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叔并没有跪下,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就好像是有千金重的枷锁锁在了脚上一般,他走到那只有一支线香的桌前,伸出手对着那支几乎燃尽了的香火扇了扇,一点猩红又亮了起来,但很快暗了下去,直到完全熄灭。 北院外的一处六角样式的阁楼,其中一角正好是对着北院方向的,柏懿坐在那一角上悠然自得,两只脚悬挂在半空中,衣裙在风中轻轻摇曳。她看着自己脚下那些忙碌着的身影,听着每间屋子里面的谈话声,一只萤火虫飞来,柏懿伸手过去,萤火虫便落在了柏懿的手心,然后又落在了她的额间,柏懿高兴! “你把你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不就是因为你也害怕她?你又何必如此取笑我?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丑叔这句话不再是平日里那种卑微的感觉,而是一种要挟。 “我是怕她,她都能从你的伏魂阵中逃脱出来,我怎么能不怕?但是我和你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算是人吗?不算。你算什么?你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尹志晖背对着丑叔看着紧闭的大门一字一字的吐出来,言语极为恶劣。 丑叔不为所动:“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去给你报仇!”丑叔没有因为尹志晖的言语恶劣而感到不快,反而又是一副卑微的姿态。 尹志晖不语,他就坐在轮椅上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丑叔知道他是在羞辱自己,他是在等自己跪在他面前求他,丑叔走到尹志晖的面前停了下来,尹志晖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但却透露着满身的恨意。 “她会来找我的,我等着她来!她是我的徒弟,我知道她的性格,真的是个好徒弟!”丑叔自言自语的转过身走到尹志晖的身边,然后就是拉开门收住了脚步本想还多说些什么的,转念一想还是跨出门外。 尹志晖并没有因为丑叔的态度而感到不悦,相反他的脸上再一次露出来一种夸张的笑容,然后望向那座角楼。“吱一呀”一声,门轻轻地在尹志晖看前合上。 丑叔从尹志晖那里出来之后来到茅草屋,在茅屋里他又是花颜老人,他现在是不能再以萧见拙师傅的名义回去了,从过去的大名鼎鼎的岜虚子,再到花颜老人,再到丑叔,唯一可以见的光的身份就是花颜老人了,可现在也只能在着茅草屋里了。 “咚……”门外响了一声。花颜老人走到门口,再等着响第二声时,却安静了下来。 “师傅!”云易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花颜老人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师傅!”云易又喊了一声,门才被打开。“徒儿拜见师傅!”云易上前就是跪。 花颜老人并不意外云易的突然出现,云易也似乎并没有表现出那种不可置信的样子,反倒对花颜老人有种求救的感觉。 “师傅!您老人家瞒的徒儿好苦啊!”云易说道这里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花颜老人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云易,知道是瞒不住了,他伸手将云易扶起来,云易的额头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足以证明他刚刚磕地有多重。 “岜虚子已经死了,我也不是你的师傅了!你这一声师傅我担不起的,对你也不好,会给你惹祸上身的,你是修道之人,这点怎么会看不破!”花颜老人走到一旁盘腿打坐,仍旧是从前在道观的样子。 “师傅!如今有难,你我师徒好不容易得以团聚,若不能同心协力渡过难关,这一劫怕是过不去。”云易站在一旁开门见山。 “你是那晚知道我的身份的?还是一早就知道了!”花颜老人问。 “我一直都知道您没有死,甚至有几次我就觉得您就在我身边,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您居然就在北院,就在尹志晖的身边。那次马车无端失火,我险些丧命在马车内,明面上是凌越及时赶来,实际上就是师傅出手相救对不对?凌越只是一介凡人,那是他不可能完成的。”云易说出心里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