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你不如去问知情者,她或许比我们知道的更多些。” 知情者?七姨? “都回去吧,我年纪大了,要早些休息。”菊隐说完,从椅子上起身,朝房间走去。 竹官将棋子收了起来,转眼看见纸人被火焰吞噬,抬手的动作顿了顿,“先告辞一步。” 罢了,她绕过天池,抬腿跨出了门槛。 从屋内透出的微弱灯光,将门外青年的影子拉长,平时勾起的唇微微抿着,无形中又多了份疏离感。 “怎么站这?”她毫不避讳地捏着诀,靠近的一瞬间就被紧紧地抱住,力道又在下一秒放松。 竹官板着一张小脸,用手戳了戳兰书的后背,撇了撇嘴。 她目光落在远方,似是在思考。 “刘灵归那边,我用围棋阵困住了,不用担心。”他退开几步,表情又恢复以往的模样,温润如玉。 “嗯。”她看了一眼兰书修长如玉的手指,目光重新落在了他的脸上,淡淡地应了一声。 又听身后传来了响动,她转过了身。 沐矜关上了门,望向杵在门外难以忽视的二人:“我们一会去七姨那。” 竹官微微颔首,“正巧,我们也是。” 刘灵归还被困在围棋阵里,总归得放出来。 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算是为数不多的平静。 直至到了七姨屋的门口,兰书才撤去了围棋阵,察觉到沐矜并没有让他们回避的意思,便也同竹官进了屋。 七姨看着破解了1/4的棋盘消失,想起红色的钞票,叹息了一声,“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沐矜敛眸思索了几秒,抬眼便道:“我昏迷的那一回,父亲用画收服邪秽的时候,您在场吗?” “邪秽?”七姨嘲讽似的笑了几声,“我在。” “你是想问画的来历,或者那个邪秽与你的昏迷有没有关?”她又神经质地笑了几声,“沐矜啊,你早该死了,是你抢了沐燃应有的机遇。” 听完这话,在场的人都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沐矜随即嗤笑一声,满眼戏谑地看着面色逐渐变得僵硬的七姨:“我尊称您一声七姨,可并不代表我就会一直把你当长辈尊敬,受制于你。” 她还是有些记仇的,还记得以前七姨重男轻女、踩高贬低的言论,在之前没有直接动手,已经算善良了吧? 她安抚性地拍了拍云岁宴,再无掩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七姨:“那邪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七姨似乎被气到了,死死地盯着沐矜,就是不开口。 “我可没耐心等了。”沐矜眸光向下,手中灵力逐渐萦绕,手腕一转,默念咒语,打在了七姨身上。 她重复了一遍,七姨才面露不甘道:“也算不上是邪秽,那画也是借来养魂的。” “养谁的魂?” “张家——张淮姗。” 张淮姗? 沐矜皱了皱眉,师父也牵扯了进去?可她并不觉得他会去推动两界融合。 还有那天晚上张淮姗说的什么局,会不会是她单方面的与其他人合作? 可从张淮姗之前的控诉来看,张淮姗是个受害者,师父也参与其中。 “……”她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点,“张淮姗那个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是。”七姨捂嘴也捂不住,又狠不下心咬舌,也只能放弃。 沐矜又问了一些细节部分。 张淮姗当时并没有意识,游荡在她附近,平时只有重要节日才回来的沐笑南那时刚好回了五东村,还带上了一幅画。 七姨是知道内情的其中一人,看到这幅画,便觉得不简单,在三询问才知道是用来给张淮姗养魂的。 她也是经沐笑南介绍才得知张淮姗的身份,也听说了一些有关张家的事迹。 当沐矜想问的更细些,七姨却一概不知,比如说养魂的目的。 “你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她不解,十分不解。 “当然是为了长生!有了灵力,就可以修炼,那么就有机会长生,再不济,也能福寿延绵。” 七姨说到这,看着竹官和兰书:“就像他们!他们不就是因为我们的行动才成为神使的吗!容颜不老,享受与天地一般的寿命,弹指间就可以毁灭一座山,还可以不受限制地在这个世界以外的世界来回穿梭,这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吗?” 兰书整理棋子的手一顿,眸子一偏,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将棋子摆放整齐才缓慢地转过头,“原来你那般渴望这样的生活——很可惜,你的幻想终将破灭。” 这句话似乎很扎七姨的心, “长生?说难听点便是永无轮回之日,至于你说的那些能力,有得,必有失。”竹官轻轻道。 他们四个都不会忘记,刚一上任,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们应灾祸而生,为灾祸而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