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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什么是经济?(克劳德先生场合)(1 / 1)

“一个成功而稳固的政权,需要稳定的环境。”艾伯特先生的身体凹陷在沙发当中,戴着的金边眼镜才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个拳击手。 他健硕的小臂环绕在胸前。 “‘围墙’是必须的。”他说。 “这是保密法出台的原因吗?” “也有可能是理由,克劳尼。”艾伯特先生笑了起来。 “围墙只保护墙内的人吗?” “在某些时候,也保护墙外的人。这很难说,克劳尼。”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爸爸?”克劳尼苦恼地问,“这样看起来,围墙的存在可以保护墙内的人,但同时也可能保护墙外的人。如果我主张撤掉这隔离的墙,就会导致更加变动的环境。” “那么政权就又变得不稳固了。”克劳尼深吸了一口气,“政权的不稳固会带来更糟糕的环境。” “他们是相辅相成的!我明白!” “我可不是一个政客,克劳尼。”克劳德先生的嘴角翘的更高了,看样子用他的闲暇时间和自己的大女儿拥有一次与自己专业有关的单向输出,并不会让令他感到烦闷。“但是我知道的一点是,如果一个国家颁布了关税政策,他的目的一般是什么?” “关税政策提高来外来物品的成本。”克劳尼老实地回答,“这样会让他们卖出的价格高出同等的物品。” “那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呢?” “是为了保护国内原本的产业?”克劳尼问,“那为什么又要出口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自产自销难道不可以吗?” “有的地方国土只有这么多。”克劳德先生指着地图上的色块,“但有的地方地附辽阔,这意味着运输成本也在增加。” “还有就是,你有没有发现,不同的国家进出口的具体内容物是不同的?” “具体内容物?” “比如农副产品。”克劳德先生又躺了回去,把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书本里经常以这样的专有名词体现。但是不同的地理环境决定了不同的国度拥有自己的特色产业——也就是说,这些物品成本和数量会远低于非特色产业。” “有的物品虽然可能是同样的名字,但是用途完全不一样。” “比如说大豆和玉米。”克劳德先生说,“进口品质低且价格低廉的农作物用于生产动物饲料。” “这和关税有什么关系呢...” “在农产品上很难体现。但是放到高精尖技术上就很容易理解了。”克劳德先生反问,“产品开发的初期是非常耗费资本的,对不对?” “初期都是亏本的。”克劳尼点点头,“我明白了,爸爸。这样会导致人们选择已经出现了的外国商品,本国的相关技术就没有人去发展了。” “这会导致某一产业被国外垄断。” “就像你的套牌洗发水,克劳尼。”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爸爸!” “我假设你在外头用的是我的名字,女孩。”克劳德先生忍俊不禁,“你的魔法小妙招?差点让贝里亚叔叔以为他见鬼了。” “我没看见他!” “但是他看见了你。”克劳德先生说,“当时我可不在伦敦。” “好吧。”克劳尼偃旗息鼓,她认为自己的保密工作一向做的非常好,但却忽略了人的因素。认识她爸爸的人太多了,法律的规定让她没法单独行动,而她需要的又恰恰是单独行动,“我只是想自己做出点成绩。” “我明白。”克劳德先生又笑了起来,“你很像我。” “爷爷和我说过你倒卖家里,他好不容易翻过几个山头搬运来的山泉水的故事。” “那这是不对的。”克劳德先生皱了皱鼻子,“他怎么能和其他人说这件事!” “还有很多呢,爸爸!” “好吧!”克劳德先生决定通过把话拉回正轨来跳过其他有关于他的糗事的谈话,“你的问题不是‘围墙是否应该被打破’吗?” “那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呢?” “怎么说呢...”克劳德先生说,“如果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折中的说法是最为缓和和全面的,但不一定适应国情。” “比如说对于法律的立场,学术界拥有立法者意思说和读者意思说的观点,也就是常见的所谓主观学说和客观学说。” “我记得这个的文学里头的观点吧,爸爸!是不是类似于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可以这样说。”克劳德先生回答,“‘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是客观说,或者说可以把他列到这个范畴里来。” “持有这样说法的人们认为,作品只在于读者的解读,要符合当下的社会现状,而不存在其他的观点。即使读者们的观点也很多。作品是脱离作者存在的。” “那么主观说就是说,作品只存在在作者的观点里面吗?” “你是不是偷偷看了法律理论的书?” “我根本不需要偷偷,爸爸!”克劳尼亚呛了一下,接着问,“所以,这两种学说有一个对错吗?”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克劳尼。我们没法斩钉截铁地说那一个是对的还是错的。” “因此所谓的折中说就出现了,但是折中说中又有偏向主观的客观说和偏向客观的主观说。” “这听上去相当复杂。”克劳尼要被词段中那么多的of给搞昏了,她想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英语母语者的阅读障碍患者才会垒高不下,“这是做什么意思呢?” “也就是承认有作者意志的同时,又承认读者的解读—或者符合当时的环境的解读。但是这些观点又会有所偏移。” “那就是中国理论里面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嘛...”克劳尼脱口而出,“这样观点的偏移的强烈程度可能又会分化,对不对?” “这是一个新奇的说法。中国有这种理论吗?” “那是好多年前的书里写的,叫道德经,原句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我也是突然理解的,爸爸,你启迪了我。” “那么,这样说的话,你有一个答案了吗?” “大概?”克劳尼亚不确定地反问她,“不能一下撤掉,但是我也不主张总是保持,世界有一个发展的趋势,我个人认为这趋势不是分裂,而是走向共同,就像人们从个体发展为族群最后组成社会一样。” “如果要撤掉墙,就应当缓慢吗?爸爸?” “看你的要求是什么。”克劳德说,“也有只稍微放出风吹草动就强制推广的政策,通常都是为了达到某些政治目的。” “但是这样会不会让政策影响的领域饱受冲击呢?那那些人们怎么办呢?” “这就是需要平衡的事情了,克劳尼,没有事情能够总是十全十美的发展,有得到通常就会有失去。” “如果你判断事情只依靠强烈的道德感,这是很难继续下去的。”克劳德先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很快地呼了出来,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来阐明他自己,“有的时候,更好的未来会以牺牲部分的利益为代价,但如果人们希望走到那样的未来,这样的代价又是必然的。” “你想要走上这条路吗?克劳尼?” 克劳德先生锐利的黑色眼睛透过反光的镜片严厉地看了过来,这让克劳尼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咨询式的闲谈。 “人生的许多决定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做出的。”克劳德先生一边看着她,一边又补充了一句。 她稍微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艾伯特小姐想。 就像是一本非常出名的政治类书籍,在目前使用人数并不多的互联网,他的评论近乎是一边倒的。但是在事实上,现实生活中几乎所有的人又都是这样做的。 “君主不应当有强烈的道德,但他们必须装出仁慈的样子。”,《君主论》一书总是在强调这样的话语。仁慈和道德谴责感当然会让发展停滞不前,就像之前达芬女士带着她去看那些实验动物们。 在有限的资本里,人们想要节约成本,就会缩短福利。为了人类的福祉,需要牺牲动物的福祉,这对于人类本位人们来说是正常的。但所有的药品上市之前都必须经过临床试验而不止是动物实验,也就是说,要让接受实验的人们暴露在风险之下,这回人们为了多数人的福祉去牺牲少数人的福祉。 如果道德感强烈的人,会强烈地反对这种行为。克劳尼想,或许她是一个软弱的人,所以没法直视这些,即使她知道这些的存在是有它的必然性的,因为这些实验无法代替。 有些人享受生活,有些人却必然成为实际上被奴役的客体。这些又被运气所左右,比如出生、智力、身体素质以及境遇。 “我想我很难成为一个合格的政客...”克劳尼低声地回答,“爸爸,我觉得我很难做到抛去道德观去行事。” “但你知道什么是必须的,也明白历史的走向。”克劳德先生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怀有仁慈心不是什么坏事,这表明你在做出决策的时候,会更加的柔和,能够顾及到那些利益,那么就会有人受到更少的苦楚。” 克劳尼想,她或许明白为什么克劳德先生和达芬女士能够走到一起了。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有着一致的看法。 “但是,‘慈父’做出的行为却并不仁慈。有时好心会办坏事!” “你是在说经济崩盘后重建的那个国家吗?” “是的。” “那就是历史的必然性了。”克劳德先生说,“如果当时没有更好的人选,那么那件事情发生就是必然的。如果比他更为平庸的人走到了他的位置,那么结果可能会更糟糕。” 这或许是“运势”。克劳尼想。 “你认为目前有人能够担任你想象中的那个位置,然后达成你想要的结果吗?” 好像...克劳尼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了一个苍白但和蔼的影子。 “有的。”她说,“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人选没有选择,选择这样做。” “除此之外呢?” “好像没有,爸爸。” 克劳德先生好笑地看着她:“你瞧,你既觉得有能者不愿上前,无能者无法上前,而当下确实积弊甚多,你想要改变。” “你其实早就有答案了,我的孩子。” 艾伯特小姐凝重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她的大脑正在飞速的运转,以至于没有空闲来控制她的脸蛋,再摆出一个什么因为问题被解决之后的快活表情。 “谢谢你,爸爸!”克劳尼给了艾伯特先生一个拥抱。 她没有选择继续坐下来,反而拍了拍艾伯特先生的背,郑重地向他点了点头,礼貌地道别。 克劳德先生见着她轻轻抚摸了一下她脖子上灵动旋转的挂坠,就消失在了客厅里。 “一个优秀的孩子通常不属于自己。”克劳德先生感慨,又重新陷回了沙发里头。从这一刻开始,他略微理解了老艾伯特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难得的,他想把自己埋到眼前的财经周刊里头,企图敷衍地抹去那种微妙的、既酸涩又自豪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应该是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被一双毫不留情的小手打中了鼻梁,报纸被拍出了“沙沙”的声响,好在他的眼镜早就滑落了,不然艾伯特先生认为自己一定会被眼镜的边框刮到破相。 等他摘下报纸,眼前模糊地出现了达芬女士的脸蛋,始作俑者正躲在达芬女士的身后偷笑,他甚至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个捣蛋鬼如此的调皮。 “到你的回合了!‘达芬女士把他的脸向两边拉扯,看样子很享受这样的触感,“带他们洗漱去,克劳德!” “好嘛!”克劳德先生把眼睛捡起来,凑到达芬女士的脸蛋边上,从侧面吻到正面,在双胞胎们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前后推拉他的时候才从那种难舍难分中抽出身来。 “今天怎么啦?”达芬女士问。 “只是突然很感慨。”克劳德先生回答,“还有像往常一样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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