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 “杀,杀光这群弱鸡老鼠。” 战马上,金人先锋将军木副统领,木羊积极正肆意大笑着,一脸痛快,踏着脚下的骏马,如若飞奔,草原男子熊健的体魄,又加最初就是军营训练中佼佼者,手中的大刀每挥舞一次,就会收割一名南朝败卒的头颅。 现在,南淋关的败逃士兵,竟然已经被追杀到了青云沙地附近,这里的路上,还有大批正在赶路的流民。 霎时间,逃兵败将,流民就混乱交错在一起,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在奔向一个方向,都在拼命逃命。 金人一方杀得更欢,无需辨别南国的军人还是百姓,都是他们屠戮的对象。 “哈哈哈哈,木统领的刀法更加迅猛,比起我等这些人,当真不在一个层次。” 木统领右旁,一名身着金人甲胄的汉子看着木统领一刀又杀死一人,在一旁笑着恭维。 “哦,是嘛?我也觉得最近刀用得顺手了许多……”木统领闻言,脸上笑容更盛,抬起刀在眼前看去,上面已经有不少缺口:“不过这柄刀材质倒是差了些,当初那名工匠给我打造时,曾夸下海口,说什么万人斩,刀锋依旧如初,看来我是被骗了啊……” 陪同说话的汗子名叫寓严洪西,寓严部落之人,见统领如此说,不禁怒目一睁:“什么工匠,胆敢欺瞒统领大人,回去在下就把他剁了喂狗。” 接着又笑盈盈地话锋一转:“我听说南朝那边有个什么鸟圣铸造师,虽然他们那里铸造水平也就马马虎虎,不过这位什么鸟圣还算有两下子,听说就在接下来的记云城内,到时候直接抓来给您重新打造一柄,大人看怎么样?” 木统听其这么一说,面露邪笑的接连点头:“嗯,不错不错,这个提意确实不错,啊!用他们所铸的刀,斩杀他们的人,当真是件趣事。” 金人的队伍还在肆意追杀,逃亡过来的南朝士兵,早已斗志全无,和丧家之犬一般,连半点抵抗也不敢,只顾亡命逃串。 “娘,我好害怕,我们该怎么办?” 镜心……,一样在逃,看见对面一位妇人和哭泣的小女孩,他没有去帮忙。 此刻,他的内心,焦乱无比。 因为,就在数十息前,他和父母妹妹走散了。 混乱沙尘到处弥漫,双目不停扫视四周,并没有自己想找寻的人,后方的人不停涌来,尽管尽量去避让,好几次也差点被冲撞倒地。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每过片刻,他的心也沉重一分,无法形容的恐惧,在灵魂深处腾腾浮起。 咕……咕……咕………… 来自后方金人的号角声,震耳欲聋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好似要将大地踏碎。 他终于还是拼命往前,怀着心中可能发生的恐惧,竭尽全力向前奔跑。 此时,他才刚满十一岁。 身后,此刻金人已经逼得很近,能听见他们刀下的哀嚎声,痛哭声,绝望声…… “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 一出场中地上,一名小巧怡人的女子,被几名金人汉子围在中间,脸上的惊慌与害怕,却不能让那些人有半点怜悯和仁慈。 “放过你?怎么可能?” “忙了这么久了,总算碰见个姿色不错的小娘们,可要让我等好好痛快痛快一翻,啊,哈哈哈哈。” 四周的大汉肆意狂笑着,一人蹲下去,抬起大手就往女子胸口衣裳抓去,脸上挂满淫笑。 女子紧护着衣襟,向后退避着,可后面站着有人,她已退无可退。 原本洁白现在被尘土弄脏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小娘子,让大爷好好疼爱疼爱你吧!” 汉子的大手,终于扯住了她的衣襟,正欲用力扯动。 “干什么呢?” 一声粗狂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下打断了大汉接下来的行动,连同周围几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声弄得一怔。 看向声音处时,只见一队人马正往这而行来,其正中处,赫然是他们的木统领,而刚才开口之人,正是先前和木统领说谈的寓严洪西。 此刻来到近前拉住马缰,他又再次开口:“碰见好东西,不得让大人先享受享受吗?” 地面几人最初听声音本以为又有人来蹭便宜来了,本来心里还有些不爽,现在看见来人,立马恭恭敬敬起来:“哪有?我们这不正准备给统领大人送去吗。” 而马背上,木统领的目光越过几人,看向了地上的女子,心里也是火热一起,不禁嘀咕着,眼前这些家伙还真是会整事,居然找到这么漂亮一位女的,幸亏自己碰巧赶上,不然还真的让他们给糟蹋了。 “嗯,你们很不错,这名女子看模样身份应该不是寻常之人,或许说不定是南朝哪名将军城主的后人,具体如何,还要带回去仔细盘查,本统领就先收下了,你们继续收寻吧!记住一点,但凡以后遇见这样的,身份都有可能来历不凡,得立刻上交本统领处。当然,若是查明其来历果真不凡,你们也算有些功劳,本统领自有奖赏。” 听着统领大人一脸正色的话语,几人是笑脸相迎,连连称是,不过眼前的好美人,他们是没机会再碰了,心里一股酸溜溜的滋味。 前方,镜心尽管努力奔逃,但还是身处了更加危险的境地,金人中,一些骑马的甲士明显速度较快,已经冲到了逃亡人群之中,并肆无忌惮的展开屠杀。 镜心曾隔着数丈,亲眼看见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被一刀削去了头颅。 鲜血喷溅了一地,连那里的沙尘也被遮盖。 只片刻间,附近一人接一人被杀,小人还有老妇老头,青年或是携带家人的汉子。 甚至不少人的鲜血,还溅在了他的脸上,其中一次,一名金人的大刀还向他挥来,不过被他险之又险地避过要害,在左肩上划开了一道十来公分的口子。 但他已无心顾虑,此时此刻,镜心仿佛身处地狱,四周地面,大片大片被鲜血染红,一个个人在逃命,又一个接一个倒下。 死亡的气息,正在逐渐向自己逼近,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往前,努力奔跑。 可他早已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又接连处在赶路的之中,身上的力气,本就用一点少一点,到了现在,已满身疲惫。 尽管他竭尽全力往前,自己与死亡的距离,还是在不断拉近。 “好像,真的要死在这了……” 渴求活命的心,渐渐也在感叹。 后方的金人,越来越多,逃亡的人,越来越少,更多的是跑在了前面。 镜心,渐渐落在了末尾。 只是,他依旧不打算放弃,无论是不甘还是对死亡的恐惧,他都为此在努力。 轰隆隆的马蹄声,又在脑海响起,这次更加响亮。 “杀,杀死这群狗娘养的。” 原以为马上等待自己的,就是冰冷划过脖颈的大刀。 可听这杀伐的声音,却是破颇位熟悉。 他脑海嗡嗡一震,这不是金人的腔调,是南国的……。 果然,在他刚思量出答案的瞬间,大批身着南国甲胄的士兵从前方迎了上来,一经接触,便与身后的金人拼杀了起来。 看着地上大片大片本国军民的尸体,刚到的军士心中怒火滕烧,瞬间就红了眼。 “砍,给老子使劲砍。” 只是那群连战连胜,块头大上不少的蛮人,又岂是那般好对付,若是如此,他们也不会接连败仗。 “没有人性的蛮子,不配活在这个世上,都特么去死吧。” “我艹你大爷的。” “呦,还挺嚣张,看大爷斩开你的皮肉,肋骨剥了当柴烧。” 双方谁也不怕谁,边打边骂着,无论是气势上,还是手中刀剑上,都提足了气势。 战斗没有出现什么一边倒,战场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无论是哪方的人,都在快速倒下。 而有了缓冲之机的流民,则终于逃离了战场。 半个时辰后,他们总算抵达了关山要地,拥有抵抗金人南下专门修建的记云关,进入了记云城。 勉强算是脱离了危险,镜心于城内,在一口往外冒的井口间大口灌了些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唯有胸膛还在不停起伏。 天上的白云,一朵朵飘过,偶尔替他遮挡刺目的阳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有两人走过,听声音是两名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其中一人道:“这次二王爷亲自带队前来,应该能把金人打得屁滚尿流吧!” 另一人则摇了摇头:“难啊!不久前刚和金人接触了一下,虽然开始时占些上分,不过金人的战车很快跟上来,支援的大军也只能退入关内。 诶!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退敌。不过好在我们记云关坚固的很,应该不会出现担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