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火是我失忆后的极短的人生中遇见的比较严重的危机。 这场大火会把这座城给烧成废墟。 我这么想着,背着主,在房顶上奔跑,地上到处都是帮忙灭火和追人的公爵府卫士,我不觉得火焰会比公爵的酷刑要严重。 主的情况很严重,刚才的飞行都是魔法,她再使用能力,很有可能导致她的神基被侵蚀得更夸张。 当然,不能说我没有其他目的。 医生看出来了,但是很自觉的什么都没说。 靠近城门,我和医生混进了人群,试图趁机混出城,但是,城门被狠狠关上,数个身穿铠甲的士兵堵在了城门前。 “全城戒严!所有人不许出城!” “你们是要我们死在这片火场里吗?!” 逃难的人试图撞开守卫,但是却被守卫很自然地砍倒在地。 “杀人了!!!” 随着凄惨的哀嚎,人群开始拥挤,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有很多人因为踩踏死在这里。 我下定决心,把主交给医生,挤入人群,拨开乱闹的人群,随着我走到守卫面前,守卫眼都不眨一下一刀劈下,我拔剑挡住,响声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你!” 我躲闪一下,拉出空隙,也让那个守卫步子失衡,我反手一剑把男人劈倒,周围的守卫围上来,我借机把大门让出来,所有的难民看见守卫围向我,趁机冲出城门。 其中混杂着医生和主。 在我走神注意主和医生的那一刹那,刀柄精准打在我的头上,我的眼前瞬间一黑,所幸这一下没要了我的命,但是不幸的是这一下让我很难再集中精神,原本只是蚊虫叮咬般烦人的侍卫的攻击不再那么容易闪躲,虽然靠着魔术并没有被他们的刀砍伤,但是,我的状态越来越差,虽然靠着等价交换吊着一口气,但是诡异的事发生了,我的等价交换似乎在被什么东西限制,等价交换是我的天命术式,是我与生俱来的魔术,照道理来说不应该没办法夺来别人的状态才对。 “除非……” 我脑中闪过了一个极坏的可能性,要真是我所想的这样,帝国北疆和教会很有可能联手了。 唯一可以制约天命术式的魔术术式只有一个,而能使用这个术式的只有两个人……不,应该是一人一神。 “天命归还术式……” 这个词汇在帝国的图书馆里出现过,并且记录了使用者,一个是魔术之神,另一个,就是七十二柱魔神柱之一的安朵斯。 魔神柱并不是神。 七十二柱魔神柱是被教会所认可的当世最强大的七十二位魔术师,教会让他们代行神的职能,保卫教会,而在我大闹教会期间,则因为一开始对我战斗力的误判,教会并没有启用分布在雪原边界上的七十二柱魔神柱。 现在的七十二柱并不是当年的第一代,而是经过了多年的更换和淘汰所选出来的最强级别的战力。 只有实力位于顶点的那批人才能战胜的位于第二档的怪物。 顺带一提,现在的我,不算砍奥古斯汀那一刀的暴走,最多只是第三档的实力。 这倒不是什么实力境界,我也有把握在计划之后杀死魔神柱,但是我现在在人家的局里,是没有反杀可能的。 说回安朵斯,安朵斯在七十二柱魔神柱里排行第六十三,属于魔神柱里的吊车尾,可即使是吊车尾,也能布下覆盖整个城市的魔术阵,把我拦截在这里。 安朵斯专司铲除不和谐之事物,这是被教会赋予安朵斯之名的魔术师所掌握的职责。 不和谐之事物的标准由安朵斯判断,安朵斯可以强行限制一定范围内的某一种他认为不和谐的事物,但是铲除这个行为是需要代价的,所以牵涉到生命这种大型神秘,要付出的代价就大到可能需要付出安朵斯自己的生命,而且安朵斯的术式没有精准性,是范围性攻击,安朵斯不是那种做火车会犹豫的人,而是因为安朵斯本人嫌麻烦,很少杀死无关的人。 “安朵斯……” 我极度愤怒,但是抬不动腿,我开始越来越动不了了,意识越来越模糊,接近极限了。 我无数次达到过极限,而这也让我无数次想要变强。 我无力反抗,周围的守卫已经举起了刀,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我的头砍下。 我试图逃跑,却迈不动步子,扑通向前倒下,“我完了”的念头疯了一样地塞满我的大脑,我闭上了双眼。 但是,侩子手的刀并没有落下,我抬起头,看见了那只手。 “法尔纳!!!” 眼前的男人我很熟悉,正是曾与我并肩而战的圣人后裔。 圣人后裔横刀立马,逼退了要杀我的士兵,把我拉上了马,他咬破手指,把手指往后一甩,在迷迷糊糊间,我看见了那几滴闪着金光的血。 血似乎接触到了什么,撕裂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在虚空之上,一只巨大的手出现。 我的所有感官都在告诉我那东西有多厉害。 法尔纳口中念念有词:“不愧是魔神柱,居然能够把圣血强行作为不和谐之物,我居然要和这种超规格的魔术师斗吗……” 明明说着很丧气的话,法尔纳的表情却很开心,不,应该说是那种歇斯底里的愉悦。 我知道圣人是什么。 世界之子,圣人之血就代表了世界本身,圣人可以和自然沟通,在一定的时间内获得自然的恩惠,让自己短时间拥有极强的战斗力。 这个能力是可以遗传的。 法尔纳一刀甩出,把那只巨手挡在空中,纵马出城。 在公爵府内,带着鸦头面具的人抬起了手,手心有条细不可见的小伤口。 “圣人后裔——” 鸦头面具男起身,发出猛烈的咳嗽,他咳出血来,整个人极端削弱。 幸亏圣人之血不多,一旦再多上些许,自己可能就会被反噬,被世界意志抹除的渣都不剩。 “那个圣人后裔居然会来救人——” 安朵斯脸色凝重,扬起头来: “或许,对帝国下手可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