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轻盈,脚底传来大地踏实的触感。 “还好有你,无名氏。”约伦摸到身后的扣锁,轻轻弹开,当他双脚落地时,他就明白了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要是没有这个忍者的帮助,约伦可能在巨蟒群的第一波攻势中就已经被除名于这个世界。 “为什么圣鹰的世界会满是巨蟒?”落地后,约伦不自觉地说着自己心中的疑惑。 “铿铿……唰!” 刀柄闪处,无名氏破空一斩。 “啥?”约伦扭头,对向背后那个闷包。 下一刻,原本汇聚在约伦双手处的温热光晕下一刻就紧随忍者短干的刀锋,曳下金色的残影。 “嘤……” 听觉,随着忍者手中利刃干脆利落的挥动,似乎消失了。 约伦漆黑一片的世界,伴随着无名氏的一斩,从金色的一芒,缓缓晕染开来。 “呃呃呃……” “不错,处理梦魇的速度比你老爹要快。” 老人的和蔼的声线伴随着他粗犷的络腮胡须面庞一同随着扩散的光晕出现。 “啊……啊?” 少年从深度休眠中缓缓苏醒过来。 约伦有点惊讶,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师父的外貌。 而下一刻,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径直大笑起来。 “不就是比你老爹更快清理了圣鹰的梦魇吗,至于这么得意吗!臭小子!” “啪!” 一击重重的木杖就打在了约伦低下又不断抖动的额头。 “呃啊……” 一声惨叫。 “(excuse me抱歉抱歉),我第一次……噗……第一次看到师父的俊容!有点激动。”约伦连忙合掌致歉,他是真的没法将一位邻家老爷爷的和蔼声线和这位似乎是常年在藏族高原打猎的老猎人一般的络腮胡大叔联系到一起。 “说的什么鸟语,无名氏,准备一下,接下来,作为等价交换,就轮到圣鹰进入约伦的世界了,圣鹰可是绝对重情意的,你们可以放心它的所作所为,喂!你发什么呆!臭小子!” 老人又拍了拍约伦依旧低着的额头,可是约伦却毫无反应。 “喂,喂,别说你这么点年纪,就有什么可怕的梦魇吧?”老人走进了这位头发蓬乱,胡渣茂密的少年,将自己的脸颊凑近了对方。 “没没……”约伦突然起身,一抹脸,给了老人一个大大的笑脸,上扬的嘴角却在不住地抽搐。 “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出来,圣鹰和无名氏都听着呢。”老人的声音少有地严肃起来,他对上了约伦金色的双眸。 “唳!” 柔金色的天空一声长唳,矫健的身影轻松地划过柔美的弧线,圣鹰的轻松是无法掩藏的。 “呼……” “我不能亲自进入自己的世界吗?” 约伦盯着他师父的双眸,淡淡地发问。 “你只是旁观者,就如圣鹰在苍穹之上看着你们亲手焚烧了那不尽其数的巨蟒。”“无名氏。”约伦起身,看向身旁一身黑甲的忍者,带着面甲的他从上到下除了飘扬的血红头带,都是肃杀的炭黑色。 此时的忍者,正在整理着滑翔翼,可折叠的翼身牢牢地扣着数条绳索,同时还包括一个卷索装置,看来刚才他并不是找到了什么高大的树木作为支撑点,而是一直依靠着这展开无比庞大的滑翔翼。 “在我的世界里,要是遇到那个男人,至少在我的梦境里,杀死他一次。” 约伦眼眸洞开,瞳孔不住地收缩。 忍者缓缓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滑翔翼。 “铿!呼!” 出鞘声, 以及, 眨眼后才传入双耳的破空声。 “呋……” 约伦的一根长发缓缓飘落,无名氏此刻刀已归鞘,无名氏依旧沉默地用带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托住了缓缓下落的头发。 眼眶一红,约伦左胸深处什么被狠狠触动,他无法抑制,下一秒就猛地用双臂锁住了比他要矮上半个头的忍者。 无名氏没有动,依旧是用手掌托着那根头发的动作,另一只手握着刀。 “谢谢!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 直白的告白,没有一丝修饰。 “好了,我这泉水待的时间也到了,好好干!”老人浓密的胡茬间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莎……” 老人的身影渐渐褪去颜色,最后再抽去轮廓,消散在金色的汪洋之间。 “乒!” 似乎是灯闸被合上的声音,柔和的金色瞬间转换为一片漆黑。 是来苏水的气息,刺鼻又熟悉。 “乒!” 手术室的等亮了起来,是触目惊心的红。 “快!七宗被封印,是我们最完美的机会!” 黑发男人当头冲在楼梯间,手术室在18楼。 “长风飒!不能轻敌!” 紧紧跟在黑发男人身后的,是一头淡蓝色长发的高挑女人。 他们等楼梯的速度及其恐怖,明明才刚从底层开始爬,一男一女的速度却远比高速电梯要快,就对话功夫,18的荧光楼牌已经出现。 “其他人还没跟上来!飒!”女人黑丝长腿发力,猛地闪到了即将打开楼梯门的男人身旁,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他们都是些蝼蚁!真正能给“鹰”带来死亡荣誉的,在这栋楼里,只有我和你,兰!”男人俊朗的双眸紧贴着对方,呼吸急促,充满着亢奋。 “阿黛尔的结界很重要,只是他们体能还……”女人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猛地一拉,径直就吻了上去。 “嗯……” 下一刻,感受着男人的狂野的气息,卡佩-兰整个人就软了下去,乖巧地一点头。 “剎!” 下一刻,狂猛的烈风就将医院的高强度防火门撕碎了。 ……在暗处,与漆黑融为一体的无名氏扭头看了看身旁的约伦,却发现他比自己还专注与面前发生的一切。 这真的是由真实记忆构造的世界吗? 人类大脑对周围一切的记忆真的只是被开发出了冰山一角的一角。 此刻的他,还没出生。 男人正坐在血红灯光下,咬着笔头,在姓名一栏,杨宗…… 他皱褶眉,努力思考着。 可是,下一刻,视线就被墙壁的残骸和灰烬笼罩。 …… 朦胧中,金色的光芒逐渐被淡蓝色与呼啸的狂风裹挟,不知金色苦苦支撑了多久,当紫色的结界笼罩时, 金色, 完全暗淡了下去。 “你也有今天啊,劳伦。”黑发男人拍了拍他被灼烧褴褛的风衣,挑着眉头来到被“紫色锁链”死死禁锢的男人。 男人浑身上下无不是伤口,深处竟是白森的骨。 可是他只是低着头,披散的金色长发盖住了他的面庞,看不到表情。 “兰本不该……”他喃喃自语,完全没有理会张扬的飒。 “不该什么?”飒被男人的无视弄得极为窝火,他压抑着逐渐扭曲的脸庞,用自己的下巴顶住男人的鼻尖,吐着燥热的气息。 “为你这种人而战。” “啪!” 一击头追,打碎了对方高挺的鼻梁。 在男人的身旁,一头淡蓝色长发披散,只不过,伏在地上的她的左胸,是空洞一片。 飒在颤抖的最后一刻,将锁住金发男人的她一同贯穿了。 “咳咳……” 男人也因此受到重创,这一击头追,代价也是一阵咳血。 “行!行!算我们两清!我撕裂你的肺叶,你碰我一脸贱血!”飒对男人歇斯底里地狂吼。 “呼……不过啊,哈哈……现在,史蒂芬的时代就将逝去了!哈哈!给那个女人的礼物给到位了吗?”飒突然停止了狂怒,对着他身旁躬身的黑衣人询问。 “你想干嘛。” 下一刻,紫色的锁链开始怒吼,原本平静的结界似乎就要崩溃。 “哦哦?你也会慌吗?哈哈哈哈哈哈!”飒原本绝代俊朗的脸此刻的狂笑中,变得如野兽一般狰狞。 “你有什么都冲我来啊!混蛋啊……!” “别动了,血流干就真的死了……” 飒停止狂笑,缓缓凑到了男人耳旁,用能让人背后发麻的声音低语。 “我得不到的,你不也没守护好吗?师兄?” …… “乒!” 突然,灯灭了。 “怎么了!”约伦猛地站起,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竟然比谁都要在意。 “啪!” 是刀柄落地的声音,是无名氏的刀。“啊?”约伦又一次惊叹。 无名氏的刀都能掉吗? “乒!” 下一刻,医院的灯又一次被点亮,一袭白甲的忍者搀扶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少妇,在昏暗的走廊里艰难地前进,忍者另一只手紧紧抱着一个裹在纤维布间的男孩。 忍者雪白的外甲上,已经满是血口与划痕。 在暗处的两人,同时呆住了。 “唳!” 一只幼鹰缓缓落到了约伦的肩膀上,它睁着大大的眼睛,也在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画面。 “他们在那!”全副武装的人脚步声紧逼,眼看就抬起了他们黑洞的枪口…… “铿铿!” “唳!” 下一刻,血红色的头带飞扬,稚嫩的羽翼展开。 一忍一鹰,义无反顾地冲向了约轮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