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抓住这只手,大喝道:这么多天我一直都在盯着你,你终于露出马脚了! 王一行和罗汉王停止交手,和其他人一样望着我迷惑不解。大宝喊起来:老林!你干什么?你抓阳大姐干啥? 我此刻抓着的正是阳连月!她用力甩脱我的手,举掌打来,我早有防备躲开了。她脸涨得通红,大骂道:林栎阳,你发什么疯?抓我干嘛? 我冷冷一笑:阳大姐,你既不是生物学家又不是领队,干么偷拿果子?不知道现在是极度敏感时刻吗? “偷?怎么说我偷拿?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藏得住吗?”阳连月十分气愤:“你这是欲加之罪,我只是好奇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宝也帮阳连月解释:老林,你没搞错吧?阳姐可不是这样的人,你说…… 王一行不让大宝继续说下去:林栎阳,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阳姐,如果这是误会,那没什么,我让林栎阳给你道歉,我也向你道歉! 阳连月气呼呼的,但我没睬那么多:阳姐,就算刚才我误会你了,但你前几天用幻术想置我于死地,又怎么解释?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无比震惊,阿葭眼睛都圆了,看看我,又看看阳连月:不会吧?谁都可能是,怎可能是阳姐? 阳连月恼怒之极:越说越离谱了,不知你在说什么,什么幻术不幻术的,居然说我杀人,你们听听,这放的什么屁! 王一行听我说得这么严重,不禁踌躇起来,拉拉我道:“话可不能乱说,要有证据的。”他虽知道考察队里确实有这个人,也给过我提醒,但骤听我揭穿某人,还得慎重求证。 “那就从头说起吧!”我对王一行道:老王,在地下河我遭到了幻术袭击,之所以说袭击,因为当时差点我就自杀了,这是你亲眼所见,很多人也目睹了,没错吧? 是这样的!王一行表示肯定,看了阳连月一眼,当时阳连月也在现场,可想不起她有什么可疑动作。 “当时我中了幻术,没有看到你们在做什么,无法做出判断。但这人在之前还出过一次手,那就是苏临岳。苏临岳那次大家更有印象,所有人折腾了一夜,于是我努力回想那晚发生的一切细节。” “你还记得吗?那天我们在戈壁滩和农场找了大半个夜晚,回来后又去了每个帐篷。” “确实如此,很多人都在场。”王一行回想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嘴想说话,却没说出来。 “我那时真的只单纯怕苏临岳喝醉后头脑不清走错帐篷,没别的想法,但后来回忆起却觉得有些事疏忽了。” “考察队一共五个帐篷,可那天却只检查了四个帐篷!” 有的人记不清当时情景了,可有的人还是记得的,王一行、大宝和阿葭马上将目光投向了阳连月。 “走到最后一个帐篷时,阳姐正好从帐篷里走出来,我还和她撞到了一起,阳姐,没错吧?” 阳连月没有否认,仍气势汹汹道:是又怎样,这能说明什么?太可笑了! “当然说明不了什么,但能说明一件事,你的帐篷我们没有进去检查,我只在门口往里大略看了一眼。那天搜寻范围大、时间长,一直没找到苏临岳,后来胡老刀证实那晚苏临岳没受风寒,他根本没在戈壁滩。如果说搜寻有死角,这就是死角,帐篷要藏人太容易了,睡袋,毛毯,几件衣服,随便一盖就看不出。” 阳连月怒道:帐篷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帐篷,还有周茉和阿葭,她们都要进来睡觉的,阿葭现在在这里,你说你看到过苏临岳吗? 阿葭不说话,她没办法说,她确实没看到。 我冷笑道:她们不是马上进帐篷的,你完全有时间把苏临岳转移,也许就在帐篷边,也许就在你被窝里也说不定。 阳连月气得不想和我说话了,她对王一行说:王队你听听,这说的什么屁话? 我又对阿葭道:有个事想向你求证,我记得那晚老王安排你和阳姐去农场找苏临岳,是不是?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是分开找的,整个晚上你其实没见过阳姐,是吗? 阿葭望着阳连月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那阳姐能不能告诉我当晚你在干什么?有谁能证明?” 阳连月闭上眼不说话,根本不理睬我。 王一行道:老林,单凭这些猜的东西可不行啊,得有证据!证据! 我微笑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其实这些推论是后来遇到某些事才想起来的,如果我说的你觉得离谱,那我接下来说的会离谱万倍以上!”我走到阳连月面前,死盯着她道:阳连月,你真是阳连月吗? 阳连月依然闭着眼,但我明显看到她全身一颤,就连手也在微微发抖。 这更证实了我的判断,我转头对大宝笑说:宝儿,你难道没觉得阳姐同我们某个老熟人有点相似吗? 大宝没反应过来,茫然抓抓头皮:老熟人?谁啊?我没印象,能不能说明白点。 “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被牵进这事时,有次我跟你说晚上做梦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醒来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大宝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有,怎么?这和现在有关系吗? “不但有关,关系还很大。”我指指阿葭:前几天阿葭和我聊天,无意中说了一句话,令我突然想起我到底梦到什么了。 “那就是笔迹!” 我对王一行道:我给你那两张照片没带身上吧?裴儒林和张越之的合影,还有采蘩的相片,这两张照片上都有水印字,一张写的‘赠越之留念’,另一张是‘1959年伊容照相馆’。 大宝还是没转过弯来:是有字,那又怎么样? “我们图书馆的退休职工老许,亲口告诉我采蘩照片上的水印是他写的,可另一张罗布泊的合影照上的字和这上面的笔迹完全一样!” 大宝这才回过神来,像被电击中般惊骇地看着阳连月:你!你是说阳姐是…… “没错!我们面前的阳连月教授,就是老许头!” 众人大哗,像刚认识一样重新打量阳连月,谁也不敢相信,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会是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我不等阳连月发表意见,继续说下去:老许家是魔术杂技世家,他会各种戏法,我和宝儿都看他表演过,易容术和变声在这行是再简单不过的把戏。我向欧阳教授求证过,三十年前张越之的考察队里确实有个摄影师,我向教授描述了老许的长相,确认就是他!只是教授也不知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采蘩盯着阳连月惊讶道: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你行为动作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原来你就是当年的摄影师!那难怪,我后来听越之说过,你从龙五爷那知道了我的事,也知道了他,你要挟他进了考察队。这三十年我一直没见过你,如果不说几乎想不起了。 阳连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珠急速转动,谁都看出她不对劲了。 我对大宝和阿葭说:还记得那天戈壁滩上捡到的钥匙吗?宝儿一眼就觉得很像馆里的钥匙,老许头本来就是图书馆物业,有门锁钥匙再正常不过了,他应该是早上把苏临岳搬回戈壁滩时无意中掉落的,阳姐,我没说错吧? 阿葭问我:你是听我说笔迹后就怀疑她了吗? “是,也不是,其实之前我就因某个细节注意她了,只是根本想到后来结果会这么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