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俊知道,这些谣言在华瑞集团的中高层里没有多大作用,但终究会在社会上和公司内部产生恶劣的影响,若非自己平安归来,这般长此下去或许集团内部真有人信了他们去。 诚然现在自己回来了,这些谣言不攻自破,但如若任由三叔父子在集团长期生事下去,必然对集团不利。心想必要揭开三叔父子的真实嘴脸,然后堂而皇之将他们逐出华瑞,才能消解他们数典忘宗的罪孽。 安俊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与傅芷菡通完电话,又去看微信、QQ和WhatsApp发来的信息,然后分别给紫夏、苏菲和嫣然等人回了话。 安俊看了看时间,到达机场尚早,听着身边姬沐兮微微的鼻息,自己也闭目想着心事,面对即将发生冲突,心里半天也梳理不出头绪。毕竟我明敌暗,何况对五子一干人更是一无所知,到底有些为难。 安俊思忖他们作为修炼者,做事不可能毫无底线,所以,对父母、亲人和朋友的安危也不担心。想通了这一节,他的心里没有了太多的顾忌,思路活泛,也没有了束手束脚。又想既然他们来与自己磕碰,自然迟早都会现身,也不去纠结了。 安俊这样想着,迷迷糊糊打了一个盹。忽听闹哄哄的,四处都是人走动的声音,原来动车已到了邯郸机场,连忙起身叫醒沐兮和姬存敏。 三人下了动车,上上下下地兜转了几圈,终于来到他们值机的航站楼,换了登机牌经过安检,匆匆登上了飞往临安的航班。 商务舱里依然是沐兮挨着安俊坐在靠窗的位子,过道另一侧坐着一对老年夫妇。那老妇人一直絮絮叨叨地数说着他家老先生,他却埋头捣鼓着一台电脑,不见他辩一句嘴。 忽听那老先生盯着电脑上的文字一声轻咦,对那老妇人道:“慧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研发的方向有问题,竟然这个靶向制剂对癌变细胞发展的抑制效果又一次低于辉瑞。” 安俊闻言心里一动,原来老先生从事药学研究,心里便有了搭讪的想法,却听那叫慧茹的老妇人很是惘然地道:“怎么会?前期我们准备了那么久,不可能研究方向都有问题。” 慧茹说罢,拿过电脑仔细看了起来。却见这是通过电子邮件发过来的一张装满数据的表格,数据对比极其了然,她见了也是疑惑不已。 安俊恍眼间看清收件人署名吴越大学李济民,心道原来这对老夫妇是吴越大学医学院的教授,这吴越大学正是母亲的母校,六哥也在这里任教,安俊顿时对这李老先生生出亲近之感。 “李教授,学生是华瑞医药集团的江安俊,很幸运今天能在这个航班上认识您。”安俊恭恭敬敬给李济民行了个礼,轻声道。 李济民抬头摘下眼镜,细细打量安俊一眼,点了点头道:“江先生,你客气了,我可是早已耳闻你的大名。你父亲和周启福主任跟我都是老熟人了,只是你刚接手华瑞还忙着呢,没有机会见着你。” 安俊一听心里不安,脸上顿现尴尬,原来这老先生已是父亲的老熟人,自己打着结交的主意,其实早就被父亲赶在先了。“李教授,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去拜访您老,真对不起。您是父亲的老朋友,侄儿该尊称您李伯伯。”说完又对李济民的爱人点点了头恭声道:“阿姨好。” 李济民闻言呵呵一笑,“好好好。这几天听到一些传言,今天见到你,也放心了。小江,医药产业关乎民生,你一定要坚守你父亲的初心,不可以存有谋求大利之心。之前我听到一些谣言,我就想必然有人对华瑞存了觊觎之心,因为在西楚休假,也没办法去求证,心里就有些着急。” 安俊心里大为感动,“谢谢李伯伯关心,请您放心,我会坚守我祖辈的医者仁心,用心守护我父亲亲手创建的华瑞,绝不会给那些对华瑞存有非分之想的人有可乘之机。” 李济民地盯着安俊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满脸坚毅的表情,“好,我相信你这位江家的儿郎,能用你的智慧战胜那些蝇营狗苟的宵小之徒,不会让华瑞蒙尘。”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后方传来一声冷哼,安俊循声望去,却见一位西洋中年男子正用一双泛着蓝光的眼眸打量自己,然后点点头起身径直向着安俊这边走过来,拿一口伦敦腔英语轻声道:“江先生,你好。我是不列颠天位智者派的修者雷奥·罗索斯,很荣幸在班机上认识你,我们可是剑桥大学的校友。”说完在安俊身后一张空位上坐了下来。 安俊闻言心里一惊,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见着了天位智者派五子之一,可见这干人对自己已是重视至极,“你好,罗索斯先生,不想今天竟然能遇见剑桥大学的校友。” 雷奥点了点头,他多少能听懂一些中国话,也能说几句诸如“你好”“我叫汤姆”最日常的用语,所以,对刚才他们的交谈倒是明白了不少,此时却侧身看向李济民道:“江先生,你能把这位李先生介绍我认识吗?” 安俊心里疑惑,这雷奥要认识李先生到底出于礼貌还是另有所图却是看不出来,只是谅他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耍出什么花招。“李伯伯,这位是来自不列颠的罗索斯先生,您一定听闻过他父亲梅里·罗索斯的大名,他们一家子与我二叔父子很有些交情。” 李济民打量雷奥一眼,点了点头,却用中国话说道:“罗索斯先生,你好,我是吴越大学的李济民,你是名门之后,认识你倒是荣幸之至。” 雷奥微笑一闪即逝,安俊看他表情顿时收起了给他翻译的想法,却听他道:“李先生,很高兴遇见你,谢谢你的赞誉。如果你有意去不列颠做访问学者,我的祖国荣幸之至。” 李济民忽听雷奥来这么一句话,倒有些意外,不过已从刚才安俊与他的对话中体会到了对方的不怀好意,“谢谢你的美意,我没有去英国做访问学者的打算,你的心肠倒是热得很,没想到你对我这个老朽之人都感兴趣。” 雷奥本来对将李济民弄到英国去也没抱什么希望,自己这么做只是刚才闻听二人对话心里生出恶感而顺手做一回,见他一口拒绝,立刻对他失去了兴趣,调头对安俊道:“江先生,明天得便能不能上你们集团去拜访你?” 安俊不想与他虚与委蛇,早些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解决掉这个麻烦才是他当前最迫切的想法,“行,明天早上8∶40我给你留出20分钟时间。” 雷奥闻言心里欢喜,他倒没有想到安俊这么爽快,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但见他立刻站起身:“江先生,我便不打扰了,明早我会准时登门拜访。”说罢抬腿返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李济民心想这罗索斯自负如许,倒是心安不少,“小江,以你的智慧单单对付这人不难,只是他来到中国当有所作为,还是要多防备他背后之人,我看你还是要小心些,不要着了他的道儿才好。” 姬家兄妹半天没开腔,自是知道此事重大,必由安俊做主方才妥当,此时听李济民这般说,心里也是担心,随即听姬若兮附和道:“江哥哥,听大哥说这雷奥兄弟五人,老大老三最为优秀,没准他们已经在临安等着你了。” 安俊心道,是啊不知道五子来了几个,却何故派了雷奥前来打头阵,看他就是一个自负无脑的人,他们这般做多半让他来麻痹自己,“谢谢李伯伯和沐兮妹妹提醒我,我会加倍小心。” 随后大家都安静下来,不去打扰安俊让他自个去思考怎么去对付这天位智者派五子。 九点半班机准时着落于临安安达机场,姬家兄妹和李济民夫妇各自有车来接,出了机场安俊道了别,便上了陶乐军的车。“乐军,我们去晋安路汉舍丝艺馆。” 陶乐军听了很是疑惑,江总怎么先去见傅姑娘?心里这么想嘴里却道:“江总,我最近几天悄悄去了出事的厂区看了看,发现有些疑点,我初步判定内部有人勾结外面有些功夫的人干出的事。还有这些天你三叔和你那叔伯哥哥天天去集团总部,在各部委乱窜,指指点点,虽然各大主任都不怎么理他们,下面的人倒是有些被他们给蛊惑,照他们吩咐去做事了。” 安俊听了,心知早晚会有这个结果,不想来得这么快,“江安玺前些日子来应聘,不是不愿来华瑞任职吗?现在又来了,这脸皮还真是厚了,也不去管他,明天我去了,如果再见到我看他怎么说。” 安俊想了想,又说道∶“你知不知道警察局那边对那厂子的案子的侦破有没有什么进展?只有破了这案子,揪出隐藏在背后的指使者,或许连带内部我三叔父子他们都能清除干净。” 陶乐军道:“最初两天去了几拨人,这几天不见他们动静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进展。听闻上面催促得紧,想来他们不敢懈怠,只是取证对他们很有些困难,要一下子破了这案子,不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