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过后,克劳尼又回到了学校,但在回到学校之前,她先去了一趟对角巷。阿尼玛格斯非常的复杂和麻烦,特别是由于他所需材料的生物特性,克劳尼只能争取在鬼脸天鹅还是以蛹的形态生活的时候完成前面的操作:鬼脸天鹅普遍在四月到十月以成虫的形态生活,在冬天会化为蛹以过冬。 这种生产与亚洲和俄罗斯远东的大型飞蛾的蛹在巫师界很常见,寻常的药材店四处都能见到它的身影。 “你确定就买一个吗?”散发着一股奇异味道的材料店店员正极力向她推销,“如果是用于魔药制作的话,还是多买一些好哦?” 显然,这名店员把克劳尼当做了自己买药材练手制作魔药的小巫师。 “我只是想研究一下有关这种材料的问题。”克劳尼低垂着眼睛把玩着这只黑色的大蛹,“毕竟要到很后面我们才学到这个呢。” “好吧好吧女孩。”听到这个,这名年轻的女性的脸上突然开始闪耀着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慈爱的光环,“你真是一位热爱学习的孩子。你需要瓶子装它吗?” “要的!谢谢您!”克劳尼对着这名女士绽放了一个充满阳光的笑容,紧接着她又问,“请问,我们店里有曼德拉草吗?我想买一磅,最好是连根的。” “当然有!”店员健谈地回答,“如果你要草根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把,就不用买啦!” “那您这也太客气了!” “老实说,女孩,草根并不值钱,店里经常要清理很多这样偶尔附随而来的根系,刚好今年的还没来得及清理,我送你一袋,还省去丢掉它的功夫呢!” 曼德拉草作为止痛药剂的主要成分被广泛的应用,但是在某些奇妙的领域他却有着奇怪的口碑。在更早的中世纪,它的根经常被晒干用作护身符或是用作祈求生育的护符,但是这几年这种古老的传统几乎消声灭迹了,只有对角巷的某些小摊的老婆婆在以非常低廉的价格一卖一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年轻有这种需求。 “那太好啦!!”等店员把这些材料装好后,克劳尼接过这两袋内容不同的纸袋,把他们都平放到了手提行李箱里,然后小心地接过店员已经贴心的放置到一个非常漂亮的玻璃瓶里面的蛹,放到了口袋里面。 “再见!”付完钱后,她欢快地和店员道了别。紧接着就开始兴奋地拿出那个玻璃瓶开始观赏。 鬼脸天鹅在麻瓜界也很出名,他们的成虫展开翅膀甚至有人的手掌一般大,而且是少见的会叫的蛾子之一,不过最常为人所提及的是它的成虫背面的人面斑纹:他们有的是鬼面,有的是骷髅,昆虫爱好者们会喜欢收集和观察他们,但大多数人们都对这种生物很恐惧——人们总是会对与他们相像的事物所恐惧。 这只鬼脸天鹅的蛹是黑棕色的,闪耀着和蟑螂外壳一样的油亮亮的光,克劳尼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玻璃瓶,但是并没有什么反应。 “恶啊,我真的没法想象到时候我要喝和这个有关的药水。”她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恶心极了。没有通过高温消毒就入口的东西,总会让人觉得从脚底就升起一股排斥感。 周围偶尔有好奇的巫师因为她夸张的表情频频转头,还有的上了岁数的女巫一边盯着她的脸一边捂着嘴充满善意的笑了起来。随着周围的视线越来越密集,她急忙把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丢到了脑后,急匆匆地把这只无辜的蛹塞回自己的口袋,转而钻到一家水晶药瓶专卖的店里去。 等她从专卖店出来,她才记起来她目前最迫切需要购买的东西:飞天扫帚和高年级的课本。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到二年级就可以带一把属于自己的飞天扫帚了,这种出行方式快捷又方便,克劳尼决定买一把。 但买新扫帚好像又太过奢侈了——每年扫帚都在更新换代,而她又没有那种追逐扫帚型号的癖好,她走到了那家店面看上去有些破旧的的二手飞天扫帚商店的面前,和店面的风格相差甚多的门板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斯普林特-克里克商店,她停在店门口细细打量了一下里面正在展示的飞天扫帚。 “哦!小姐!”店员热情地迎了上来,“是要买飞天扫帚吗!我们有各种型号的二手扫帚!在售卖前我们都有对其进行修检和翻新,绝对物有所值!” 在店员先生的热情推荐下,克劳尼买了一把当下较为流行的彗星260.据说这个扫帚的主人在玩它的时候不小心从高空脱落然后摔断了腿,发誓从此以后不再碰飞天扫帚。 “这多可惜!”这位店员感慨,“他来送货的时候还打着石膏呢,为什么不喝一瓶快捷有效的生骨灵呢!你说对不对!小姐!” 克劳尼为这位店员的诚实多给了他几个纳特的小费。 等她买完杂七杂八的二手书、用缩小咒把他们都塞到了那个不堪重负的小皮箱里后,她才离开了对角巷:她差点没赶上前往学校的车。而回到学校后,她在禁林里游荡了好几天,才又再次遇见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贝恩先生!”她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又是你,小孩。”黑漆漆的身影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迅速地转过了头。 “是这样的啦…”她向贝恩说了自己最近的想法和来意,又把准备已久、已经用牛皮纸和彩带包装好的礼物递给了他:“这是迟来的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呀!” “事情大约就是这样。”她谄媚地跟在马人的身边,“所以您能告诉我一个良辰吉日吗?” 贝恩低头看了看已经套在了手上的厚实的牛皮护指手套,又盯着她看了很久。 “我觉得你不会想要知道的。”他糯糯地说,“有时候未知的未来对于你来说是好事,你或许不会想知道。” “但是它现在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克劳尼提溜着她圆圆的大眼睛,“我只想知道哪个月可以刚好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不会下雨,是个晴天。” “如果你好好学习的话!”贝恩非常不情愿地用蹄子刨了刨湿润的泥土,“如果你好好学习天文学和占卜,你就能预测得到!” “可是我才二年级——先生!”克劳尼的声音变得甜腻腻的,就像吃了好几品脱的滋滋蜂蜜糖,“我还没有开始学习这门选修课呢!而且,而且有谁比先生您们更擅长预测呀!” 这位粗犷的马人被克劳尼的花言巧语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不适应地用手指擦了擦鼻尖:“好吧,好吧,女孩。” “这是一个预言,有关于你的。我只是一个传话使者。早就有人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不过不是我。”他说,“短暂的时间内会有连续不断的风暴席卷,但在六月来临之前的第二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是山雨欲来的宁静。随后无法抵挡的强力伴随而来,带来了新生和毁灭。” “着听上去不太吉利。”克劳尼莫名地打了个寒战,“那我的阿尼玛格斯会成功吗?” “我一般不直接告诉别人答案。”他有些怜悯地看着她,“也从未想要插手人类的事物,但是——” “是的,女孩。但我不会透露更多。” “这样就足够啦!谢谢你!先生!”克劳尼快乐的几乎要一蹦三尺,“您真是太靠谱啦!我一定承你吉言!” “早点回去休息吧。”粗犷的马人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他面对克劳尼的时候总是显得毫无办法,“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好!”克劳尼乖巧地应了一声,对着黑色的马人亲昵地挥了挥手,顺着月色走出了这片宽广的裸露土地,独自一人向着霍格沃兹的方向行进了。 马人看着她的背影,又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叹气——这晚他他感觉他可能把去年一年都没用完的叹气次数给补上了。不过,这次他没有潜入漆黑的密林中了,他只是在原地继续抬头望着广袤无垠的天空,然后曲了曲手指。 禁林的夜晚很危险,但夜空一直都很美。雪后初晴的天空布满了繁星,几颗重要的行星在正常的位置上偶尔发生碰撞——这应当是非常平静的一天才对。 “贝恩。”一匹年轻的马人从贝恩身旁的树丛后漫步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是金灿灿的,背毛是非常亮眼的白毛。 “这就是天意吗?”他扭头盯着那个小姑娘一蹦一跳远去的身影问道。 “马人关心的是星像的预兆。”贝恩没有理会他,就像是在自说自话,“我们发过誓,绝不能违抗天意。” “我只是在做星辰指引我的事。” “你为什么在这里,费泽伦?”贝恩看上去才发现费泽伦的存在,扭过头去不满地瞪着这位金发碧眼的人马。 费泽伦的眼睛在月光下蓝的过分,似乎都像在发出荧光,他闪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明晃晃的疑惑。他慢悠悠地走到了贝恩面前,与他面对面,然后用十分不解的语调问:“可是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诫她呢?” “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不是徒增苦痛吗?”贝恩看上去并不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多谈。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心里五味杂陈,各种各样的思绪在撕扯他的心,可是理智告诉他他的做法并没有问题。 “而且,我为什么要去参与人类的事情?”他有些粗鲁地反问。 “因为你喜欢她呀!”费泽伦并不在意他凶悍的语气,反而抓起他的手掌左右翻看起来,还新奇的摸了摸贝恩手上出现的新东西,“你还戴着她送你的‘礼物’呢。” “走开,费泽伦。”贝恩拍掉了费泽伦在手套上翻来覆去的手指,然后先他一步向着马人的集中地开始移动了,“这不关你的事。” 费泽伦不再说话了,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贝恩,直到他的身影逐渐和夜晚的禁林融为一体。听完了全程,且知道事实真相的他,内心深处却浮现出了一个与贝恩截然不同的想法,这想法——让他自己都有些感到胆战心惊。 “蠢货!滚开!蠢货!滚开!”一个雪白的身影横冲直撞地接近费泽伦,等它撞到了费泽伦的右前蹄之后,它甚至张开了它充满了尖牙的嘴巴想要咬他。 “滚开,蠢货。”费泽伦比它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他好笑的用前蹄狠狠地对着这只凶恶的小动物踢了一脚,用这只土扒貂自己贫瘠的词语回敬他,“禁林可不是土扒貂的地盘。” “蠢货!蠢货!”这只土扒貂傻乎乎地又高声喊了两句,然后夹着尾巴吱吱地叫着逃跑了。 “它说的对。”费泽伦扭头,才发现贝恩并没有走远,他停靠在远处的一颗枝干崎岖的大树旁,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他的眼睛里闪过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快点跟上,小子。” “你看上去心情不错?”费泽伦无奈地向着贝恩的方向跑去,“你平时可不等我。” “快点,你快错过集会了。”贝恩不耐烦的催促,“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