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呢,一边子去。”上官祟甚至头都没回,随手就召唤出了个巨大火球朝上方丢去“奇怪了,我看这女孩身上也没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啊,这帮死影形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才确定她是跟天翊有关的?” 剧烈的爆炸在上官祟的头顶迸发,强劲的火焰自中心一点向四周扩散,慕笙柯的下坠方向直接被强行逆转,倒退着斜飞了出去。 “不对,这里面绝对有什么蹊跷。”上官祟动用精神术法侵入到女孩的精神世界“既然法力场上找不到突破口,那就深入到精神领域,看看还有什么被遗漏的。” 死影形或低吼着或嘶鸣着,铺天盖地地朝慕笙柯围了上来。 “哼,果然。”在女孩精神世界里搜寻了数秒后,上官祟的嘴角忽然微微向上扬起“在她意识领域的最深处,沉眠着一个隐秘的封印术法,而这个法力场……嗯,不会有错的,施术者正是天翊。” 但仅是微笑片刻,上官祟的眉头就再度紧锁了起来,因为他方才在侵入女孩的精神世界里的同时,捎带着也不小心窥探到了一些藏于女孩脑海深处的记忆。 “这个女孩……她貌似,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的吧?天翊穿梭了这么多次的时空位面,硬抗十数次因果律最高等级的惩罚,费这么大劲儿都只是为了把这个古代女孩给掳到现代来?而且还给她脑子里设下这个一个远古禁忌的封印术法,只要一启用就会彻底封印住女孩的元神及肉体?”上官祟挠挠头,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但通过这个女孩的记忆,不管怎么看她都是个正常人啊?啊,除了幼时的经历有点悲惨,身体多存在了某个弱小的精神体以及她的养母有些奇怪外,这女孩的任何方面都跟普通人类一样,没什么特殊的啊。” 上官祟收回了探知,他单手托腮,上下开始认真地打量起女孩。 算了,光这么思考也不是个事儿,要不把她直接带回猎异会,让那个会占卜的老头自己研究去?既然天翊对这个女孩的事这么上心,那就说明她身上绝对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只不过现在还没被他发现而已。 慕笙柯在敌人堆里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才撕出了个小缺口,却被一个体形巨大,身躯也极具硬度的死影形给正面一拳轰在脸门上。他的鼻孔瞬间往外冒血,身体也直挺挺地向后横飞了出去。 见鬼!经图腾强化的这具身体,明明已经能减免自己所受的约七成的伤了,这死影形的一拳打在自己身上怎么还那么疼? 慕笙柯落地,在大踏步踉跄后退,尝试着努力恢复平衡的同时。他抬起头,迎面看到女孩无神的双眸,以及她身上的那身,原本素白无暇,但现在却早已被黑红污血所给浸染透的破烂素衣。 ……那个女孩,看起来显然不像是还能支撑很久的样子。 慕笙柯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阴狠,他猛地伸手,五指直深嵌进了身旁古松的树,向后微退了半步,才终于站稳立定。 再多负荷那么一些,事后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的吧? 慕笙柯的双瞳微微黯淡,但片刻后便再度燃起了两抹灰白色的异光。男孩单手握着黑宿,在心脏正常的跳动了三次之后,盘桓游离在剑身上的黑雾急剧扩散增多,他体内可调用的法力总量也成几何倍增地在向上暴涨。 在图腾全开的情况下,他的身体正在剧烈异化。全身的肌肉膨胀隆起,撑裂开了他的长裤和风衣,惨白色的外骨骼从黑雾里浮现,紧贴住男孩的身体并缓缓扣紧,裂响声清脆而断续。 ……三十秒,这大概就是维持住图腾全开状态的极限了,必须要在图腾被身体强行关闭前,救下那个女孩。 慕笙柯侧身,躲过螳螂形状怪物的一爪,他凝聚法力抡动黑宿,朝前方横扫出一道巨大的黑色剑气。 位于最前方的死影形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来自怪物的直觉告诉它,这一击不能硬接。死影形将四只手全部抬起,凭空制造出了一面光波屏障,试图进行防御格挡。 然而,图腾全开状态下的慕笙柯,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跟之前仅开发不到三成的时候相比,显然是不能同日而语。在剑气即将撞击到光波屏障上,被其吸收的刹那间,慕笙柯已经闪身出现在了为首死影形的身旁,他斜身挥刀,直接就砍断了死影形的那两双枯手。 失去了外部的法力输送,光波屏障自然也顷刻消失,剑气穿透过死影形的面门,将它纵向着切成了两半。 死影形死亡,它那庞大的身躯骤然化作两缕青烟,飘扬消散在了原地。 趁其他死影形警戒摆起防御之前,慕笙柯已经飞速疾跑与它们拉开了将近百米的距离,手中的黑宿再度暴燃起黑炎,他猛抡剑柄直劈斩向上官祟的背后。 剑刃在离上官祟的脖颈一寸左右就停止了,这手感,仿佛是劈砍到了什么坚硬的屏障似的,阻挡着慕笙柯的攻势,使得黑宿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果然,那个奇怪面具男提醒的没错,这家伙浑身上下看似充满了破绽,但实际上他的周身早就笼罩着一层人类肉眼所观察不到的屏障,保护着上官祟不受外界术法的攻击。 哼哼,还好我早有准备,材质为半术法半固体的黑宿固然伤害不到你,但浮燃在剑身表面的黑炎,可是专门克制各种棘手难缠的术法的哦? 拥有能抹除一切超越物理规则的力量,令异能,魔法甚至真气都被施加上无效化的效果,这便是慕笙柯目前图腾所能使用的特殊能力。 这混蛋,对那个女孩下手这么狠,一看就是标准的坏人。索性图腾全开也不放水了,直接把他抹杀掉算了,就当是为民除害。 锋刃意料之中地斩开了屏障,慕笙柯双手不仅没收力,反而借劈斩屏障所短暂相格的瞬间,加大了手腕的力量朝上官祟劈斩了下去。 就在慕笙柯短暂思考之际,一只清瘦的大手忽然伸了过来,五指微屈捏住了黑宿的剑尖。 “反异能的无效化效果?怪不得,我说我那‘无限帷幕’怎么忽然就消失了。”上官祟缓缓地扭头,看着慕笙柯“哈哈,我说这法力场怎么有些熟悉呢,原来是你,柯——” 浮燃在黑宿剑身上的火焰骤然暴燃,将慕笙柯和上官祟两个人都笼罩在里面,打断了他即将说出的话语。慕笙柯在震惊之余猛抽回黑宿,布满骨刺与黑雾的左手快速攥拳,使出全力打在了上官祟的正脸上。 在图腾百分百全开的情况下,慕笙柯拳头的硬度与力量都达到了一个相对恐怖的程度,他用尽全力所挥动的这一拳,冲击力应该达到了数十吨……嗯,挨他这一拳,差不多就跟被一辆满载着货物且正在超速行驶的泥头车给创到的感觉一样。 上官祟横飞了出去,一米八五的清瘦高大身形就像是卷入风暴里的枯枝一般轻盈,身上还尚燃着黑色业火,沿途摧毁了一切的高大乔木,犁翻大地在上面留下了足有数公里之长的黑色焦痕。 与此同时,慕笙柯的图腾被强制解除,附着在身上的黑雾缓缓消散,其本人身形也一个不稳,踉跄地栽倒在地。 仓促之间,没来得及多想,因为身体的本能告诉他面前的那人极度危险,必须要拼尽全力才可能对其造成伤害。于是乎,他就听从直觉,直接动用了那个破坏性最强的术法。 会不会,有些太过了?这种程度的攻击作用在他身上,再看看这狼藉的事后现场,那人怕是连粒灰都不带剩下的。 慕笙柯扶着身旁的棵棵乔木,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女孩身前。但仅是看了一眼,他就瞪大了眼睛,就赶忙费劲地举起黑宿,切断荆棘把女孩从束缚里解脱开来。 见鬼,那家伙是变态吗,想要束缚住她的话就用之前你用来束缚那几个团长的黑色铁笼不就好了么?只是吸收法力对受术者本人也造不成什么伤害,但你非要用这种荆棘,弄得她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你这家伙,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喂? 还好,荆棘的本质就是由法力凝造而成的,虽说图腾已经解除,但黑宿表体上还尚燃着一点能抹除异能的黑炎。只需一点点的火苗,烧在荆棘的表面,黑炎迅速扩散,疯狂吞噬着荆棘里的法力。 失去法力的支撑后,荆棘本体急速缩小,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慕笙柯还没来得及放松,喘口气,他看着女孩身上各处大大小小的创口,不由得又急躁了起来。 见鬼,这女孩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烧伤,钝物伤,擦伤,甚至是被荆棘所贯穿过的洞口伤?!这么多伤口,怪不得会流出这么多血,这人要是再得不到及时治疗的话,恐怕很快就会要因大出血而死了啊喂! 慕笙柯大脑快速运转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抬起了眼皮,他拍了拍头,开始手忙脚乱地摸索着自己身上的各个衣兜。 临行前,记得那个教授说过,那个融合了她术法的医用凝胶,貌似是能治疗一次致命伤来着的? 终于,慕笙柯从左侧破烂的裤兜里掏出了枚透明小袋子,他撕开包装,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颗红色胶囊。 凝胶……只有一颗,能治疗一次致命伤的医用效果,务必要用在最大也是最为危险的创口上。 慕笙柯盘膝坐地。他小心地搂住女孩的双肩,在努力不触碰到她身上其他伤口的情况下,轻轻地把她给放在地上,使其上半身躺在自己的腿上。 “创口,最大的地方……”慕笙柯横下心来,两手搭在女孩破烂不堪的素衣上,轻轻地将其解了下来“血都凝成痂了,硬邦邦的,等再过一会儿,这女孩估计就得跟这身衣服合体卸不下来——了。” 然而白烂话还没说完,慕笙柯就忽然怔住了,因为他才刚刚发现,在女孩布满血痕的上身上,于她腹部中央,则是有着一个有他半只手那样大的创口。里面的血肉被什么东西给贯穿击飞,创口处甚至还能看到些许还在蠕动的器脏,还正汩汩地向外流着血。 见鬼! 慕笙柯大脑宕机了片刻,便赶忙朝女孩的创口处扔去了那颗胶囊。 希望,这颗医用凝胶能跟教授说的那般好用。 在凝胶触碰到女孩伤口的片刻,通过吸收附近的血液而迅速膨胀,胶囊缓缓地变形,化作女孩体内的身体所缺失的那些器官部分,逐渐愈合合拢了创口。 慕笙柯的手一直搭在女孩的脸上,所以他能感觉得到,女孩的呼吸由先前微弱,已经慢慢地在朝正常的平稳迈进。至少现在,女孩成功地逃离了生与死边界,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哈哈哈哈,竟然还真的有效! 慕笙柯刚想开口欢呼,但全身所涌上来的如骨头断裂般的剧痛再次传遍了他所有的神经,慕笙柯呲牙咧嘴地怪叫着,疼得甚至都喊不出声音来。 就在此时,女孩忽然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双眼,她抬头看看一脸鬼畜表情的慕笙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将近半裸着的身体,大脑略微宕机了几秒。 “啊!!” 这次,慕笙柯确实是被疼得叫出声了,不过不是因为图腾负荷所造成的,而是女孩张嘴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上的缘故。 “哎哟,你干嘛啊?”慕笙柯的脸皱的跟个苦瓜一样“我在救你哎,你干啥还要咬我?哎哟哟,疼疼疼,你这小女孩的咬力怎么这么疼啊?快停下,我骨头又要断啦!” 女孩仍死命地咬着慕笙柯,她还努力的举起双手,不断用力地捶打在他的胸膛上。虽说因受伤的缘故而致使的力度很小,但锤在慕笙柯现在这具虚弱的躯体上,还是好悬没给闷在他喉咙里的老血给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