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沈解一时无语,平日与这位前辈接触下来,只觉他直来直往,颇为爽快,哪想今日竟出了一道谜题! 没办法,为了机缘传承,为了未来道途,他们两个散修还得埋头解读出来。 “前辈好大的气魄!圈禁苍龙、捕捉神鳌,那可都是大能者的本事啊!” 刘虞读了几遍短诗,心中羡慕,不禁感慨起来。 沈解忽然道: “所谓苍龙、神鳌,都是水属神兽,莫非前辈为了躲避仇家,去了北海?” “有些道理,可后两句意义更加明显,丹心比天高,必是指代具体方位,如此前两句不就成了废话?” “丹心,丹心,是指代前辈的修为还是丹药?比天高,莫非意为在空中?” “还得看前面两句,纵横与往来必有暗指,是说遁法还是说...莫非指航线?” 二人心知不解开这谜语,就再也见不到那位前辈,故而绞尽脑汁也要破开谜面,不知不觉便是数日过去。 而在临海城中,萧、叶两家的门客在多方打探依旧收获寥寥后,便都明白了。 主家子弟都不出马,分明是知道布告的内幕,也开始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结果就是,数日之后,当宋璋再次来到风雨楼,看到莲湛汇报的结果,并隐隐察觉到三人联手敷衍的情况时,不由勃然大怒。 如今他虽然情况不妙,但要拿捏三个未筑基圆满修士,还是手拿把掐的。 “三位师侄,师叔修炼确实出了些问题,可也不是能随意糊弄,无论是修真界,还是镇元宗,这些尊卑规矩,应该都懂吧?” 说话间,一座袖珍三层宝塔陡然出现在众人头顶,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威压。 此乃六壬塔,血脉灵器,具有极高的成长性,与修士境界和血脉浓度息息相关。 一般情况下,炼气修士便可锻造第一层六壬塔基,筑基锻造第二层五行塔层,结丹锻造第三层四象塔层... 但在血脉亲近的情况下,修士能在当下境界圆满之际,提前锻造一层塔层。 比如宋璋的六壬塔,便是在他筑基圆满后,从嫡脉预支了大量资源,在五行塔层之上加锻了一层四象塔层。 此塔层作用有三,一是加快蕴养六壬塔的器灵,这是灵器威能的根本所在; 二是扩大御塔之人的境界威压,震慑敌人精气神,这对同境修士或修为不如他的修士堪称灭顶之灾; 三是映照此塔层到现实,从而封禁一方空间,这能最大发挥六壬塔的镇压之效! 感受到这股几欲令人跪地的结丹威压,莲萧、莲叶汗出如浆,莲湛则满脸苍白,浑身摇摇欲坠。 良久,正当莲湛快要坚持不住之际,宋璋冷哼一声,收了六壬塔,道: “师叔并非不讲道理,只要你们用心搜集线索,助我杀了那人,解了结丹之厄,未来四百年中好处多多。 但若坏了师叔道途,以我宋氏嫡脉的身份,稍一吩咐便能令尔等粉身碎骨!” 莲萧、莲叶互望一眼,均暗暗叹息,随后拜道: “一切但听师叔之命!” 莲湛面色变幻,只听宋璋淡声道: “莲湛师侄无甚手下,师叔不为难你,来日对上那人,你为我掠阵即可。” 见莲湛仍皱眉不语,宋璋冷哼一声,道: “不要以为你妻族会为了你得罪我宋氏,不过一介赘婿而已,真当自己比莲萧、莲叶要高贵么?” 莲湛轻轻一叹,拜道: “谨遵师叔法旨。” 他口头答应,心中却一片死灰,自己无论在妻族眼里,还是在宋璋眼里,恐怕都是个随用随弃的炮灰角色。 见已将风雨楼三名驻守筑基压服,宋璋续道: “即日起,你们三人亲自坐镇风雨楼,宣召本地和外来筑基前来核验身份,而萧、叶两族则守定临海城关,不许放跑一个嫌疑之辈! 至于师叔我,我会掌控临海城防大阵,敢不服管教者,格杀勿论!” 莲萧嘴唇翕动,似要说些什么,却在见到宋璋猩红的双目和愈发不稳的元气神魂波动时住了嘴。 盖因临海城防大阵乃镇元宗与本土修士共同设立,风雨楼只掌握了一半阵枢。 另外一半在散修和小世家手里,只有他们也歃血入阵,才能发挥出最强功效,但经此一役,恐怕都寒心了。 “尔等先去吧!” 见三人垂首退去,宋璋双眼微眯,随后长长松了口气,他真的已经等不及了! —————— 刘虞、沈解终于还是解开了字谜,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源自《玄冥子论符》。 只要他们细细体悟一番经文旨意,就能明白所谓苍龙、神鳌,是指代行气轻重,纵横和往来是指代符画线路,丹心是指代符箓中最核心的精气神汇聚之处。 这种东西,就算不是熟于制符之人,也能照猫画虎一笔笔临摹出来。 于是,他们绘制出一枚毫无威力的空符后,一经激发,空符便炸出一团烟雾,隐隐约约指示了某个方位… “刘兄,前辈去处深入北海数千里,我等若要前往,还需做好万全准备。” 沈解到底是要比刘虞冷静一些,他有预感,兄弟二人这一离开,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返回临海城了。 刘虞点头道: “不错,若我二人侍奉前辈欢心,也许能留在岛上时时聆听教诲,若更进一步,也许能加入前辈的宗门!” 沈解却不敢如此幻想,但他也没有打击兄弟的意思,便一起回城做准备。 只是二人甫一入城,便觉不妙,先是一道阵法之力扫过周身,随后一名筑基修士现出身形,皱着眉道: “你二人去了哪里,可曾遇到陌生筑基?” 刘虞大感不解,揖道: “这位道兄请了,我兄弟二人前几日出城习练法术,至今方归,不知出了何等事故,竟开启了城防大阵?” 那筑基修士撇了撇嘴,一指天空,道: “上头来人,严查要犯,你等若无要事,这几个月便不要出城,省得麻烦!” “原来如此,多谢了。” 刘虞心头一紧,施了一礼后正准备与沈解离开,却听那修士叹道: “且慢!就算你二人是临海城中修士,也须前往风雨楼一趟,到三位驻守大人处核验身份,此为新令!” 刘虞忙道: “敢问道兄,若驻守大人核验无误,我等可否出城避一避,待事件了结再回?” “哼!大家都在坐牢,凭什么许你们逃出去快活?给我乖乖留下吧!” 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