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隔壁天魔宗长老曲阳子一样,一剑狐的丹田也被一剑刺穿钉在墙上,四肢百骸被锁链钩住,牢牢固定在地上。 唯一的优待,一壶似乎永不枯竭的酒,也是拿牢饭换的,而且不含灵力。 隔壁的天魔宗长老曲阳子,每天都在期待这个女人能越狱,带他一起飞。 一剑狐的神奇之处在于——她的金丹是液态的,她的修为也能随之波动。 她的天赋之罕见,之诡异,之变化无常,就连穿越者萧白见了,也得叫声大姐大。 当年宗国之战时,只是因为喝了一壶美酒,她的金丹修为瞬间暴涨到元婴巅峰,不知在战场上乱杀了多少大佬。 她之所以能活到今天,一是因为道盟惜才,二是因为…… 传说上面有人。 这,便是曲阳子认为她随时能越狱的原因。 一剑狐的小腹中,剑刺的灵压分部本是向内呈倒钩状的,牢牢锁定住她的丹田。 突然! 她的丹田变成了丹液,带着剑刺灵压一起像水一样波动起来。 如潮起,如潮落,一个浪头拍出小腹,连着剑身也倒飞出去。 锁链里的灵压同样如此,变得潮起潮落,最终在潮落时,被倒飞出去又折返回来的利剑,一剑斩断。 一剑狐这才施施然起身,长长伸了个懒腰,刹那间崩住傲人的身段,旋即又隐藏于宽大的麻布袍中。 她本能的摸了摸腰,才想起佩剑被当了三千灵石…… 只好捡起地上那柄插了她丹田二十年的剑,希望能卖个好价。 隔空把悬于穹顶的酒壶摘入腰间。 正想久违的来一大口,又嫌披头散发喝酒塞牙,便在袖口撕了块麻布,将一头散发随意的扎了起来…… 显出一抹纵使沾染干草与泥垢,也难掩惊世骇俗的仙姿绝颜。 见一剑狐连墙都没破就脱身了,隔壁老头慌了,忙道: “看在老朽二十年陪你聊了一百八十三句的份上,帮帮忙,老朽想出去看看孙女有没有嫁得好人家……” 二十年才聊一百八十三句? 一剑狐想了想,遗憾的说: “嗯,你这老头倒还算安静,这些年没扰我清梦……可惜,眼下我要找监道使讨要这二十年的俸禄,若是带你一个魔族越狱,很难讨薪的。” 话还没说完,人就没影了。 噹—— 噹—— 噹—— 地下监狱里响彻告警钟声! 以及各层狱官、狱卒紧急集结的脚步声…… 和曲阳子的叹息声。 就在他倍感绝望的时候,插入丹田的剑身忽然被黑藤缠住。 一个身穿黑丝、雾气缭绕的纤瘦女人,徐徐出现在曲阳子的身前。 “不必叹息,曲长老的运气还算可以的。” …… 监道宫第五层,内检房中。 萧白傻眼了。 本以为能让自己遁走的神丹妙药,在散完酒香后,便彻底沉寂了。 没有任何特效,没有足以掩护他逃走的幻术……只有弥漫的酒香。 且香的离谱。 没想到,还真是枚安慰剂! 眼看丹田要被剖了,萧白也顾不上演技了。 扭动身子,扯着嗓子大喊。 “救命啊——” 三个道医被这一幕吓到了。 要知道,那可是足以让金丹修士陷入昏迷的麻药! 内检房里传来齐山的命令。 “太反常了,快点动手!” 这时,一道诡异的灵压从下往上压上来,压的三位道医拿不动刀…… “怎么还不动手?” 齐山催促。 道医们也很无奈,还以为是监宗大人临时改变注意,正阻止他们。 可惜不是。 “监宗大人,我、我动不了了。” 只听手中的短刀铮铮作响…… 正在这时! 噹—— 噹—— 噹—— 地下监狱里响彻告警钟声! 玄石瞬间明白过来,大喊: “不好,有人越狱!” 自下往上摁住三位道医的灵压,忽如浪头潮落,轰然散开。 砰! 一个浪头向外打去,拍碎了内检房的五壁! 内检房轰然崩塌,连着隔壁的监视房一起…… 一道元婴境灵压,瞬间笼罩了整个第五层。 齐山悍然拔剑。 他大概猜到是谁越狱了! 内检房的废墟中,正在趁乱穿衣服的萧白,忽然两脚离地,被一个女人抓着领口,提溜起来。 “你小子是谁,师尊呢?” 宛如剑斩玉石的女人声音,带着浑浑噩噩的醇香酒气…… 萧白凭空转头。 好脏…… 不对,好漂亮! 用漂亮形容可能不太准确。 是那种很少见的……英气。 她的衣服,她的头发,她的脸,看起来都像乞丐一样脏兮兮的,却又散发着清淡怡人的酒香。 像是被酒水腌入味了。 她的个子很高,宽大的粗布袍子缺襟少袖,径直套在那修长的身条上,毫无裁剪与设计可言。 奈何身段倒是有些本钱,于襟口处浮一大白,被酒汁浸红的深邃雪壑如自然勾勒,神鬼雕琢。 看的萧白上头。 她的脸上还沾着干草与泥垢,粗栗的长发乱糟糟的跟茅草一样,随手用粗布在发尾扎个辫子,就草草了事了。 睫毛很长,根根如剑,却是彼此交杂、朝各个方向胡乱翘起来的乱剑。 只有腰上挂的剑与酒壶很讲究,与凌乱的气质不太搭。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个极不讲究的邋遢女汉子。 然而,女子却有着一张仿佛从诗画里走出的仙姿绝颜。 剑眉斜飞,浮光的星眸轻轻一扫,叫人遽然失了魂魄。 一身宽袍丰姿中,酒气混合了剑气,显得慵懒飒然。 一个字:超然物外。 萧白看呆了。 忘记了数数。 回过神来,他才猛地意识到:玉壶送的那颗酒心巧克力并非安慰剂,而是一枚酒香不怕巷子深的—— 信号弹! 靠诡异酒香引来的,正是被关在监道宫地下十八层监狱的—— 一剑狐。 不得不说,玉壶太信任这个女人了,要是再慢一步,他可就被阉了丹田,散气重修了。 关于一剑狐这个传说中的女人有多么强,多么恶劣,这些年萧白耳朵都听出老茧子了。 但只有见了面,萧白才意识到,这女人漂亮的太不像话了…… 他猜,修改器应该察觉到了这一点。 叫我……你小子? 纵使像小鸡一样被老鹰抓住,萧白还是不紧不慢的整理好刚披的衣衫,发出了炼气修士的最强音。 “你该叫我师公的。”