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真的撞邪了… 实验室还是那个实验室,但暮阳的心凉的透彻。 他可以肯定自己没眼花,确实有个人影靠近石门,从换衣间里出来也就几秒,那么大个人能跑哪去?钻进石门里了吗? 心里一动,暮阳忽然倒吸一口气。 对啊,这石门是不是可以打开? 但暮阳终究没动,他扭头就走。 都换好衣服了不下班干什么。 电视剧经常演作大死的人都是因为好奇死的。 实验室里有监控,出了事只要不是他干的自己屁事不会有。 暮阳头也不回麻溜地往外走,什么破事都不能拦住他下班的步伐。 他这人有个好处就是听劝,实验室里不对劲。 自打地心探测队把这标本带回来最近就开始发生一些奇怪的事。 地心探测队的同事也是,平常每天都会打通讯过来问问标本解析情况,为什么最近几天连个泡都没冒? 不对劲不对劲。 意识到自己可能出现生命危险的暮阳决定今晚就把辞职报告打好,明天就换工作。 走着走着,暮阳发觉今天这通往室外的走廊有些长啊,走了几分钟都没出门。 凝神看向走廊远处,暮阳忽然发现整个走廊莫名延长了太多太多,就像无限循环下去一样。 “怎么回事……” 单调的脚步声从身后靠近。 像是没有穿鞋的人脚踩在地上的啪嗒声。 浑身鸡皮疙瘩骤然冒了一片的暮阳惊恐地向前疯狂跑起来,压根不敢回头。 但走廊几乎无穷无尽,跑到暮阳开始倒抽气都没有尽头,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直至在暮阳身后停住。 暮阳低头看着身后那双苍白的脚,浑身本能颤抖起来。 奇妙的纹路顺着那苍白脚掌下向前蔓延,略作等待后,那脚掌的主人绕过暮阳,向前走去。 狼狈喘息中,暮阳望见了那身影的侧颜。 苍白侧颜上满是悲伤。 不是什么故事里的邪物,更像是长久居于家中未经打理的纤瘦男人。 难言的古老气质在他出现的刹那弥漫。 暮阳很少用老态龙钟形容年轻人,但那男人的侧颜虽然并不老,可心底的感觉让暮阳觉得这人气质古怪,像是上了年纪的濒临死亡的老人,老的仿佛吐出的气都是岁月的腐朽气息。 没有想象中出现面目狰狞血污满布的邪灵之类,暮阳却仍旧不住的开始颤抖。 就像面对天灾,或者说生死一瞬的那刹那,身体僵硬的不像话。 思维清醒的不得了,可身体却像陷入应激反应的小动物,愣愣的站在原地,抖如筛糠。 越过暮阳,披着破布的那人站在走廊尽头,望着门外。 他的眼底映照着整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一切。 良久,那人转身,暮阳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一片混沌。 侧面方能窥见容颜,可正面,只有一片混沌。 无法理解的古怪杂音从那人肺腑中传响,音调奇怪,节奏紧密,像是哼唱咒语般,暮阳却神奇的听懂了他说什么。 “血祭,尽显汝愿!” 诉说的字符像是刻在暮阳脑子里一样,完全无法忘记。 一只苍白的手忽然搭在他的肩膀上,“别相信” 暮阳下意识回头看向说话的那人,身后的人影与那前方的人影同时消失不见。 仿若无限的走廊已然消失,他正站在研究所外。 站在研究所外,暮阳脸上一会惧,一会笑,最终转为平静。 那人的话语疯狂在脑海盘桓,述说了何止千万次,以至于暮阳眼中都出现血丝。 “反正都是假的,试一试有什么不好?” 站在研究所前的暮阳眼中,一丝压抑的喜悦癫狂流露。 仿佛那是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脑海中话语不断催促的后果。 那话语中包含某种力量,告诉暮阳,只要抹杀生命,就能获得与之相符的奖励。 他很好奇,如果不是做梦,所谓奖励真的会出现吗? 他压抑太久了,工作,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压来,最近发生的怪事也不断挑动着他的神经,聆听到那古怪的话语后更是跟魔怔了一样。 当唾手可得的机遇摆在自己面前时,哪怕不被蛊惑又有多少人会注意到背后潜伏的阴影呢。 暮阳当晚去菜市场买了条活鱼,回家一擀面杖敲死。 一丝极为明显的活力涌入他身体里,那种感觉比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事都带感! 那一晚,暮阳彻底疯狂。 就像开了闸储水池,感受到些许诱惑的暮阳无法自拔的陷入进去。 他没再想辞职,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无比规律的开始上下班,连一切私人爱好都开始抛弃,只是更加专注于去一些黑暗的地方。 那石门标本被研究所封存,有些不太好的事最近一直在研究所附近发生。 不少恶性事件接二连三出现在研究所附近。 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暮阳,他仿佛魔怔了一样专注于三点一线的生活,连妹妹的关心都彻底忽视。 直到某天—— 凝视着自己双手的血污,暮阳看着倒在自己身前的躯体,下意识眼眶一红干呕起来。 “我在哪?” “发生什么了?” “这人是谁?他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血!” 他的记忆停留在研究所内那人影向自己诉说完全听不懂的话语那一刻。 四周夹杂着不少喝彩声,以及更多是谩骂。 周围是边缘挂着倒刺的八角笼。 地下黑拳? 不对,自己在这里做什么?自己在打黑拳? 还把人打死了? 开什么玩笑,自己这体格连小狗都能啃…… 暮阳猛然注意到自己的体格。 这——还是自己吗? 虬结肌肉似怒龙攀附四肢表面,一举一动间每块肌肉都像恐怖大耗子一样乱窜,连手指这种很难有显眼肌肉的地方都清晰可见的布满暗红筋络。 “不是?” 暮阳满脑子问号,自己一晃神,就成魔鬼筋肉人了? 恍惚地冲出擂台,暮阳搡开人群,下意识向家寻去。 他遭受的刺激太多,急需回家缓缓。 打车回到家附近,暮阳看着正在拆迁的废墟,一脸茫然。 “我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