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只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而已,只是有些疑惑,如果你也正在疑惑的话就过来吧,虽然这里确实有点阴森,但不用害怕,这里并没有什么恶魔,不然我也不会住在这了。”房间中的人耐心解释着,想要消除唐纤逸的忧虑。 声音依旧平和,像是在规劝,不含任何不轨之意。 唐纤逸虽然不想与外人有牵扯,但他知道从注意到那束光亮时,他就已经留恋与此。 与他而言,这或许就是触及真相的机会。 那本就是一条鲜有人踏足的道路,平常的世界中只能做到平常的事,既是不同凡响之事,自当通过超脱认知的手段达到,他心中想着也许他也需要偶尔相信一次所谓的神。 “又不是鬼神什么的,没什么好怕的。”唐纤逸重复默念着这句话,向尽头走去。 推开房门,一个清寡的小屋子呈现在眼前。 只有张床,一个桌子与椅子,还有一个与外边鸟形雕像相似的图腾。 基本书整齐叠在桌子上,崭新无比,看起来并不是当地的产物。 就是这样一间小屋,一切从窗外就能看尽。 男子坐在靠椅上正对着门口,貌似笃定了他会到来。 唐纤逸本打算观察一番,可二人视线猝不及防间已交映在冷清的空气中。 “没什么特别的,坐吧。” “我叫格里斯。” 这人眼神平和坚毅,面色红润,充满一种生命力量,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只是脸上那条从耳旁蔓延到颧骨的伤口诉说着他也包含风霜。 “你就叫我唐吧。” 等唐纤逸坐下,他转而朝向桌子看书,久久也没有回应。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我们还是先解决你的问题吧。” “好吧...我想知道你说澄澈的灵魂是什么意思?” “只是事实而已,就是对你灵魂的描述...能看见那些东西。” “看见?”唐纤逸立马想到了之前的雾气,旋即问道:“你知道你能看见的原因吗?” 听见这个疑问,格里斯的目光在唐纤逸身上扫视了一周,感叹道:“看来你并没有我这番好运。” “这得从二十年前讲起:那时我上山打猎,可从正午到太阳快要落山了我都还一无所获,也恰好我当时正因为捕获了一只白熊而得意忘形,我决定再往群山中深入一些,没错,我低估了大自然的风险,正处于山背面时,雪崩了,山雪从上方咆哮着朝我翻涌而来,激起冲天气浪。” “那是第一次遇到,我无计可施,现在想来那就是轻蔑的代价吧,我当时很害怕,不过也就是一会的事,很快就因为缺氧与低温而意识不清,从而忘记了恐惧,意识模糊时一只披着冰晶的白鸟不知道从天空冲下,它的羽翼在阳光下璀璨生辉,光是振翅就掀开了层层积雪,伴随隽语在脑中作响,我依稀听清了些,‘热忱之血可融化冰寒,虽愚昧却值得活下去,努力驱散阴霾吧’...我想它一定就是神。” “天黑了我苏醒过来,说来也怪,冒着大雪我也没感到多冷,当晚就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中,自那之后我发现不仅我有着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还能从人身上感应到一股气息,直到我与他们交谈了才推测出来规律,不同感觉的人脾气不一样,对自己与自己的人生也有着不同的看法,我猜那应该就是灵魂或是意识所散发的气息。” 听完唐纤逸眼神弥散,还沉醉在其中,“神居然是真的存在的吗?” “当然了,我也本以为只是一些虚化的信仰,没曾想自己被自己质疑的所拯救了。” “那我给你的感觉是什么?” “澄澈,你应该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迷茫这种困扰很多人的事应该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应该是的吧。”唐纤逸迟疑地说道。 “好了,不说我了,我有疑惑想问你,如何像你这般清楚自己的道路,神说我愚昧...有时我确实感到迷茫,可无论如何祈祷也未聆听到神的解答,只有与你们这类人交谈时我才发觉人生原来还能如此,也许多再多听一些我也能找到那条属于我的幽静小路。” “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也许你不知不觉地已经行走在属于你的人生中了。” “是吗?希望如此,可无法明志又怎么知道我是否在路上呢?” “我不知道,抱歉,我无意也没有能力插手你的人生。”唐纤逸露出一个抱歉的苦笑,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不用道歉,这本就是神给我的责任,我应当如此,什么时候我也能像神那般拯救可怜无辜之人与水火中就算是明志了吧。” 唐纤逸临走前,男人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向神祈祷,也许就能如我这般好运。” “谢谢。” 教堂内又新来了一批人,祷告整齐有序地交叠于群人中。 他们希冀神祗降临,日复一日再所不惜,即使“神”从未回应他们的诚挚。 外面飘起皑皑白雪,唐纤逸由感而发,“哎——为什么人们不理解呢?“神”如果真的会聆听你们的祈求又为何不阻挡这风雪吞没你们,他配不上人们对其的称谓,沉重的敬意岂是冷眼旁观之物能承受的,不过是一些拥有奇力的高等生灵。” 斜阳垂落,稀淡的余晖敦促着漂泊之人。 唐纤逸也不决定再逛了,信息来的太突然,他现在想要与张肃分享。 走到旅馆附近,唐纤逸凑巧又看见了那个大巴上孤零零的身影,她也刚从外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