,是他们吗?” “是,刚才我见到他们身上背着人,应该是救出来了。”方华点点头。 “你不觉得你们的人有可能会感染上疫病吗?要是真有人染上了,我这一走,你们怎么办?” “这可真是个严重的问题!那当下先回到咱们的据点去?” “我认为我们先去找家医院,你们会需要我身上的血清的,你们队伍当中有懂医的人吗?”徐风帆站起身来。 “有的。”方华跟着站起来。 “那就赶快走吧。”零零九也跟着爬起来。“我怎么觉得这里太危险了,好像感觉到有异常的脑电波在周围游荡似的。” “不会吧,鬼魂你也能感应到?”方华带头朝一个方向走去,习惯的端起她手上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