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没回来?!” 林长温低着头,但也能想象到面前老人气到涨红的脸,“没有消息。” 老人猛灌一口茶,想平复自己的心情,却反被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你还愣着,咳咳做什么?咳咳咳……还不快去找!” “爷爷,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在哪,又如何去找?” 林如赢又被他气到咳嗽:“你本事都学到猪脑子里了?咳咳,不是很会算吗?” “在沐矜面前根本不够看。” “你!你!”林如赢伸出枯老的手指着低头看似顺从的林长温,“你这是在助长他人威风!” “……” “我不同你说了,叫小思过来!” 闻言,林长温没有多说,立即转身出了书房。 “林长思,爷爷找你。”他转身拐了个弯,敲了敲半掩的门,见怪不怪地朝房间内对着空气发疯的林长思道。 伸手掐着空气的林长思突然像是被按了静止键,几秒后垂下了手,目光幽幽地看着林长温。 “哥,你怨我吗?” 林长温皱着眉退后了几步。 “你不该怨我的,要怨就怨他们!我们都是受害者啊——都是他们的错!”她的声音一会温柔而绝望,下一秒尖厉而不甘。 多说多错,林长温已经用亲身经历体会到了这点。 既然话已带到,当即就要离开。 “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对啊!我就是疯了!” 林长温不去理会,一下离开了对空气大吼大叫的林长思的视野之中。 见到林如赢的时候,林长思已经恢复以往的柔弱模样。 “小思,那沐矜,真就没什么弱点?” “弱点?”林长思扫了一眼桌上的书籍,“她是个重感情的人。” “重感情?”林如赢冷哼了一声,“要真重感情会和我们作对?” 林长思垂下了眼眸:“或许是在怨沐叔叔他们偏心沐燃,想以此让他们后悔。” “后悔?啊……沐燃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跑沐矜那边去了?” “他和李故鱼关系匪浅。” “再好的关系能比得上父母?我看他也是个傻的!” 她柔柔一笑,没有回话。 “你是怎么想的?” 沐矜拍了拍手上的话尘土,朝李故鱼问道,脚边是蜷缩在地的沐燃。 沐燃的符纸已经被拿下来了,但在被打的过程中没有任何还手,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此时,他的眼中似乎带着一抹光亮。 李故鱼别开了眼,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只是不想再见到他。” “……李故鱼。”沐燃被吞下了一颗丹药,足以治好他身上的伤,但过程十分难捱,如同光脚踩在雪上,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那天是,我父亲突然找我,我特地去了离车远一些的小镇,但我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我真的没有……” 李故鱼蓦地转头,终有微红地盯着他:“那你说那什么牌子里的阴人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不是由你保管吗?” “是……” “那你还想说什么?你还能说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故鱼气极,上手揪往了沐燃的衣领,“那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什么都没有……你早就想好了?” 沐燃沉默地抬着眼眸看他。 沐矜在远处摇了摇头,靠在身边人的肩膀,语气幽幽道:“你应该没什么事瞒着我吧?” “应该没有。” “那就好,千万别哪天来了一句,‘你又没问我’。” “嗯……”云岁宴想了想,“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 忽地,一到阵法波动传了过来,飞沙走石,尽数被一道银蓝色光芒挡去。 “被带走了。”云岁宴抿了抿唇。 她望着结界,直起了脑袋,“没事,李故鱼有他自己计划,过几天把他捞回来就是了。现在先去见家长。” “好……见家长?”云岁宴有些疑惑地看着捣鼓符箓的沐矜。 “对呀。”她轻轻笑了声,“送了我那么多惊喜,总该回份大礼不是?” 她望着手中的符,突然扭头盯着他:“这次可能会有些冒险……” “只要你在哪,我就在哪。”云岁宴目光灼灼,淡绿色的眼眸折射出细碎的光。 沐矜看得有些心痒痒,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狭长的眼尾,“我知道。” 淡雅的木质香更浓了些,她覆在耳边,情人般低语道:“隔墙有耳,我骗了你哦。” 她退开了一个距离,瞧见那透着薄红的耳尖,他却因她的话克制着心底的情绪,只几息之间,长剑出鞘,将暗处偷看的人勾着衣服提了过来。 “是你?”原本躺地上“哎哎呦呦”的老人,被离意一恐吓,连忙往旁边滚了滚,听到声音,抬头盯着她好一会,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云岁宴皱了皱眉,这老人实在有些古怪,若只是路过,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但老人身上似乎有什么器物能让人在一定程度上忽略其气息。 可如今从表面上看,老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沐矜既然说了,那应当是他不够细心。 “我不认识你,你见过我?”老人拖着步子靠近。 云岁宴见她游刃有余的模样,并没有多加阻拦。 “宋陌枫,再装就没意思了。”沐矜笑着出声,一道符箓落下,光芒过后,老人变成了一个二米左右的木偶。 木偶身上黑气暴涨,丝丝缕缕的黑雾缠绕在其手臂间,猛地朝沐矜劈下。 一柄泛着寒光的剑挡在了她的头顶,手臂分明是由木头制成,却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 云岁宴一脚将木偶踹远,这些不过发生在一息之间。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嘶哑的声音从木偶人身上传来。 “这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吗?”沐矜看着云岁宴宛若游龙的招式,嘴角勾了勾,“就算将死之人身上也有或多或少的活人气息吧?” “那你怎么就确定是我?” “竹牌。”她好心解释道,步履轻慢地走了几步,眼神蓦地一沉,在木偶人被制住的那一刻身形一闪,紧握的斜刀狠狠地在它双眼处挖出一道深深的划痕。 木偶失去了双眼,竟是连平衡都稳不了,几步摔在了地上,可声音还在继续响着,带着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竹牌?那爆炸是你做的!” 这人该不会以为爆炸是因为他的阴气所致?他也不想想,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随便挂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