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样带我突破封锁呢,夕风先生?”布伦希德.爱克特贝尔,这个在北欧被人们普遍称为“瓦尔基里”的青年女性单手托腮,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坐在面前的星野苍介。 “你不是说要向那个魔法结社复仇吗,难道说他们那边没有解除封锁的方法?”两人正隔着一张小木桌交谈,星野苍介没有马上给出自己的方案,而是先询问位于北欧一系列事件中心的女武神。 “当然没有了,因为“格莱普尼尔”本来就不是他们制造出来的灵装啊,”仿佛是听到笑话那样,布伦希德微笑着,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形,从星野苍介的视角来看,她那对水蓝色的眼瞳好像成了眼眶中蓄积的泪滴,再结合之前了解到的信息,他不禁有些同情这位与自己缔结誓约的女武神:“我的家乡至今还流传着这样的故事,为了避免芬里尔因为野性爆发而造成事故,北欧众神与侏儒一族合作,使用六种罕见的事物制造出了“格莱普尼尔”,大概是六年前吧,冰岛“从海上来的霸者”在本国首都维克雅未克中心的同名教堂下发现了刚刚生成的地脉,并且认识到了格莱普尼尔的实质。” “难道说这是和地脉有关的灵装?”星野苍介提出自己的猜想。 “严格意义而言,格莱普尼尔是一本关于干涉地脉线路的“萨迦”合集,撰文者自称那是他从奥丁那里得到启发形成的产物。” 关于“萨迦”的概念,星野苍介在俄罗斯列车上就阅读过一本关于北欧文化的书籍—《北方以北》,书中介绍了这个词汇的含义—既指北欧神话中的历史女神名,也代表着“看见”、“话语”、“短故事”等等。 (快趴下。) 几乎在沫参辰提醒的同时,星野苍介踢开立在两人之间的小木桌,趁着布伦希德发愣的功夫将她按倒在地,还未等到这位女武神有什么反应,六七道炽热的射线紧贴着他的背部掠过,小木屋的两边墙壁被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令人耳朵发痒的寒风灌入室内。 “你若同勇敢的斗士结下怨仇,干脆厮杀一场求得痛快解决,谨防被强壮的对手堵住屋门,无法抵抗被她杀死在里面。”奥拉维尔.莫根森站在一个覆盖着白雪的小山丘上,顺便引用了另一位传说中女武神西格德里弗的话,大部分“神剑文字通晓者”的成员同样随他赶来此地,自从那个代理社长宣布退出,他便成了这个结社的实际领导者。 大家都在希望着事情尽快结束,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这里。 “谢谢,”布伦希德边向他道谢边爬起身来,她猜出了攻击者的身份,于是单手举起那把看起来就极其沉重、剑身形似铁板的双手大剑,将木屋的墙壁斩出一个足够她通过的窟窿:“保护好你的同伴,快点离开。” “不行,我…”未等星野苍介把话说完,布伦希德头也不回地跳出屋子,朝着“神剑文字通晓者”一行人奔去。 就在现在做个了断,双方的心境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一小时前,挪威卑尔根。 “他们都在争执不休啊,一群懦夫。”会议处于尾声时,奥拉维尔.莫根森将其余三个主要结社嘲笑了一番:“我原本还对“永存的世界树”抱有幻想,正如相信希尔达.埃格斯已经洗心革面一样。” 台下传来了哄笑声。 “我们为什么要惧怕一个手下败将呢,那个女人恢复力量之后仅仅是逃脱了而已,毁灭“刻有知识的铁桩”也是依靠了英国清教与萨满的支援,这并不能证明她本身的实力会有多么恐怖,但是诸位,这正是布伦希德的可怕之处。” 会场陷入了短暂的静默,所有人都在努力理解这位博士的意思。 “英国已经看出了我们的虚弱之处,那么俄罗斯和梵蒂冈呢,变革的时机早已来临,可整合所有武装力量的事宜却被一拖再拖,许多人都在因为爱惜自己的蝇头小利而拒绝拥抱更伟大的未来,我们的民族本可以用武力与勇气取得更多阳光下的土地,历史上先祖们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必定也可以做到。如果今天我们因为布伦希德的举动而心生怯意,那么我们很快就会被所有人抛弃,被这个时代抛弃,一个只懂得营造虚假和平的政府是一个无能的政府!一个只懂得粉饰太平的组织是一个无能的组织!当我们的尊严、主权乃至生存空间都无法得到保证时,一个还在幻想谈判能够解决问题的结社,我们是不需要的!” 热烈的掌声响起,在场所有人都在彷徨之后找到了他们的精神支柱。 “现在我们知道了布伦希德.爱克特贝尔的所在地,就在瑞典的阿比斯库国家公园,而根据最新消息,萨满则是在挪威的佳尔赫峰调查寒潮的起因。”在奥拉维尔的示意下,结社中的军事参谋走到台上,向在场成员们介绍着作战要求:“我们已经得到了瑞典政府的允许,将和他们的特战任务组(AOG)以反恐演习的名义进行联合作战,所有人带上平时的制式灵装,十五分钟后在门口集合,我会在路上安排作战计划!” 首先迎接布伦希德的,是密集的火炮打击,最新型的30辆Strv129坦克早早赶赴此地,向着女武神倾泻着代表死亡的炮弹,而高空的火力输出则是由五架“狮鹫351”武装直升机为主力,它们对着地面倾泻着黄澄澄的豪雨。 从前的绝大部分情况下,魔法结社并不是上得了台面的武装力量,所以北欧五国也都和世界上的众多国家一样努力提升自己的科技水平,并将其中一部分用于增强军事实力。 世界仿佛变成了灰红色,四周燃起的火焰舔食着浓密硝烟的边缘,房屋内,星野苍介想要戴上护目镜,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随身物品全都遗落在剑士那里,于是他将仓鼠放入怀中,手执无流驻顺着布伦希德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真愚蠢啊。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番田地…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明明自己的仇敌就在眼前,但布伦希德不可能无视这些以自己为目标的攻击,敌人已经做好了不留活口的决心,看来,当初果然还是留一些幸存者比较合理吗? 不,布伦希德迅速挥舞巨剑抵挡着各式各样的冲击,将步伐调整至小跑的程度。 还没跑到一半的距离,布伦希德的双腿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见内部的森森白骨。 再靠近一点就好,只要再靠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