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孛罗赤！就不会消停一下吗？！」雅娜公主低声臭骂：「这样子还让不让人睡了？！」 想起汤马士那个混蛋很可能也是左拥右抱在快活着，雅娜公主无名火起：「明天我便把这几个浪货要过来打一顿消气！」 她双手掩耳翻了过身，恨不能把整个人深藏进厚重的羊毛被子里。 迷迷糊糊中，这几天惊心动魄的回忆又涌起。 雅娜公主领着十名无头骑士，花了几天时间，追上孛罗赤大军时，身边无头骑士竟然已经变成了一百多骑，把孛罗赤的后军吓了个半死。 这些都是途中遇上的溃兵山贼，专门翦道打劫的，结果全都变成了她的下属。顽抗者被斩杀变成无头骑士，投降的可免死加入，成为她的活人下属。 雅娜公主有蒙古人直爽性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言语得罪她的都转成无头骑士了。顺服听话的十几个没死的，无论什么种族，兼收并蓄，充当下属。她本身也有高强武功，不是真正弱女子，有这信心用人。 毕竟，十个无头骑士陪在身边已经太恶心了，团队里至少要有几个能说话的正常人吧？！ 这几个人有波兰本地的溃兵骑兵、山贼、流民，也有鞑靼逃兵，起码会说不同话语方言，都有用处。 进入山区追上蒙古军撤退的大队时，若非有这些活人派去传话，她自己是万万不敢冒头的，躲在无头骑士堆里才安全，否则早已经被这些溃兵山贼祸害了。 孛罗赤见雅娜公主平安归来当然也欢喜得很，还赐给她好几个女奴侍女。 其中便有她原来的侍女索菲亚，本来都已经被赏给别人了，现在又回到她身边，相见恍如隔世。 「索菲亚，妳翻来覆去干嘛了？！」 「我，我睡不着。害怕……」索菲亚怯懦地说。 「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我怕那些无头骑士。」 「有什么好怕的？！」 索菲亚：「我怕那些死人……里面有个尸体在里面啊！」 「嘁！骗人的！」雅娜公主：「那里面根本没有尸体。」 「不！真的有！」索菲亚：「我亲眼看过。 之前王子的中军被金帐汗国的边防巡逻军围攻，都打到眼前了，我看着他们冲到面前，被赶过来的无头骑士一刀斩掉脑袋，那血都溅起半空高……然后它倒下……没过多久又慢慢地爬起来了……变成了无头骑士……」 「别说了！」雅娜公主寒毛都竖起了。 某些已经深藏的惊吓记忆又浮现眼前。 那个名叫韦达的波兰骑士，被那个人打倒落马后，捡起长剑还想反击，被他潇洒地一剑斩去脑袋。 满头金发的人头带着狂喷的鲜血无声落地。 死人并不可怕。 砍掉活人人头的事她自己都干过。 但亲眼看着无头的韦达骑士满身血污从地上爬起，准确地摸起地上长剑骑上马，没有头却恍似有看不到的眼睛般直奔向她，把所有挡路的骑兵统统斩首转化成无头骑士，这一切太可怕了！ 她真怕韦达冲上来一剑斩掉自己的脑袋…… 她忍不住便拉马逃跑了。 太……太恐怖了！ 是啊！好多无头骑士的确是从死人转化的。 难道真的还有尸体在里面？ 无头骑士好多仍身穿波兰军人甲胄。根本没有人敢去翻它们的衣服。 金帐汗国的边防军便是因为看到孛罗赤的人马里有一大堆异国骑兵甲胄，才会阻截他们，结果发生不断的冲突。 平白为无头骑士团加入更多的新丁。 但我的亲兵，那十名无头骑士又的确是空心的啊！ 我明白检查看过的啊！ 雅娜公主搞不懂，但她仍要维持她作为公主的庄严神情，主子对侍女必须有威严：「别的无头骑士可能是。但守在我营帐外面的这十名无头骑士肯定没有尸身在里面。妳别再多事了，好好睡觉！」 可是接下来雅娜公主发现她仍在不住辗转反侧。 「妳干吗了？妳是不是还在想那个男人？！」雅娜公主：「要不我把妳送回去！」 「不要不要！」索菲亚：「我不想他了！」 又过了一会儿。 「索菲亚。」 「啊！公主，我在呢。」 「妳坦白跟我说！妳是不是已经被他夺取了妳的处女贞操？！」 「我……」索菲亚嗫嚅地说：「我有什么办法反抗？！戈都将军他……他那么凶恶。」 「妳恨不恨他？要不我请王兄把他处死！」 「不！不！我不恨他！」索菲亚急道：「是博罗尔代将军把我赐给他的！不关他的事。他对我还算很好的，请公主不要处死他！」 「妳还为他说好话？！」雅娜公主冷笑：「妳这算是被征服了？！」 「公主不是还未回来嘛！我没有办法反抗呀！」索菲亚急道：「孛罗赤王子回来了也没有说什么。」 「……」雅娜公主沉默了。 她知道这便是蒙古族的传统，女奴会被赐给有功的下属分享。 那怕是雅娜公主的侍女。 战败失陷敌手的雅娜公主，自身难保。 王子回来也没话好说。 否则便得罪人了。 若非雅娜公主她自己回来了，而且两兄妹得到了无头骑士军团，占了上风，否则那个戈都肯定不会把女人交出来。 「公主，妳也被妳那个他征服了？」 「胡说！妳这什么屁话！」雅娜公主生气了：「什么征服？！我是成吉思汗的子孙，窝阔台黄金家族的后人，我雅娜公主，是故意以我的美貌诱惑他那个日耳曼蛮子，让他乖乖的释放孛罗赤王子，还要把无敌的无头骑士团送给我们。」 「啊，是是。」索菲亚：「但那些冷冰冰的无头骑士实在太吓人了。虽然那个戈都他很坏，弄得我很痛。但我其实还是宁可给他抱在怀里睡。至少他是个热乎乎有体温的人。虽然臭了点……」 「……」 汤马士啊！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雅娜公主也失眠了。 我怎么搞的了？ 为什么真的在想念他这个混蛋了？！难道我真的被征服了？！ 天哪！难道我真的还想回去当他的女奴？ 但万一我不回去，他会不会一生气把无头骑士团收回去？！ 那么我和兄长会沦落到何地步？！ 不成，一定要尽快帮孛罗赤拿回窝阔台汗国，这样我俩才有立足之地，不会变成无根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